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粗氣的蒙面人,彎腰背起了彭偉華,隨着另一名蒙面人一起走到院中。這時,從柴房裡又出來一個黑衣人,後背同樣揹着一個人,卻是段桂南。
“差不多到點了,走了。”
“沒落下啥吧?”
“只要有他們倆就算交差,其他的管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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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蒙面黑衣人離開後不到十分鐘,鳥都不願來拉屎的農家小院外又出現了兩個身形,一男一女,卻是匆匆趕來的李天畤和申英傑。
遠遠的就看見了院門虛掩,李天畤心道不好,立刻飛奔着衝進了院內。
“怎麼這麼魯莽?哪像個富有經驗的老外勤,反常!”申英傑邊警戒,邊皺着眉頭小聲嘀咕,她依然對解李天畤超乎尋常的感知能力認識不足。
二人來到這福興村也實屬湊巧,李天畤下午帶着小劉馬不停蹄的去尋找德普和範斌,原本以爲是碰碰運氣的事情,因爲裕興事發太突然,二人雖然不是什麼核心成員,但也是李天畤一手從城中村帶來的小兄弟,會不會被敵手關注,能不能躲得掉都很難說。
滿世界尋找範斌未果,已是夜晚,但李天畤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和可能性。未料到卻輕易找到了德普,可憐他正惶惶然的躲在一處老舊小區的出租屋內,剛剛和遠在流雲觀的船長取得聯繫,正琢磨着怎麼冒險過去,未料久違了的李天畤卻尋上門來。
德普激動的大哭,他其實最冤枉,踏踏實實的幫着蠶豆打理網吧,是那種宅在電腦邊上一動不動的人。從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也對於裕興的變化不太瞭解,只知道公司越來越厲害,僅此而已。
他接觸的人面也窄,除了老大蠶豆外,也就和臭蟲、船長及範斌往來,只是驚訝臭蟲的變化很大,有的時候難以適應,其他的則寥寥。自從談了個女朋友後,他更是像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哪有功夫瞭解裕興高層的你爭我奪。
但前天突然接到船長和蠶豆的電話,內容驚人的一致,“不要去網吧啦,趕緊跑!”德普覺得船長在開玩笑,本不想理睬,然而接下來蠶豆的電話,語氣十分嚴肅,這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偷偷摸摸跑到網吧一看,居然是關着門的,他這才相信蠶豆所言非虛,但德普還是搞不清楚爲什麼,心慌慌的回出租房,也不知道往哪兒跑,後來在小區附近碰到臭蟲原來一個跟班的,一問才知道出大事兒了,於是被嚇得立刻回到房間裡,不敢再出來。
好容易穩定情緒後,德普回憶了對臭蟲過往印象較爲深刻的言行,以及他知道的幾個落腳點。
李天畤默默思考,逐一排除,幾個落腳點他其實都去過,沒有什麼發現,但德普有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有一段時間很忙,經常和良子大哥往城北跑,說是重建咱們的根據地,我雖然聽着奇怪,但也沒細問,以爲他在開玩笑。”
“城北落腳點?重建根據地?”李天畤琢磨着,忽然一下子想到了福興村,那個地方他也呆過,裕興落難時最後的、也是最秘密的一個據點,後來聽祝磊說被謝滿給燒了。
這便宜師傅難道躲在福興村了?倒還真有可能,彭偉華原本也不是一個一味貪婪的簡單魯莽之輩,很早就想到了後手,說明他有想法,也有某些發現,更有可能是防着謝、安二人一手。
李天畤決定事不宜遲,立刻趕過去,正巧申英傑打來電話說忙完了,要與之匯合,他也不推脫,先將小劉和德普送到了車行,囑咐羅軍立刻帶二人去SZ市的安全屋,自己和申英傑隨即動身。
但沒想到地方找對了,卻來晚了一步。
救起了臭蟲,這傢伙醒來後驚得哆哆嗦嗦,都不敢直視李天畤。爲了不耽誤時間,李天畤只得溫言安慰,很快從臭蟲嘴中得知彭偉華被綁走的經過,於是想委託申英傑先將臭蟲送回車行,由羅軍安排。
但申英傑死活不答應,李天畤也沒招,於是不再搭理二人,也不想驚擾還在廂房內睡得跟死豬一般的幾個臭蟲手下。
在對現場仔細觀察一番後,李天畤凝神屏氣,豎起耳朵傾聽鄉野四周的動靜,以他現在的感知能力,如果對手沒有走遠,絕不可能逃不過他的追蹤,事關重大,他也省了故弄玄虛的舉動。
即便如此,申英傑還是看得心煩意亂,不知道李天畤閉着眼睛站在那裡做什麼,正要發聲催問,卻見對方突然轉身就走。
“喂,又犯什麼病?”申英傑憤怒,跟着跑到門口,卻見李天畤在小路上身影一晃就不見了,已追之不及,她只好留意對方遠去的方向,回頭一把拽住臭蟲,怒氣衝衝道,“跟着我。”
