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NITH”私人俱樂部12樓,敞開式的喝酒談天之地,也是菁英分子解除一天疲勞的聚會之所。
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同,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名門淑媛們紛紛蠢蠢欲動。原因就出自坐在大廳中央喝酒的那個男人。
他的身材頎長、瘦削,由微微開敞的襟口,可隱約看見他結實的胸膛;烏亮髮絲垂腰,用一條黑繩綁在頸後,五官深邃,十分美麗的人。無疑的,他出衆不凡的外型,是吸引人的焦點。
大部分的時候他甚至無須開口,只要揚起脣,漆黑眼瞳輕輕一瞥,就能讓在場的女士們臉紅心跳、甚至尖叫不已。
“拜託你,別亂放電,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行嗎?”坐在他對面的清秀男子實在看不下去,淺笑着敲桌子提醒。
“呵呵,你吃醋了?”曖昧地朝他一擠眼。
“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的渴望,絕對沒有她們的份。”舉杯和他的碰了碰,淺啜一口,嚥下後,意猶未盡地舔舔脣。挑逗非常。
“哈哈哈哈~~~那還等什麼?”大笑着站起,拽過他往樓上房間走。
房中
“裴,你不大對勁。”
凱利半跪在他身前,雙手置在沙發背,圈成一個牢籠困住他,半調笑道,“不過這樣最好,趁你不清醒的時候……呵呵,我很懷念你呢……”低頭吻上他的脣。
“我也懷念你啊。”猛地摟住他,化被動爲主動,熱切的脣瓣狠狠地吮住他的,用足以讓人神魂顛倒的狂野姿態吻着他。酒精在彼此熱吻間開始發酵,活絡了興奮因子。
“喜歡這個吻嗎?”裴臻低笑,額頭抵着他的。
“愛極了……讓人更期待進一步……”伸出舌頭煽情地舔了舔他的。
“呵呵,我喜歡你的誠實。”不爲所動地僅只是揉了揉他頭頂。
“我的身體更誠實……”不安份的手由他的胸膛摸到敏感的中心位置。
突然,一陣魔音穿耳——
“接個電話。”抱歉地輕啄一下他的脣,從袋中掏出行動電話接聽。
“裴總,唐總回來了。”那頭傳來傑夫第一時間的通報。
裴臻立即面色一整:“……放出消息,按計劃進行。”狹長的美眸泛出一絲危險氣息。
“是。”
“就知道跟他有關。”看他眼眸沉定,剛纔快要得手的氣氛消散無蹤,凱利只能嘆了口氣,把玩起他的長髮,“吵架了?”
“吵架?”淡淡地嗤笑一聲,“較量還差不多。”舉杯將威士忌一飲而盡。辛辣的**滾入喉頭,激起眸中一陣酸澀。
“那,要不要我來安慰你?”清秀的臉上揚起一抹魅笑,“放鬆一下,怎麼樣?”
“唉呀呀,我是很想啦,可是突然沒興致了,怎麼辦?”臉上的笑像是逗着他玩。
“兩個選擇。一,憑我的本事讓你興致高昂絕對沒問題。”囧囧地朝他拋了個媚眼,繼續,“二,回家守空房去。”
裴臻伸手在他臉上輕划着,想了想,不覺啞然一笑,“我還是回家吧。”
“那好吧。”看他走到門口,凱利突然語重心長地出聲,“……溝通,別留下誤會;牽手,別輕易放下……”
裴臻頓了頓,沒有回頭,朝他一揮手走了。
今日財經報道:NK遭美國證監會非正式調查,原因是涉嫌濫用所謂“減輕虧損”的保險產品操縱收益,及向投資者出售了近15億美元的票據,大幅虛增公司資產數額,同時少報了大量公司負債等金融欺詐……
此消息一經傳出,唐家散佈全球各地的子子孫孫紛紛回籠,爲了的並不是幫忙,只是靜待好戲,時機一到便可爭權奪利。
晚上十點。在驅散了一幫不懷好意的七大姑八大姨後,唐睿略感疲憊地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着曼哈頓燦爛的夜景,輝映着霓虹與星光的黑眸有些迷離。
忽地,辦公桌上的私人電話鈴聲大作。
“唐總裁,喜不喜歡我的回禮?”久違的華麗男中音自聽筒裡傳來熟悉又陌生。
“……你在哪?”緊抿的脣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
“樓下。”啪地按斷電話。
樓底倚在昂貴跑車門旁的長髮男子,無與倫比的美麗容貌,黑亮的長髮隨風飄揚在空中,看起來就像一隻展翅高飛的老鷹,張舞着磨利的爪子,等着撕碎膽敢向他挑戰的獵物。
“呵呵,我只要來告訴你,上次讓寶貝你得逞,並不是我無能。只不過是我有多麼寵你的下場。”眸光依舊迷人,卻多分難以親近的倨傲。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面前的男子揚了揚眉,頭髮微有凌亂的垂落在額前和兩鬢,簡單的絲藍襯衫搭上黑色長褲,領口的鈕釦全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和完全無一絲贅肉的小腹肌理,袖子卷至手肘處,兩手隨xing地插在褲袋中。
這樣的唐睿,看起來是那麼xing感而又瀟灑俊逸。
“沒有就好,寶貝你真乖~”裴臻嬉皮笑臉地朝他眨眨眼,可下一秒便移開眼。
唐睿慢慢走近他,站定在他跟前,驀地,雙臂一伸,猝不及防地一把抱住他,感受到懷中的僵硬,澀澀一笑在他耳邊低喃,“那我想問你,上次讓我得逞,你能不能就當作……是我的任xing?”
