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就不能是警察?”陸九橋說道。
“可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警察呀!”我說道,“他那樣的人,不應該是個藝術家嗎?”
“抓賊也是一種藝術!”陸九橋說道,“這是時光的原話。”
“嗬,還挺有個性。”我說道,“不過,我好奇的是爲什麼你們會知道我有麻煩?”
“你這樣的女人,說你笨都是在誇你。”陸九橋嘆口氣,頗爲無奈地說道,“你難道沒看出來,時光本來就是衝着你們去的!要不是他良心發現給我打了個電話,你們現在正在裡面蹲着呢!”
啥玩意?
我嚇的一哆嗦,冷汗瞬間就溼了後背。
媽呀,這整的也太嚇人了吧!
“他,他是什麼時候盯上我們的?”我顫聲問道,“還有你,你又是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兩個月前吧!”陸九橋說道,“也是你們運氣好,騙了那麼多人都沒被舉報,兩個月前纔有個人去報案,說被騙了,時光就立刻組織人去查。
有一天我請他喝酒,不知怎地就聊到了這事,他把手機上存的你們兩個出入賓館的監控視頻給我看,我當時也就好奇,瞅了一眼,發現其中一個很像你,就留了心,後來一查,果然是你。”
噢,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三年都對我不聞不問,最近突然就出現了,原來是時光誤打誤撞幫了他。
也幸虧如此,要不是他認出我,我和老徐恐怕早就被時光抓起來關小黑屋了!
我忽然想到,他曾經三番兩次提醒我不要再幹了,爲此還專門騙我去錦繡國際警告我,原來,那時候我和老徐就已經被瞄上了。
謝天謝地,看來以後再也不能幹壞事了,還有老徐,我得勸她抓緊時間找個正經工作,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人家時光可憐我們,沒有下狠手,就衝這一點,我們也得好好的,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好心。
“好吧,不管怎麼樣,這次謝謝你了!”我對陸九橋說道,“不過,你今晚過來,難道是專門來給我敲警鐘的?”
“你想多了,我還沒那麼閒。“陸九橋說道,”我是來找時光,順道看看你昨天有沒有嚇出什麼後遺症。”
“嘁,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撇嘴道,“我難道是嚇大的?”
陸九橋嗤笑一聲。
“夏遠晴,什麼時候你的嘴不硬了,太陽能天天打西邊出來。”
“……”我瞪他一眼,“就硬了,怎麼着吧?”
“硬了?”陸九橋咬着重音說道,“總有辦法變軟的!”
“說什麼呢你?”我莫名地紅了臉,“沒事就請回,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陸九橋盯着我看了一刻,還真就聽話地起了身。
“你不送送我?”他說道。
“送什麼送,沒見我忙着嗎?”我說道,“飯都沒吃,哪顧得上送你,自己走吧!”
陸九橋又坐了回去。
“不送我就不走了!”
嘿!什麼人吶這是?
我憤憤地丟掉報紙站起來。
“送你,送你行了吧,真是的,你是老天爺派來氣我的嗎?”我說道,大踏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巴不得他趕緊走,走了我好繼續看報紙。
陸九橋重新站起身,施施然走過來,擦着我的肩出了門,我正要關門,他卻又退了回來。
“我餓了,你陪我去吃口飯吧!”他說道。
“陸九橋,你沒完沒了了是吧!”我怒道,“說了我有正事,不去!”
“那我就不走了!”陸九橋說道,作勢就往屋裡走。
我差點沒瘋。
最後,我還是沒拗過他,跟他一起去了小區商業街的小餐館。
“時光真的在這附近住嗎?”等菜的空檔,我問陸九橋。
“嗯,就前面不遠。”陸九橋說道,“要不要我帶你去認認門?”
“不用了。”我說道,“我們又不熟!”
“你確定?”陸九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你什麼意思?”我被他問的一愣,“難道我們很熟?”
