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個響雷,猛地在他耳邊炸開似的,震的他心神顫抖。同時也將他丟掉的理智帶回。他怎可忘記,他們之間隔着的那道深深的仇恨溝壑,他是要將她親手毀滅的,他救她,只是爲讓她死在他手上而已。
狹長的雙眸沉定下來了裡面興奮的光澤,冰冷的令人膽寒,站起身來,轉身向外走去。說道“這裡狼多,本王去外面守着。”
聞言,南宮魅纔回想起她昏迷前是被狼所攻擊,差點就被它們撕碎了,那麼她昏迷前所看到的那張臉,並不是幻覺,確實是洛銘救了她,那他滿身的傷,原來因爲她!
不是,地位高貴的王爺侍衛無數,怎麼會淪落至此?當她疑惑的擡眸去看他是,洛銘卻在剛向前邁了一步後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雙眸已經閉上,昏了過去。
“洛銘…..”南宮魅在大腦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喊出了他的名字,可是她卻只能看着他倒在她的身邊,因爲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很清楚,她的胸上,正有着一個大洞,輕微的動彈卻可能導致傷口裂開,一命嗚呼。
這條命,還當真是從死人堆裡撿來的。
她微眯起眼眸,仔細的觀察了一翻洛銘之後,只她啊只是疲勞過度,現又放鬆所導致的昏迷,並無大概才放下心來。
雖然她並不清楚她爲何這般在意他的生死。
仔細的觀察了她所在的山洞和洛銘身上大大小小數不盡的抓傷,她已大概知曉了現在的處境。他們倆,現在是被困在這裡了!
洛銘的身手,是可以離開這裡的,可是帶上她,卻變得艱難,還有可能賠上性命。
南宮魅不可思議的看着昏迷的洛銘,她想象不到他竟可以爲了救她而付出這麼多,他們之間除了**,有的只是仇恨,不可磨滅的仇恨啊!
躺在草堆上,依舊可以看到洞外透進來的陽光,看來此時正是正午,天陽正盛。
現在應該是安全的,這裡的狼不會咋白天狩獵。
她並未受太重傷的左手輕輕地動了一下,便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物體。轉眸一看,才知那幾個壯漢給她的匕首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心中一陣暖流流淌過,仇恨在這一刻變得稀薄了起來,洛銘竟然已經決定放棄生命也要守護她!倘若他堅持不下去,便成狼的腹中餐,卻扔給了南宮魅一個生存的機會!
一把匕首往往會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也會在生死一線之際起着生死攸關示威作用。
“你待我殘忍暴戾,冷血無情,卻爲何又要捨命救我?”她不解的凝視着他,心中卻波瀾起伏,情和恨錯亂亂交纏。
黑暗,再次席捲而來,山洞內外卻不似往日般燃起了篝火。
南宮魅右手中緊緊地握着匕首,雙眸警惕的看着山洞口的方向,耳朵仔細的聽着外面狼嚎聲的遠近。
雖然狼還沒有撲進來,卻也在不斷的靠近着。
南宮魅皺着眉頭腦海飛速的轉動着,想着該如何度過這樣的險境的方法。
她已經在黃泉路上走了一次了,絕不能再死一次!
可是現在洛銘昏迷,也不知何時會醒,而她也動彈不得。
怎麼辦?怎麼辦…
此時,洛銘卻睜開了雙眸,狹長的眼眸裡充滿了冰冷。
他彈身而起,快速地抽出身邊的佩劍,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卻從未看過南宮魅一眼。
或許已經不用死了!可是她的心中卻沒有半絲喜悅,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她竟覺得苦澀。
不一會兒,洛銘帶着一堆木頭,熟練的升起了火來,然後又走了出去。
接着,悽慘的狼嚎接連響起,不用看也知道是怎樣鮮血粼粼的一幕。
南宮魅一直緊緊地握着手中的匕首,目不轉睛的看着洞口的方向,在無人的時候,她沒有隱藏她心中的擔憂。
她此時,確實在爲洛銘擔心。
她不想他受傷!
一整夜,直到天開始微亮,狼羣才終於不甘地退去,殺戮纔得到了暫時的停止。
南宮魅再次看到滿身鮮血的洛銘走進來時,感覺就好像是已經過了很久很久,而她終於再見到了他!
洛銘卻只是看了南宮魅一眼後,便背對着南宮魅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用布擦着他的劍,冷冷的說道:“狼已經都離開了。”
洛銘不是第一次這樣冷漠的對待她了,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冷漠卻讓她覺得心痛。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至少在這裡不要這樣!她看着他的背影,喚道:“洛銘…”
洛銘擦着劍的手愣在了原地,狹長的雙眸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這是她第一次不是在憤怒的情況下叫他的名字,雖然他戰王的名諱不是被人隨便叫的,他卻不反感她這樣叫他。片刻後,他依舊緩緩的擦着他的劍,裝做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道:“何事?”
