天色破曉的時候,李天畤等人已經走完了第一個山洞,此刻正在後山洞口附近的一個巨大岩石後面休息。同時他們也等來了第一個好消息,武放和郭耀武二人順利的找到了袁華,很安全,其間沒有碰到過老A的人。
約好了匯合地點後,李天畤決定休整一下,剛剛過去的後半夜其實並不比前半夜輕鬆,進入山洞之前,凌風在密林中出現了兩次,十分的兇險,幸虧陶猛的槍法精湛,還有權興國這樣的狠人,才逼走了對方。
進入山洞後反而好了許多,陶猛開路,權興國斷後,凌風幾乎沒有機會。只是山洞陰冷潮溼,而且十分狹窄,最窄的地方只能容納一個人彎腰通過,洞內蜿蜒曲折,揹着傷號極爲艱難,好在大家可以輪換着來。被抓的馬仔倒是老老實實,由於腿斷了,行動難免遲緩。
另外就是祁寶柱的傷勢惡化,人已經發起了高燒,從陶猛急救包裡翻出的那一點點消炎藥起的作用有限,只能勉強抵擋一陣。
白天的危險性大了許多,***的有效殺傷射程較之夜晚翻了何止一倍,凌風會變得更加難以對付。
再次出發,衆人異常謹慎,但奇怪的是直到進入第二個山洞,再也沒有發現凌風的蹤跡。洞內較爲寬敞,較之前的那個山洞好走了許多。李天畤注意到有些危險的地方還有被人爲修整過的痕跡,看來馬仔還算老實。只是山洞中到處都是岔路、岔洞,如果沒有嚮導,很容易迷失方向,被困在裡面。
“難道山裡有了變化?“李天畤偶爾會跟帶路的馬仔聊上幾句,對方雖然知之有限,但也能感覺到山裡的反常,再加上武放此次行動異常順利似乎昭示着他剛纔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半個多小時後,這個長達近五里地的山洞終於到了盡頭,洞外已是豔陽高照。一處斜斜的陡坡呈現在衆人面前,此處已經出了密林區,到處都是奇石怪樹,幾乎無路可尋。
陡坡也是山腰的一部分,到了山腳處坡度變緩,順坡漸次而下,植被逐漸稀疏,灌木、草地、亂石灘,層次分明,是典型的河谷地貌。果然,再望向遠處竟真有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雖不甚寬闊,但碧水盪漾,端的秀美之極。
河流遠端,兩座險峻的山峰一左一右拔地而起,形成了令人歎爲觀止的峽谷,峽谷內霧氣繚繞無法觀瞧裡面的狀況,宛如玉帶般的碧河蜿蜒伸向峽谷的深處。
“前面那個峽谷進去就是了。”馬仔提醒道。
“好地方!可惜成了毒窩。”李天畤冷冷道,“興國,目測那個峽谷口還有七八里路,先休整一下吧。”
衆人找了一處相對平緩的地方團團圍坐,一夜下來沒吃沒喝,大家早已經疲乏之極。陶猛取出了行軍水壺,分給大家潤潤喉嚨,連馬仔也一視同仁,讓這個傢伙受寵若驚。李天畤注意到權興國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行軍水壺,但從來沒動過。
再查看了一下武放的位置,似乎已經翻過第二座山,離着他們只有不到十里路遠。大家也不避諱馬仔,簡單的討論了下,決定先到谷口探明情況,然後再等待與武放匯合。
會師在即,大家小有興奮,於是加快了行進速度。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谷口已經遙望在即。此時陽光明媚,谷中的霧氣漸漸消散,裡邊的景物依稀可見,峽谷比想象中寬闊幽深,鬱鬱蔥蔥的植被分佈在河岸兩邊,鳥語花香,宛如仙境。
“我靠,世外桃源啊!這裡哪像個冬天的樣子,完全可以做旅遊開發呀!“陶猛讚道。
“山谷的走向背風,裡面的溫度要比外邊高,而且水源和光照都很充足,得天獨厚。”權興國點頭評價,貌似對地理環境十分在行的樣子。
李天畤卻眉頭一皺,目光看向了馬仔,“這裡更適合種鴉片吧?”
“有……有種的,不過不在這裡。”馬仔硬着頭皮嘟嘟囔囔。
“呦呵?難道里面還別有洞天?”