離福興村口不到兩里路的地方停着兩輛黑色越野車,在夜色和周圍植被的掩映下像兩塊大土包,前面一輛車的後排座上有兩名男子在低語。
“超過時間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左側男子有些焦急。
“能有啥問題?姓彭的又不是三頭六臂,再等等看。”
“姓彭的沒問題,讓二位久等了。”車門猛然間被拉開,一個黑影呼的一下闖進車內,噗嗤就坐在了兩名男子身側。
兩人被嚇的驚叫起來,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就像鬼一般出現在車內,事先沒有任何徵兆,這太有點匪夷所思了。車門左側們的男子反應很快,立刻就想拉開車門逃走,但那門就像生了根一般死拽不動。
“我勸二位消停一下。”道士自然是李天畤,他說着話,手卻沒停,只見其右臂閃電般的一擼,兩名男子剛剛掏出的手/槍已經到了道士手中,二人的手均似被火炭灼過一般疼痛難忍。
“你是什麼人?”坐在旁邊的男子顫聲問道。
“不值一提。”道士把玩着手中的槍,忽然伸手一拽身邊男子肩膀,也沒見道士怎樣的動靜,只是身形一晃便已坐在了座位的中間,而那名被拽的男子則不由自主的滑到了車門左側,瞪着眼睛,楞沒看清楚剛纔是如何移形換位的。
“這樣好,你們在兩邊,省的我費力氣。”道士將其中一隻手/槍揣入懷中,擡頭朝前方努努嘴,“你們等的人來了。”
兩名驚駭不已的男子均不由自主的朝前擋風玻璃觀望,只見不遠處的鄉路上隱隱綽綽的出現了三個黑影,呈品字形,一前兩後,正是要接應的自家兄弟。
其中後面的兩個身影相對臃腫,一個應該揹着彭偉華,另一名則背的是段桂南。
二人正在驚駭不已時,黑洞洞的槍管已經抵在了右側車門男子的的太陽穴,“下去,讓他們上車,你知道該怎麼做。”
男子戰戰兢兢,腦子已經反應不過來了,感覺身邊這個道士就是個妖怪,這大晚上的跑出來做事果然容易撞鬼。
咔噠一聲,李天畤已經打開了槍的保險,“我不會說第三遍,下去接人。”男子嚇得終於回過神兒來,戰戰兢兢的打開了車門,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想跟同夥交流下眼神,但眼前只有冰冷的槍管,對方几乎將槍管抵到了他的額頭,於是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有其他的心裡。
“你也一樣,下車,當好你的司機,聽我指揮。”李天畤扭頭又衝左側男子吩咐。
這人的心眼多,默默的拉開車門,想跳下車後就喊一嗓子,然後扭頭就跑,他不相信對方一個人能制住他們五個好手。
但這個念頭纔在腦子裡出現,後腦勺就吃了一擊,“特麼的,跟我玩兒花樣。”李天畤將暈掉的男子直接拖到了後排座上橫躺,自己則跳到了駕駛位,掏出手機給申英傑撥了過去。
“到哪兒了?出村口,往西兩裡地,有車子打着雙閃。”
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申英傑收了電話,感覺莫名其妙,沒想明白對方從哪兒弄的車,但也習慣了這傢伙的神神叨叨,伸手一拽身邊的臭蟲,“快點,你怎麼還在哆嗦?很怕他麼?”
“沒有。”臭蟲不敢多說話,也搞不清楚這個靚女跟李天畤是什麼關係,只是滿腦子在想着如何面對曾經的大哥,手上做下了不少壞事,也很難指望對方原諒,所以邊想邊哆嗦,根本控制不住。
出了村口,果然遠遠的就望見了黑暗中雙黃燈在一閃一閃,申英傑不疑有他,加快了腳步。
李天畤站在車邊上,顯然已經不耐煩了,待看到二人的身影,立刻就鑽到了第一輛車的駕駛室裡。
“什麼情況?”申英傑氣喘吁吁,夜裡鄉間的路實在不好走。
“上後邊那輛,跟着我。”李天畤發動了車子,“別管裡面的人,敢有反抗就收狠狠收拾。”
申英傑迷惑的走到後面的越野車邊,駕駛位上坐着一個方臉男子,下巴處有一道斜斜的傷疤,面相甚是兇惡,但表情卻是戰戰兢兢,還很難看的給申英傑擠了個笑臉。
她並沒有馬上上車,而是着手檢查了一番,後排座上像疊羅漢一樣躺着兩名黑衣男子,皆是昏迷不醒,後備箱裡居然還蜷縮着一個人,四肢被繩索捆綁,哼哼唧唧的顯然神智清楚,正瞪着驚恐的眼睛看着更爲驚訝的申英傑二人。
“段桂南!”臭蟲一下認出了對方。
申英傑瞬間明白了什麼情況,這些人恐怕就是剛纔偷襲小院的敵手和被掠去的人,甚至還包括了前來接應的車輛。她心裡面驚駭的無以復加,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李天畤是怎麼做到的?看來這傢伙身上還藏着更多的秘密,教官給的這個任務貌似還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