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畤意識到必須馬上解決掉緊貼着自己的血族長老,否則這般被動下去,莫說達到戰鬥效果,能不能順利離開都是個問題。他不是沒有辦法,但要冒險,而且妖獸們也會暫時陷入各自爲戰的狀態。
隨着其他血族高手紛紛衝來,李天畤沒法再猶豫,在一處山岩後短暫停留,身軀緩緩消失後快速的釋放出三尊戰爭傀儡,當那長老剛一現身,傀儡們便各持神兵一齊擊殺。
血族長老並不慌張,左手持一根短戟輕鬆架住兩尊傀儡的轟來的兵器,另一隻手居然徒手抓住了第三尊傀儡橫掃而來的鐵棍,很難想象那樣瘦弱的身軀居然能抗住傀儡重逾萬斤的猛烈轟擊,而且巍然不動,看似很有餘力的樣子。
李天畤也沒有指望三尊傀儡的一擊便能轟殺強勁的對手,他早已準備好了短杆大口徑的突擊步槍,這種槍械是新型號,沒有正式配發部隊,雖然遠距離射擊精度不夠,但殺傷力恐怖,半個**便能輕鬆打斷一顆大腿粗的樹木,甚至超過了某國的***自動步槍。
長老離着李天畤太近,當扳機被扣動後,完美詮釋了這種大殺器的恐怖程度,長老的身軀在火舌下劇烈的抖動,目光死死的盯着像燒火棍一般的東西,前端就像他手中的短戟,這東西在爆發前沒有任何氣息和警兆,怎的會如此強大?他不是沒有能力躲避,只是難以置信,而且遭受三尊傀儡神兵的重壓,想貿然躲開也不是那麼容易。
於是長老像鋼鐵一般的身軀還是沒能扛過凡生的這種火器,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才如同自睡夢中驚醒一般,鬆開握着鐵棍的手抓向那火舌,居然被他短暫的阻隔了火焰的噴發,但只是短暫,準確的說,只是很短的一瞬間,火舌再次毫無阻礙的穿透了他的手掌和身軀。
長老毫無意外的被打的千瘡百孔,爲此李天畤打完了整整兩個滿**,最後用葉刀切下了長老的頭顱,但奇怪的是沒有找到對方的精魂,不知道是逃走了,還是被剛纔的鋼鐵洪流給徹底打碎了。
這名長老的整體戰力雖然不如煞尾和遮天,但擅長空間術,精於追蹤,也是非常有辣手的一名大神通者,能這般輕易殺死對手,還是讓李天畤意外,想着與董老頭之前的交流,不由的暗自點頭,薑還是老的辣,
血族的其他高手沒有再給李天畤留下任何的思考時間,衆多祭司和領主級高手已經包圍了這座山巒,李天畤再度探查神識中的那些節點,就在剛纔短暫的一瞬,妖獸又損失了兩頭,雖然冒險取得了成功,可這樣的代價還是讓他苦笑,每個妖獸都是高端戰力,他損失不起。
既然已經找到了行之有效的方法,李天畤開始大膽的嘗試和改進,首先要把那些已經陷入混亂的妖獸全部收回,他的身軀快速虛化,避開了一名領主的致命一擊。
下一刻李天畤的身軀出現在半空中,但隨即被一個黑影攔住,黑影彷彿知道李天畤會在此處出現一般,一把鬼頭刀發出淒厲的尖嘯兜頭砍下,李天畤的眼睛明亮起來,葉刀不知何時飛出攔截,轟隆一聲巨響的同時,他扣動了扳機,極爲刺目的火舌噴出,那黑影一愣神便被火流擊中,怪叫一聲扭頭就逃,眨眼便失去了蹤跡,他不是那名剛來的長老,知道火器的厲害,也曾試着使用過,當時就被震住了。
李天畤並不戀戰,趁機鑽入雲層中,連那三個傀儡也來不及收回,一息之間便來到了半山腰,兩頭巨猿被一名新趕來的長老壓制,在其他神通者的圍攻下渾身是傷。
此時李天畤的手中已經換成了那把大口徑的***,毫不猶豫的對着那名長老就是一槍,但驚訝的是那長老似乎早有預防,身軀突然倒縱,像狂風吹落的樹葉一般,左飄右晃,但速度極快,居然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顆可怕的彈頭,一道光跡劃過,遠處一名倒黴的神通者被炸成了一團血肉。
但長老的退開畢竟拉出了空擋,李天畤迅速收回兩頭巨猿,然後身軀再度消失,在雲層中他剛佈置好的摺疊空間被打碎,兩名祭司一前一後堵住了他,李天畤毫不猶豫的衝前面的傢伙開了一槍,同時將一枚高爆手lei扔給了後面的傢伙,就像扔給對方一顆蘋果那樣充滿善意。
畢竟離着有些距離,李天畤只求脫身,所以前面的祭司很簡單的躲開了那道火線,後面的祭司很慎重的用手中的法器罩住那枚滴溜溜亂轉、並滋滋冒着青煙的**。
確切的說,法器是用兇獸皮縫製的一副手套,帶着護夾,手套的正反面都繪製了圖騰,堅固和韌性超出了普通神兵的範疇,直到最後關頭,祭司才發現手套中那顆似頑石一般的東西有着極爲恐怖的力量,想要扔到已然來不及了,轟的一聲,強光刺目,祭司的手套連同他的一條臂膀當即被炸沒了,本能的反應讓他撿回一條,但哪裡還有戰鬥力?