“這個地方當地人叫四峰山,谷口這裡只是個外圍。後邊還有兩座山峰,山腳中間圍着一片好大的坡地,再上面還有一個禹王臺,滿哥說像八卦圖,那個地方纔……有種。”看了下衆人的目光,馬仔擦擦額頭索性敞開了說。
“呵呵,這麼說,進去這一路都有暗堡、暗哨吧?”
“前面兩裡地,這河就向右拐彎,算是個入口,入口後面有一處暗哨,再後面的樹林子裡有幾間破房,是給我們這些外圍馬仔臨時睡覺的地方。”馬仔又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偷眼看了看李天畤的臉色,然後繼續道:“再往後就不給進了,裡面是個啥情況,真一點不知道。真的,我只是個外圍人員,沒資格進裡面的。”
“既然進不去,那麼你們這些所謂外圍人員進山做什麼?”
“呃,平時有小量出貨,我們負責押送。”
“小量出貨?“李天畤頗爲吃驚,”難不成還有大量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是真不知道。“馬仔嚇了一哆嗦,“沒事情的時候,我們一般都呆在韻山,平常滿哥說什麼,我們做什麼,其他的真不敢問。”
“興國,我們先進去探探情況,麻煩陶兄弟照看一下傷號。”李天畤失去了和馬仔說話的興趣,而是扭頭和權興國二人商量。
二人無異議,安頓好祁寶柱,李天畤檢查了下槍支,便押着馬仔先行出發。權興國則再次仔細的查看了下四周的地形,待前面李天畤的身影快消失不見了,才拔腿跟上。
一路上鬱鬱蔥蔥,由於馬仔熟悉地形,幾乎沒有什麼障礙就抵達了入口處的暗哨附近。很小心的觀察之後,李天畤確認這個暗哨沒有人,他向身後的權興國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後,帶着馬仔繼續前行,沒有多久,幾間建在峭壁下的簡陋草房呈現在眼前,顯然也是沒有人煙的樣子。
草房裡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黴味,裡面的陳設也極爲破舊簡單,除了牀鋪和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就沒有其他物件了。
“你們平時就睡這地方?”李天畤皺皺眉頭,警惕的注視着周圍的環境。此處已遠離河岸,處於左側險峰的山腳。除了剛纔進來的入口,另外三個方向都是懸崖峭壁,但反覆查看後,竟然找不出哪裡有進一步深入腹地的通道。
“嗯,主要是不常來,實在不湊巧了纔將就一晚。”
“再往裡面怎麼走?”
“那邊。”馬仔用手一指草屋西側的峭壁,“那裡有個垂直的山洞可以上去,但我沒上去過?”
李天畤擡眼望去,西側的峭壁實際是一塊巨大的山岩,少說也有二十多米高,整個山岩好似從山體中斜插出來的一樣,與地平線呈反向的傾角,如果沒有專業工具則極難攀爬。岩石頂上覆蓋着茂密的植被,從下面根本看不出來巖頂的狀況。
“上面有沒有什麼暗哨機關?”李天畤一皺眉。
“原來有人守着,現在……就不清楚了。”
“在這裡。”四處查看瞭望的權興國突然喊了一嗓子,他正蹲在那座山岩下面,用手扒着周圍的枯枝爛草。
待李天畤押着馬仔趕到時,權興國已經揭開了植被虛掩下的石板,露出了一個並不太深的巖洞,也就一人多高,洞底斜着向裡深入。洞內並無腐敗、發黴的污濁味道,恰恰相反,洞口處還有很強的氣流。
“奶奶的,這麼隱蔽,看來這塊山岩是中空的。”
“你守着,我下去看看。”權興國邊說邊解下了背上的長槍。
“我去吧,你看着他。”
“都到這地方了,還爭個啥。”權興國當仁不讓,說話間就將長槍拋給了李天畤,然後哈腰、俯身跳進了洞內。
“注意安全。”李天畤笑笑,然後勒令馬仔靠旁邊的巖壁坐下,他則端着長槍警戒。
沒多大的功夫,權興國便從巖洞中探出了頭,“裡邊挺大,能通到上面,是靠轆轤和繩索升降。媽的,他們把繩索破壞了。”
“破壞了?”李天畤感到了一絲的不尋常,“那個轆轤呢?”
“太高了,看不清。”說話間,權興國已從洞裡爬了出來,“不過難不住咱,我得找個幫手,武哥那兒有工具。”
“嗯,也好。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回去跟武放匯合後再來。”李天畤表示贊同,外面只有陶猛一個戰鬥力,如果凌風突然冒出來,危險性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