“你……”陸九橋想說什麼,被過來上菜的服務員打斷了。
我本來也沒覺得餓,一聞到菜香,肚子竟然叫起來,當下也不客氣了,抓起筷子一頓風捲殘雲,點了四盤菜,我一人吃光了三盤半,外加一大碗米飯。
“你怎麼不吃?”我問陸九橋。
“我吃什麼?”陸九橋看着被我吃的只剩下蔥薑蒜的盤子說道。
呃……
我很是不好意思了一下。
“要不,我再給你點兩個?”我乾笑道。
“不用了!”陸九橋說道,“我回家讓保姆做。”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直接回家讓保姆做?”我愣愣地問道。
陸九橋看看我,像看一頭豬。
“怎麼啦?”我被他看的發毛,抹了一把臉,“我臉上有飯米嗎?”
“沒有,不過你腦子有水!”陸九橋說道。
……
我回到家,又翻了一會報紙,但是,直到把其中一整箱翻完,也沒翻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我不禁有些泄氣。
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想起那個神秘人,拿起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我有事找你,方便的話請回復!
等了差不多一支菸的功夫,神秘人的電話打來了。
還是陰森森的魔鬼之聲,聽的我毛骨悚然。
“交待你的事查清楚了?”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只是打聽到了周天成的前妻確實沒死,跟人私奔了。”我說道,“至於去了哪裡,我還沒查出來。”
“沒查出來就別查了,這事不重要。”神秘人說道。
“啊?”我愣了一下,忽然有種被戲耍的感覺,這人有病吧,讓我忙活了那麼久,現在竟然輕飄飄地扔出一句“不重要”?
“不重要?不重要你特麼費我半天勁,你是不是耍我?”我一氣,又開始爆粗口。
我多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文明的女人,奈何總有些人總有些事逼着我不文明!
就拿這人來說吧,他把我耍的團團轉,完了還害我花一百塊錢買了一堆舊報紙。
不罵他能行嗎?
“我沒有耍你,我只是想讓你相信我沒說謊!”神秘人平靜地說道,半點內疚的感覺都沒有。
靠!我忍不住想殺人!
就爲了讓我信任你,你就可勁折騰我?讓我信任你的途徑有很多種好吧?你完全可以給我卡里默默打上三五十萬嘛,幹什麼非要用這種找罵的方式?
我怒不可遏,感覺他人要在我面前,我非掐死他不可,但話說回來,這人好像確實知道不少東西。
好吧,暫時饒他不死!
“那行!”我咬牙忍下這口氣,“我現在相信你了,你說,下一步要做什麼?”
“嗯,你倒是能忍!”神秘人說道,好像很滿意的樣子,氣的我差點又要發飆,他接着又說,“想查清你父親的死因,最先要弄明白的是食物中毒的源頭……”
“對,你說的沒錯!”我忍不住插話道,“我正有件事想要告訴你,我無意中發現了三年前引發食物中毒的那種山野菜。”
“哦?結果如何?”神秘人問道。
“我吃了很多,但是一點事沒有。”我說道,“我後來又拿去做了檢測,醫生說就是普通的野菜,但是有一種植物,跟這種菜特別相似,有劇毒。”
神秘人聽我說完,沉默了很久,我看不到他,也感覺不到他在想什麼,過了半晌,他說道,“你不妨就從這裡查起,先查查當時這個菜是經過什麼渠道進入你們酒店的,又是怎麼被用在會議餐中的。”
這回換我沉默了。
我就是那場悲劇的導線呀,如果不是我強烈提議,我爸怎麼會答應臨時換菜呢!
我閉了下眼,手下意識地捂住心口,雖然事隔三年,再提起此事,還是有萬箭穿心的感覺,這種痛,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瞭。
“你不要難過。”神秘人見我久久不語,突然溫柔地說了一句。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卻讓我瞬間清醒,我深呼吸,驅散感傷。
“你到底是誰?”我疲憊地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