李天疇的身軀已經消失,利用極短暫的時間差,他連續收回了變異獨角獸、鬼臉獴、黃金山鷹等八頭妖獸,但發現自己似乎跑不掉了,雖然藏身於鉛雲間深處,可他知道自己的前後左右,甚至上下的空間都有對手。
血族似乎被打出了真火,辛娜啓動了血河陣法,在她的掌心有一顆色彩斑斕的多面琉璃球,能準確捕捉對手的影像,好幾面都是李天畤的身影,反應了他的具體方位和周身的狀況,另外幾面是剩餘兩頭妖獸的影像,紫色獅面獸和巨型雙頭熊。
血河陣法雖然遠不如聖血大陣,可一旦發動,敵人便無處遁形,再強大的敵人,哪怕參與圍殺的族人都無能爲力,也逃不過陣法的糾纏而最終被祭殺,當然,這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辛娜不惜耗費自身修爲,不惜耗盡至少兩面圖騰錦旗所存儲的祖源之力,甚至讓祭壇搭建的速度慢一些,她都在所不惜。
因爲辛娜不容李天畤再次逃出山坳,她感到了巨大的威脅和恐懼,她承認刀客和紫風數次勸諫終於在今天起到了效果,對她的觸動極大,螻蟻般的凡生擁有如此強橫的大殺器,如果與神通相結合,血族會遭到沉重打擊,李天畤今天的展示或者只是個警告。
辛娜長期隱藏在凡生社會生活,記不得有多少年了,爲了不在凡間大道法則的壓制下面對一名曾經的宿敵,她用血族秘法封閉的自己的神識,禁錮和掩蓋了修爲,一晃千年,直到最近刀客降臨,喚醒了她,辛娜知道該是迎接宿命的時候了。
千年以來,她經歷了凡生世界的滄桑變化,見證了人類文明的螺旋式進步和發展,很多事情讓她印象深刻,甚至震撼,但辛娜始終是以強大種族的俯視角度來看待這些,哪怕再有智慧也擺脫不了高高在上的感覺,依然感慨與凡生的羸弱與渺小。
辛娜見識過很多次凡生大規模的戰爭場面,從冷兵器時代就讓她感到滑稽可笑,直到百年之前都沒有像樣的變化,人類修行者的快速衰落更是讓她喪失了與生俱來的警惕之心,直到現代化戰爭下大殺傷力火器的出現,才讓辛娜有了較深刻的印象,但也僅此而已。
被喚醒之後,即將走向復興的宿命,辛娜開始重新認識這個凡生世界,血族要在這裡重新崛起,主要的對手自然是凡生,還有與她一樣隱藏在這個世界角角落落的異界來客,對於辛娜的視角而言,後者要遠遠比前者強大的多,所以她的關注焦點始終在後者。
當然,千年以來,些許印象深刻的片段還是讓辛娜有所感觸,那些人類製造的大殺器便是其中之一,這也得益於血河和紫風提供的極爲詳盡的紀錄和建議,她的看法與多數長老、祭司一致,這些殺器究竟是死物,就像兵刃與法器一樣,需要使用者的意志來達到目的,然而與凡生相比,血族的族人要強大的多,實在不足爲慮。與此持相反意見的便是刀客,然而終究是少數。
重要的是,其他異界神通者對血族的威脅如芒在背,但仔細審視後,辛娜認爲依然不值一提,因爲這些所謂的強大者就如一盤散沙,儘管以血族的名聲,不足以說服或者收買其中哪怕極少數的神通者來加入血族,但他們更不可能去幫助凡生,血族要做的就是防範,而不是去主動招惹和挑釁,至少在聖血大陣現世之前,這在人類社會叫做叢林法則。
可是大衍的出現讓辛娜意外,而李天畤今天以大神通者的身份使用凡生製造的火器,兩者結合,出乎意料的強大,一個人便在衆多同級別的神通者面前肆無忌憚的搞破壞,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後果,多名神通者、一位領主和兩名祭司陣亡,一名長老重傷,其餘傷者無數,讓辛娜恐懼,隨後想起了刀客的話,心中頗有悔意。
既然難以逃脫,李天畤反而淡然了許多,但隨後看到祭壇旁一大大堆熟悉的制式武器,忽然心神巨震,他似乎猜到了血族的打算。
他不會爲深陷重圍感到悲哀,只有遺憾,回想大螳螂襲擊裝備運輸車隊,不僅僅是爲了報復和警告,而是在瘋狂劫掠,或許是爲了血族儘快掌握人類的武器,若事情真按這個方向發展,將極爲可怕,眼下大螳螂還沒有回來,而沈文裕也始終沒有現身,恐怕董老頭那邊會有更大的麻煩,可惜無法將消息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