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狂和呼延帶兵一走,小部落騎兵和被丟在戰場的匈人都失去了抵抗的意識,他們在狼騎和秦騎的兵器逼迫下擠成了一堆,就這麼站在滿是屍體的戰場發愣。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敗,只知道虎豹騎軍一個衝鋒,本方人馬就被殺得丟盔棄甲,未戰先失去膽氣,聯軍裡的幾個主事人根本不敢和享有善戰勇悍之名的林斌對抗,只能接受失敗的事實,等待勝利者的裁決。
原本以爲有一場硬仗打的漢族將士們,他們輕易的打敗了敵人,讓憋着力氣想要殺人的將士覺得錯愕的同時十分看不起戰鬥力低下的敵人,驅趕起來自然顯得粗暴,兇狠的臉龐和帶着勝利的驕傲神色,讓這支軍隊的所有戰士看去更顯威武。
“大人,俘虜太多,是否……?”
回報的陳豪比了一抹脖子的動作,他眼裡閃膩着兇光,配合着文質彬彬的氣質有種說不出的不協調。
呂炎瞳孔收縮了一下,看待陳豪的神情帶着強烈的欣賞。
林斌表情淡定,他剛剛已經讓蒙昭喊話,答應投降不殺,說出去必然就要履行,在這個年代失去了信譽就等於自找死路。而且一場輕強度的作戰,林斌麾下傷亡人數還沒有過千,大勝之下再進行屠殺,這隻會讓麾下的戰士變成一幫嗜血的屠夫。林斌要的是軍人,不是屠夫!
“收繳武器,由呂炎部的士兵負責收押俘虜。帶那些投降的首領過來見我。”
剛剛作戰結束的將士需要時間調整,在此期間林斌必需問清楚一些事情,他不相信在自己帶兵進入河套後匈奴人會沒有做出反應。右賢王稽善這段時間地平靜、狂西狂的主動退卻都顯得很不正常。他相信只要知道那些小部落在這場戰爭中被許諾什麼好處,爲什麼甘願帶着部衆爲匈奴人賣命,事情就會變得明朗。
“你剛剛說族人聯合南部的國家在騷擾漢國南部,是族人事先通知,還是在事後自己探查到的消息?”
“乃是炎事後得知,西北狼被召回期間並無透露。”
林斌不相信呂炎的話,不過現在林斌不打算去爲難呂炎,這個時候需要做的是保持目前平和的姿態,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風雨。
沒一會主動投降並帶領部衆騎兵攻擊匈奴和羌族的小部落頭人被帶了過來。這些頭人年齡、相貌都不一,唯一相同地是他們的謙卑姿態。
林斌冷着面孔掃視那些彎腰不敢動的頭人,他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善戰的武神,我們都說。”
這個說話的人自稱是丹部的長老,他一直在謙卑的笑,不斷偷偷打量林斌。
“是狂西狂找到了我們,他許諾如果攻下呂炎部會給予我們財富和人口,虎澤中游的草地也將被分劃出來獎賞給參與進攻的部落。”
林斌不想聽這些。
“武神大人,我還有一些他們不知道地消息願意告訴您。”
林斌知道這個丹部的長老接下來要提出的條件是什麼,“想要成爲我的部衆。讓丹部的戰士用手中的彎刀去爭取。”
“是、是。”丹部的長老見林斌沒有拒絕露出狂喜的表情,“進攻呂炎部之前不知道您會率領萬勝的軍隊過來,不然我們哪裡有膽子與尊敬的王作對?”
林斌不悅了,“說重點。”
丹部地長老叫嗦呼,他從頭娓娓道來,隨着說到的內容改變語氣,時淡定時沉重,再也沒有先前的獻媚姿態,從這裡也能知道嗦呼是一個善於觀察人地老滑頭。
“自從稽善隨軍臣去攻伐西域,被阻擊在蒲類國的前線。匈奴缺乏兵源,陷入膠着戰後,在東方的匈奴便大規模進行集結。很多部落聽從匈奴單于庭的號令向西移動,留在東方的匈奴部落只有少數的幾個……”
“你是說匈奴單于庭移動了,設立在蒲類前線?留在河朔地匈奴軍隊只有不到三萬,打出五萬雄兵是在迷惑漢國?族人和南部地幾個國家是收了匈奴地好處纔會騷擾漢國南部。是嗎?”