南宮魅依舊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如今我們的生死綁在一起,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還是一個未知數。當然…你可以獨自離開。”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這裡,除了我們兩個活人,便只有狼,自然不會有奴隸或主子,也不會有身份尊卑之分。既然我們呆在這裡,便請你放下你王爺的身份。”
見洛銘不語也不回頭,南宮魅接着說道:“呆在這裡的時間裡,我們放下世俗中的恩怨,暫時忘記那些仇恨,就如同普通人一樣好嗎?王爺?”她看着他,有些不安,不確定。她似乎從來沒有這般在意一個人的回答。但她卻想要這麼做,本來這些恩怨就不是該她所承受的,她只想過幾天安靜,無憂的生活。
半響後,洛銘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坐在石頭上,卻以有些僵硬的聲音說道:“既然說了要放下世俗中的東西,那爲何還要叫本…我王爺?”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彎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南宮魅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微楞,她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地便答應了。
有一種叫做喜悅的感覺爬上心頭。
“洛銘。”她看着潮溼的洞壁,雙眸睜得大大的。
“恩?”他依舊慢條斯理的擦着劍,心思卻全然不在劍上了。
她淡淡的說道“我餓了,想吃東西。”
洛銘猛然回頭,狹長的雙眸中有着怒火的跳躍,他咬牙一字一句道“你說那麼多,就是爲了差遣本王的嗎?”
南宮魅毫不理解他是否發怒,眨巴着眼眸看着洞壁,說道“我真餓了!”
“哼!”洛銘冷哼了一聲,卻還是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我不想吃野果。”南宮魅不滿地看着洛銘只一小會兒功夫便帶回來的果子,“我的傷很嚴重!”她感覺,在她昏迷的幾天裡,一定吃了很多這樣的果子,不然她不會看到這果子就覺得噁心,至於怎麼吃腹的,就得問洛銘了。
出乎意料的,洛銘並沒有發怒,眉頭微皺有些無奈的說道“這附近只有這個吃的了。”
“那你就走遠一點嘛。”南宮魅不滿的嘟囔着。
“本王不在這裡,狼隨時都會來的!”他有些憤怒,憤怒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爲自己的安全着想!修長的手拿起一個果子,放進嘴裡吃了起來。
南宮魅偏開了腦袋,一點也不打算吃那野果。
南宮魅轉動了一轉她漆黑的瞳孔,靈動的看着洛銘,說道:“這附近的崖壁上有沒有紅色的植物?”
“紅色的植物?“洛銘仔細想了想,“似乎有。”
南宮魅美麗的雙眸充滿了興奮,急切的說道:“是長什麼樣的?”
“很矮,葉子和楓葉差不多。”雖不知道她爲什麼問他這個,他依舊認真的回答着,卻也保持着冷酷的表情。
“Good!就是這個!”南宮魅激動的差點忘記了她嚴重的傷勢,右手打了一個響指的同時也引起了全身上下劇烈的疼痛,讓她毫無血色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洛銘趕緊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按住了她的香肩讓她別再亂動,仔細檢查了她的傷口,看到沒有再裂開才稍稍舒展了一些他的眉頭,卻還是忍不住責備道:“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亂動!是不想要命了嗎?”
看着他煩憂的眼神和緊張,她的心中就似流過一股暖流,暖暖的。她稍稍低垂下了眼眸,輕聲說道:“我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讓狼羣不再靠近這裡了。”
洛銘看着南宮魅搭下的兩扇濃密的睫毛,心跳竟然停了一拍。眼前的這一幕,似乎很熟悉!
他專注的看着她,低啞着嗓子說道:“以前你犯了錯,也總是不敢看本王的眼。”他也就是因爲這樣,將心遺落在了她的身上。
南宮魅擡起雙眸,眸中充斥着涼意和些許悲傷,她冷言道:“我所忘卻的事情,不想再被提起!”他記憶中的含格,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她好反感他把她當作含格,她不想再當含格的替代品。而她更加在意的,他捨命爲她付出的一切,都只是因爲她現在替代的是含格的身份!他的溫柔,他的好,從來都不是對她!
“最後留下的,只是一個恨字。不提也罷!”洛銘眼神黯淡了下來,將握住南宮魅香肩的手拿了回來。
“我累了,想休息了。”南宮魅輕輕地閉上了眼眸,“崖壁上紅色的植物,名爲狼魔香,扔在火裡燃燒,會放出奇香。此香是狼最爲懼怕的,便有驅狼的功效。三裡之內,無狼敢靠近。”南宮魅早就學過關於藥的知識,對各種藥的瞭解和使用,堪比神醫。
洛銘看着南宮魅閉眸的模樣,心中有種理不清的悲傷。淡淡的說道:“本王知道了。”說完,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