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們喊殺連天熱血沸騰,拿着傢什跟着往裡闖。
原本瞧不起他們的大漢,心裡都緊張起來。剛剛被那變態小子衝殺得士氣低落,這又見到一幫要玩命的窮鬼,心裡能不打醋?那可是一百多人啊!
平時好勇鬥狠的爺們,此時也狠不起來,他們心裡想的明白,你個民工的賤命值多錢?我他嗎犯得上和你玩命?
雖然這麼想,但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狠戾之色,怎麼也不能輸了氣勢。
五六個不怕死的惡漢,還真堵在門口,想把外面人喝住。可惜他們的幼稚心裡,在大山子的一個衝鋒下就徹底崩潰。三米多長的大圓木,在山子手中舞動得風聲鶴唳,不管前面是誰,只要敢擋路一下輪飛!五個人被他兩下子都胡摟倒了,簡直像個蠻荒野獸,吹枯拉朽得氣勢,把兩邊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猛爺剛纔見強子哥在裡面,就按捺不住,一直紅着眼被耗子按着。聽強子哥的召喚,他第一個衝了出去,野脾氣上來誰能擋得住?
“草,你他嗎給叔留一個啊!”耗子在後面還挺生氣,趙東河緊攆山子後屁股也沒撈到一個,紅着眼睛四下找對手。
一百五十號人,見山子簡直就是天神一般,士氣更加高漲,一個個也開始紅着眼往裡衝。
羅炳浩傻了,對面人數可是自己的二倍還出頭,而且樓上站個‘神比’,樓下還來個‘虎比’,都是彪悍到爆的能打人物。相較之下,自己這邊簡直遜屁了!再看那一雙雙血紅的眼睛,他知道這架不能打,打了準出人命,第一個死的沒準就是自己。
羅炳浩往後退了兩步高喊道:“你們別亂來,這是犯法的!”
這時候他也拿起了法律武器。
“呵呵,有用麼?”胡強在樓上冷笑道:“老子也下來陪你們玩玩。”
胡強提着拖把杆就要往下跳,準備來個當間開花,加上外面的人,這一仗是必勝無疑。
“停,我認輸!”羅炳浩挺機靈個人,哪能吃這虧?連忙喊道:“都別動手,你們贏了!”
兩邊人聽到這話都鬆了口氣,但有一點法子誰想玩命?只有狼山的那幾個小子都有點失望。
“說話算數。”胡強從二樓一躍而下,見周圍人都沒動手,這才闊步走到羅炳浩面前,問道:“啥時候給錢?”
羅炳浩連道:“明天都在工地等着,我都一起結了。”
胡強心裡還有點不靠譜,冷聲問道:“俺能信你麼?”
羅炳浩卻不愛聽了,不耐道:“愛信不信,也沒多錢玩意,老子壓根沒想過賴賬。”
“說的好聽,你還說輸了磕頭,咋沒見你跪下呢?”耗子又開始起高調。
“那個就免了……”胡強笑了笑說道:“只要羅老闆發工錢比啥都強。”
他這麼一說,大夥都沒什麼可說的,對方還覺得這小子挺仗義,沒有把事做絕。
大夥都沒意見,可有一個人不幹了!
“說啥呢?埋汰我是不?”羅炳浩氣道:“老子說話算數,願賭服輸,磕個頭算個雞毛事!”
“你轉過來,我給你磕三個頭,我羅大炮吐口唾沫都是個釘兒,從來說話算話!”他說着就要向胡強下跪。
胡強哪能受他這個,趕忙拽住他,說道:“別,俺可受不起,怕折壽。”
“受不起也得受,磕完,將來找機會再讓你磕回來。”
這啥雞八人吶?!
胡強更不能受了,可對方卻不管那個,
說啥也要履行諾言,倆人在那撕吧起來。周圍人都瞅着發矇,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死活要給別人下跪。
羅炳浩真是犟種,誰勸也不好使,絕不讓別人挑出不是,胡強也拽着他不敢撒手,撒手對方就得跪下。
胡強沒辦法,無奈道:“這樣吧,咱倆一起磕。”
“啥,啥意思?”羅炳浩楞了下,疑惑道:“怎麼個一起磕?”
胡強說道:“你非要磕頭,兄弟佩服你是個漢子,那我陪着你磕。兄弟比你小,哥哥若不嫌棄,咱倆乾脆就拜個把子!”
此話一出,所有人感到意外,接着紛紛說好。這主意不錯,既有面子,又有裡子,很全面。
“好!”羅炳浩一拍大腿,當場叫道:“兄弟一語點醒甕中人,這一比,我他嗎倒小氣了,哥哥樂不得有你這樣的兄弟!”
說這話,羅炳浩向手下人吩咐道:“快去備香案,今兒我要和胡兄弟結拜兄弟!”
一時間衆人忙活了起來,有的人去帶受傷的人都去包紮,還有人去擡桌椅板凳,佛爺的香爐也拿過來借用,不大會,香案酒碗都準備妥當。
耗子把胡強拽到一邊,小哥幾個圍在一堆,小聲道:“強子哥,你和他結拜,那俺們兄弟咋整?”
