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態度和善的將領帶夾從玻璃罩內取出,“這是著名設計師克萊克,在今年法國時裝週上,專門爲男士設計出來的最新款,是真正的限量版,全球只有十七隻。”
限量版三個字把紀秦秦給嚇了一跳,她接過領帶夾來來回回翻看了幾眼,純白金打造,上面鑲着兩排密密麻麻的碎鑽,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質感極強,一看就價值不菲。
紀秦秦對這隻領帶夾情有獨鍾,腦海中幻想着陸御風戴上它後的風光模樣。
從兩人相識到現在,他前前後後送了她不少禮物,那些禮物摺合成人民幣,少說也值個十萬、八萬。
本着禮尚往來的觀念,紀秦秦也想送回一份禮物給他,手中這隻漂亮的領帶夾剛好很符合她的心意和審美觀。
她看向服務員,客氣地問,“這隻領帶夾售價是多少?”
服務員笑容滿面,“今天是我們商場成立七週年的日子,整個商場所有的商品一律按八折銷售,小姐看上的這隻領帶夾原價是一萬兩千八,打折之後的價錢是一萬零兩百四十塊……”
還沒等紀秦秦從這隻小小領帶夾的天價中回過神,耳邊就傳來某專櫃服務員的一聲低呼:“墨少來商場視察了。”
出於一種人類的本能,紀秦秦順着那專櫃服務員的視線向外張望了一眼,就見一個身穿銀灰色西裝套裝的俊美男人,在一羣男男女女的簇擁下,從不遠處的電動滾梯上緩緩而下。
紀秦秦身處的這間男裝店,離滾梯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她循聲望過去的同時,爲首那個被衆人當成天神一般簇擁在最前面的男人,同時也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臉上。
待紀秦秦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只覺自己的腦袋嗡地一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是冤家不聚頭?
那個向她望過來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好幾天的頭號剋星歐子墨。
兩人的目光鬼使神差般碰到了一起,那一刻,她彷彿從歐子墨那輕輕勾起的笑容裡,看到了一抹來自地獄魔鬼的邪惡微笑。
紀秦秦心尖兒一顫,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裡,逃出歐子墨所能掌控到的一切勢力範圍。
結果她忘了之前專櫃小姐從玻璃櫃裡拿給她的那隻價值一萬多塊錢的鑽石領帶夾,當她避開歐子墨探詢的目光準備逃之夭夭時,專櫃小姐尖銳的聲音忽然劃過她的耳際。
“小姐,你拿了我們專櫃的東西還沒有歸還……”
這一嗓子下去,不但把紀秦秦給嚇了個措手不及,就連滾梯上那些類似百貨公司高層主管的人物,也被專櫃小姐那一嗓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已經逃出店門口的紀秦秦這才猛然想起,她手裡還握着一隻漂亮的鑽石領帶夾。
眼看歐子墨一行人逐步向這邊走來,慌了神的紀秦秦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忘了將領帶夾交還回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執着的念頭,避開歐子墨,絕對、絕對不可以跟這個可怕的男人再產生任何交集。
結果紀秦秦“攜物私逃”的行爲,很快便引來商場保安的攔截。
這女人在跟他們開玩笑嗎,大老闆帶着公司高層來這裡視察工作,別說她一個小偷,就是蒼蠅蚊子想進來作亂,也得審視一下時度吧。
紀秦秦被這場烏龍鬧得都快要哭了,當她被當成小偷一樣抓起來時,歐子墨正好帶着他的一衆屬下,如帝王般走到了她的面前。
這一刻,紀秦秦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她不敢去看歐子墨調侃邪惡的眼神,語無倫次的跟專櫃小姐和保安解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東西的想法,之所以會帶着這隻領帶夾離開,這只是一個意外。我當時忘了手裡還拿着商場的東西,一時失神,所以就造成了這場誤會……”
抓捕她的保安正愁找不到機會在大老闆面前表現自己,正趕上大老闆帶着公司高層經過這裡,不趁這個時候表衷心,豈不是白活這二十多年。
“這世上沒有一個小偷被成功抓捕後,會主動承認自己想要偷東西的。小姐,你不覺得你剛剛這番說詞聽起來太可笑了嗎?被你偷走的可是大概價值一萬多,你不能因爲購買不起就將主意打到偷上面。如果人人都抱着你這種得不到就去偷的想法,這世界早就亂了套。”
義正言辭的說完,保安還滿臉邀功相地看向以歐子墨爲首的一羣大人物,“老闆,要不要報警,把這個小偷送進派出所?”
聽到派出所三個字,紀秦秦頓時急了。
雖然她一點兒也不想跟歐子墨打交道,可如果她真的因爲一場誤會再次被送進派出所,那她可就真的是二進宮了。
她急忙去看歐子墨,語氣中帶着幾分氣極敗壞,“你要是敢點頭答應讓他們把我送去派出所,咱倆之間就正式勢不兩立。”
紀秦秦這沒頭沒腦的一番話,別人或許聽不懂,歐子墨卻聽得明明白白,非常清楚。
無視其它人詫異的目光,他緩步走到紀秦秦面前,看她的眼神,就像慵懶的獵人在看一隻被他捕到的小白兔。
“你偷了商場的東西,被送去派出所調查審問,這麼合理又合法的程序,有什麼不對?”
“你放屁!”
紀秦秦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我根本就沒偷東西……”
歐子墨沒搭理她,轉而看向專櫃小姐,並用下巴指了指氣得跳腳的紀秦秦,“她偷了什麼?”
專櫃小姐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店裡一隻價值一萬兩千八的領帶夾。”
“領帶夾”三個字一說出口,歐子墨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一把抓起紀秦秦的手腕,一根根掰開她的掌心,只見掌心中躺着的,正是一隻男人用的鑽石領帶夾。
他冷冷看着紀秦秦,語氣森然道:“這領帶夾是選給誰的?”
旁人根本不知道歐子墨和紀秦秦的關係,只覺得歐子墨這句話問得很是詭異。
選給誰的?他不是應該問小偷爲什麼要偷東西嗎?
別人不知道歐子墨話中的含義,卻不代表紀秦秦也不知道。
她本能的逃避歐子墨這直白的問題,緊緊抿着嘴脣,擺明了不準備說實話。
她的不配合,讓歐子墨十分不滿,他冷笑一聲,轉身對那個極力邀功的保安說:“既然罪證確鑿,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報警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