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按康茂才信中所講,其駐守的江東橋雖然只是一座不起眼的獨木橋;但卻是應天連接浙東的唯一陸路通道。所以大軍來到後,只要將此橋燒掉;不但能切斷應天來援,而且還能收到甕中捉鱉之效......‘世風日下呀,真是世風日下!就連這多年老友也如此賣弄玄虛,莫非是想坐地起價?’此刻,望着眼前這青石架設的寬敞大橋,陳友諒雖然頗感驚異;但再轉念一想,便也心下釋然了。
是呵!眼下朝廷更換頻繁,身負官職之人自然難以心安;無非是事成之後,將其封個大官也就是了......心念及此,再想起了早前的交往情形後,陳友諒當時便在橋邊連聲呼喊了起來。可呼聲雖響,但見四野寂寥,卻哪裡曾有過軍隊駐紮過的絲毫跡象?連喚無果後,想到自己所乘的’混江龍‘等戰艦體型過大;情知不宜在此久留。遂當即便下令暫時前往臨近的龍灣港口休整,以便擇機再戰。
方纔的一幕,被正在盧龍山督戰的朱元璋看得清清楚楚。眼見山下情形與劉基交待的近乎一致,這纔將其所贈錦囊給取了出來。可小心翼翼地打開後,卻見上面除了‘雨至待戰,潮落出擊’幾個蠅頭小楷外;既無具體部署,也無任何詳細交代。‘既無其他交待,想來定是要我見機行事之意!管他呢,既是如此一試,料也不致生出岔子......’看過錦囊,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天空後;朱元璋只稍一盤算,當下便命人提前造飯開始了戰前準備。
‘這晴空朗日的大好天氣。又哪裡有絲毫變天的跡象?’聽說大雨將至,馮國勝等人雖然有些不信;但見朱元璋決心已下,卻也不得不依命行事開始了各自準備。‘主公確是料事如神,果然分毫不差!’少時各部吃飽喝足後,剛剛安排妥當;只見天色陡然一變,頃刻間直如瀑布般的暴雨便狂瀉而下。哪個還敢遲疑?當時就進入了臨戰狀態。
機不可失!於是一待各部就位後,眼見陳友諒大船已駛向了別處,朱元璋當即便率軍向其岸邊的營帳衝殺了下去。此時早已飢腸轆轆的帳內軍士正自罵娘,猝不及防之下,立時就被殺了個落花流水、七零八落!看到己方陣腳大亂,就在陳友諒正待要返身收拾殘局之時;卻不料!此時不但云收雨住,而且還恰好趕上了潮落。這下可就壞了!這龍灣附近水道本就狹窄,加上陳友諒大軍所乘戰船又體型過大;立時便有許多船隻被迫擱淺無法前進。
‘主公神機妙算,確非常人可及!’看到朱元璋已抽身殺向了陳友諒大船,埋伏與岸上的馮國勝一聲暗贊發出,遂當即指揮部下向前方動彈不得的戰艦發起了攻擊。‘果然被那劉基說中!難怪主公會將其以軍師相待......’眼見徐達、常遇春已率部趕來助戰,陳友諒大軍也已潰散而出;不敢遲疑,待命與龍江關的張德勝等水師各部遂當即實施圍堵對其展開了掩殺!如此多方圍攻合擊之下,初時陳友諒還能倚仗主力戰艦船體之利;保持與朱元璋軍勢均力敵的態勢。但連番激戰下來,眼見血色漸濃的水面上己方船隻不斷着火傾覆;而對方又一直有人馬不停趕來援助,情知大勢已去卻也不得不重新做起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