胡強小聲道:“這位是個性情中人的,值得一交。但怎麼沒有俺們近,俺們是親兄弟。”
聽他這麼說,狼山的幾人心裡開朗起來,細想想對這羅老闆還真不討厭。
其實胡強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對事、對人、還是對將來,這個頭磕完,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很多棘手事也都迎刃而解。
一切停當,羅炳浩和胡強來到桌案前,雙雙跪倒,敬香三柱,歃血爲誓……
各地方結拜儀式不同,很多地方拜的是關二爺,山裡人拜的是老把頭孫良,俗稱‘拜把子’。
羅炳浩走的卻是大衆儀式,拜的是老天爺。比較簡單,倆人滴血入酒,兩人跪地同時起誓;老天在上,今日我羅炳浩(胡強),在此結爲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天打雷劈,讓閻王爺收了我!
胡強本想請老把頭做見證,可羅炳浩既然拜老天爺,只得客隨主便,雖然初見投緣,還不至於讓他較這個真兒。
接下來,該倆人輪着把酒碗的血酒喝乾。
胡強覺着這邊人拜把子太簡單,喝酒前對耗子說道:“耗子,唱個令!”
耗子立刻走上前來,高聲唱道:“當朝一品卿,兩眼大花翎,三星高照四季到五更,六合六同春,七巧八馬九眼盜花翎,十全福祿增,喝了杯中酒,義在心中!”
當他唱完,胡強和羅炳浩倆人的血酒剛好喝乾,配合的十分默契。
至此,算是結拜完畢。
羅炳浩心裡是真高興,這小子身手真是太了得了,打心眼裡欣賞這個弟弟。
胡強也很高興,比較看重此人的能量,不自覺間,他已不是山溝裡那個只知道拎着棒子,攆狍子的愣頭青。
二人起身,胡強抱拳先恭敬道:“大哥,以後有事儘管召喚弟弟,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兄弟二話沒有!”
“兄弟,哥哥高興啊!”羅炳浩笑道:“不衝別的,就衝你替人出頭,就是個可交的,哥哥佩服你,有事儘管開口,咱也是個實在的。”
二人互表心意,之後自然要喝酒慶祝。
沒說的,二百多號人都是在場的見證,羅炳浩大手一揮,有一個算一個,都去酒樓喝酒去,工錢明天到工地結算,今兒只管喝!
民工們高興了,這一天喝了兩頓酒,工錢也有了着落,對胡強等人很是讚賞。
酒席間,羅炳浩拉着胡強手,問道:“弟弟,哥哥還不知道你家在哪呢?”
沒等胡強回答,耗子先說道:“這是俺們林陽狼山的頭把子!”
羅炳浩不知道頭把子是啥意思,想到今天發生的事,不由苦笑道:“兄弟,你可把哥哥的好事給攪合了。”
胡強當然聽不懂他說的是啥,問道:“怎麼了?”
“哥哥我一直等着高倩來找我,可你這一來……”羅炳浩還有點失落,“你知道哥哥我惦記她多少年了麼?”
胡強對此很無語,不由勸道:“哥哥,高倩是我的姐姐,對我很好,哥哥不要碰她。”
“碰她?”羅炳浩笑道:“你把哥哥想的也太‘我草’了!”
一旁的兄弟糾正道:“羅哥,是齷蹉。”
“滾一邊去,明白意思就得!”
旁邊人暗暗搖頭,心想;‘你這話,誰上哪能聽明白?’
“那麼好看的花,我能碰麼?”羅炳浩手指着胡強,說道:“你呀,太俗!你得學會欣賞,不能見到漂亮花就要摘。當然,高倩若是願依我,那是求之不得,但碰她那種醜惡之事,哥哥是萬萬不肯做的。 ”
誰他嗎要摘花了?
胡強氣樂了,不過心裡卻對羅炳浩的想法挺欣賞,笑道:“哥,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若喜歡高倩,弟弟支持你。”
“你咋支持我?”羅炳浩自嘲道:“人家是誰?我又算什麼?哥哥有自知之明,你們誰也幫不上,我只要能多看她幾眼就知足。”
“好了,不他嗎說這些,今兒是高興了的日子,大夥都可勁喝!”
羅炳浩和胡強同時起身,挨桌敬酒,把酒席的氣氛推向高潮……
席間,胡強又和羅炳浩說了回家的想法,搞得對方很鬱悶,剛結拜就要分開,心裡還挺捨不得。
胡強說了自己的想法,並說山裡如何如何好,勾動得羅炳浩也想去打點野物見識見識。狼山的哥幾個,聽到他說有獵槍,大夥想見識見識,對羅哥表示熱烈歡迎。
一頓酒直喝到深夜才酒終人散,羅炳浩酩酊大醉,被他的手下扶了回去。
胡強準備帶狼山的弟兄去浴池過夜,踏着夜色步行在沉寂的街道。
明月高懸,一行人仰望星空,抑制不住心中對家鄉的那份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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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十五,祝大家元宵佳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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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寫個正經的拜把子儀式,可是對老儀式不大清楚,網上搜的也和電視裡差不多,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