嗦呼連忙點頭。
林斌開心的笑了,原本他就覺得進入河朔地過程太過簡單了,草原的霸主匈奴說什麼也會做出反應。哪怕是出兵做做樣子。原來是狂西狂就是匈奴人做出的反應。只是顯得底氣不足才邀
和這些小部落一起行動,搞得有些不倫不類。不但勢還落了笑話。
再有,林斌一直有些沒明白族人和先秦遺留在桂林一帶軍隊建立的國家怎麼會突然騷擾漢國南部,原來又是匈奴搞出來牽制漢國的策略,目的是讓漢國將注意力轉到南方,拖延察覺匈奴留在東方兵力不足的事實。
“狂西狂只率領一萬本部過來,其他的軍隊呢?”
這一次丹部的長老答不出來。
—
林斌微笑對嗦呼說了句“你可以爲我而戰。”就欲驅動絕影離開。
嗦呼自然喜悅,其他小部落的頭人見林斌一直沒搭理他們,立刻急了。
“你們投降只是抵消了罪責,想要真正成爲漢族的族人,用漢族的奴隸身份在戰場上搏殺去換取吧!”
名聲的好處終於凸顯了出來,這些小部落的頭人便是屈服在善戰的名聲之下,現在林斌說投降的是奴隸,沒有人敢反抗。
林斌下令將俘虜的三千餘匈奴人全部砍頭,執行的人是新歸附的小部落人馬。一時間,被排排押解的匈奴俘虜被推出去跪在地上,執行的小部落部衆最開始還有點猶豫,豹騎殺掉幾個猶豫的人後,又有原頭人的叱喝,這些小部落的戰士不敢再違抗,等待把三千匈奴人砍光,誰都知道投降的人再沒有退路。
這一次林斌沒有將羌族人斬盡殺絕的想法,他命令呂炎部的士兵看管羌族俘虜,並下了一個誰都不明白的軍令:“如果羌族人想要逃走,一兩個人可以讓他們逃,超過五個則射死。逃走的人數到了五百,其餘剩下的羌族俘虜不能再讓他們逃。”
蒙昭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影子,只有林斌下令時才動,林斌不下令就時刻跟隨在後面,表現出來的姿態與之甲賀沒有任何兩樣。至於他腦袋裡在想什麼,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呂炎凝視林斌在交代部下整合小部落騎兵的背影,他意識到此刻的林斌再也不是公孫宏回報中的那個林斌,他以前知道的林斌是一名重情義到顯得有些優柔寡斷的人,此刻的林斌看上去很冷,冷着讓人無法真正察覺到林斌心裡的想法,這樣的林斌給人的是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對於林斌的認知讓呂炎感到很高興,一名註定要崛起,成爲一代霸主的人就應該是一個讓人難以猜透的人,並且性格必需堅韌和冷酷,只有這樣纔會讓人覺得心服。
差不多一個小時的休整,重新調整好的虎騎、豹騎、狼騎、秦騎、呂炎部騎兵,隊列分明地重新立陣,排在後面的是新整合起來,準備拿來當作攻伐高闕的炮灰。
原先林斌埋伏兵馬的落馬谷是爲了應付可能增兵狂西狂的匈奴右賢王部,現在已經知道匈奴的虛實,林斌一陣權衡決定再次向高闕進發,如果像請報上顯示的那樣,匈奴兵力嚴重不足,他就將更改戰策吞下整個河朔!
老實說,林斌現在看上去雖然很冷靜,但是心裡卻是在激動不已,他覺得自己即將改變原有的歷史,原先歷史上匈奴出兵攻伐西域後進行了將近十年,在這十年裡漢國忙於內訌和應付南邊的威脅沒能趁匈奴在東方的兵力不足拿下河朔,致使以後耗費了龐大的兵力和國力才能達到目的。
“我來了,我做了,我還要做更多!”
圍在一起的將領聽到自家大人重新調整戰策,他們只是稍微一呆,隨後高聲歡呼了起來。
呂炎呆了,他覺得林斌很大膽,大膽到可怕。
蒙昭卻是在笑,他明白林斌的選擇是對的,不趁現在行動把匈奴的元氣消耗掉,以後匈奴回過氣想要再有動作就難了。
呂炎調轉馬頭馳騁向石牆,他奔馳之中擡頭看天,“終於開始了麼?他要走的霸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