沉默許久,裴臻優雅的嗓音輕輕傳來:“……沒那麼容易……”倏地推開他,轉身開車門。
唐睿眼明手快抵住車門,同時扣住他的手把他往大廈裡拖:“裴臻,你在逃避什麼?”
“到底誰在逃避?”大力掙脫開他的手,剛轉身手再次被扣住。
重複幾次後,兩人發覺這狀況有多麼幼稚可笑,雖然夜色已晚,可畢竟是公共場所。
“跟我上去。”唐睿抓着他的手不放,黑眸緊鎖住他的,漾著強烈的命令意味。
裴臻不怒反笑:“上去就要讓我上喔,操到死~”
“你說什麼鬼話,這次你裴總的回禮倒有可能讓我在監獄待到死。”
裴臻斂起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報應。”
“你錯了。”唐睿輕扯嘴角,“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我所做的、所承受的,都是因爲我願意。”
“哈!你以爲你是誰?”冷嗤一聲,輕蔑地瞟他一眼。
“我以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面前我可以是誰。”凝視他的目光柔情似水。
裴臻回視他片刻,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也許,商場上的利益關係更適合我們。”掙脫開被扣住的手腕。頭也不回地轉身,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唐睿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許久,扯出一抹絕然的笑容,喃喃自語:“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全身而退嗎?我無路可退,你也休想逃。”話完轉身走進專屬電梯。
裴臻面無表情地開了一段路,忽然方向盤一拐,腳踩剎車,跑車就停在了路邊。車上的美麗男人終於忍不住趴在方向盤呵呵笑起來:“……認錯也沒用,看你嘴硬到幾時……”接着開了車內音響,哼着小調繼續上路。
隔日,陽光燦爛。
——哆哆哆
“什麼事?”剛剛起牀沐浴完畢,換衣服換到一半的裴臻打開房門。
“裴先生,樓下有兩位唐先生、唐太太找你。”1.女傭前來通報。
“唐先生唐太太?知道了,一會就來。”答案太明顯了,裴臻皺了皺眉。然後脫了穿到一半的衣服,隨手拿了件睡袍換上。散開長髮,就這樣下去接客了。
客廳中的一對夫婦一眨不眨地盯着從旋梯上慢步走下、穿着睡袍的美貌男子。又柔又細的黑長髮披散在肩頭,嘴角漾開道勾魂的孤度。好似天使的容顏,惡魔的笑容,別有一番風情。
“兩位是?”往兩人對面的沙發上一坐,漂亮深邃的長眼慵懶地輕掃來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哦,我們是小睿的父母。”唐媽媽率先反應過來,隨後秀眉微蹙,“裴先生通常都是這麼接待客人的?”上下打量着他不適宜的衣着。
“原來是唐太太。”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唐太太對我的待客之道有意見?”跟着她的視線也低下頭,拉拉睡袍,
“對我的衣着不滿意嗎?不好意思,在家裡我都這麼穿。”忽地擡頭咧嘴迷人一笑,“除了唐總裁來的時候我通常什麼的都不穿~”
“什麼都不穿?”一旁的中年男子終於從那張美麗非凡的臉上回過神,聽到最後這幾個字後倏地站起,“我看看。”繞過桌子就要去扯他衣服。
美眸中一抹驚訝稍縱即逝,裴臻立即抓緊衣領開叫:“你幹什麼?非禮啊——”
“叫什麼叫,老子要驗明真身。”粗暴地扯開他衣領,瞄到他結實的胸膛,眉一揚笑了,“就是嘛,好好個男人幹什麼要去做人妖?”
“唐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楚楚可憐地拉回被扯開的衣領,驚懼狀的眼神中多了份興味。
“沒什麼。我一看你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做男人很好沒必要去隆什麼胸。”鼓勵似地拍拍他的肩。
“……我胸部很大嗎?”裴臻忙不知所措地拉開衣領,仔細地低頭打量起自己的胸口處。
“笨!”曲起食指敲了下他的頭,“我的意思是,只要不是變過xing的,一切好談!”意思夠明確了吧。
“人家沒變過xing耶~你想談什麼?”微微眯起眼,仰起頭朝他露出個困惑外加純真的笑臉。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一手撐在他耳旁的沙發背上,非常嚴肅認真地盯着他,“你是幹什麼的?”
“哦,做生意的。”很乖巧地誠實回答。
“什麼生意?”
“跟唐總裁差不多。”
“同行?那就是競爭對手了?”
“可以這麼說。”
“那你很有錢囉?”環視屋內一週,高檔的家飾裝潢設計讓答案很明顯。
“過得去。”
“調情段數高不高?”
“高~”
“牀上功夫好不好?”
“好~”
“有什麼不良習xing讓牀伴無法忍受的?”
“沒有~”
“嗯。你條件不錯。”男子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出人意料地大聲吼了句,“那你怎麼會他媽瞎了狗眼看上唐睿那小子的?”
“他牀上功夫好嘛~”順着他的話,很無辜地眨眨眼。
男子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然後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牀上功夫不能當飯吃。我牀上功夫還好呢,你跟不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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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得先驗明真身再跟,你要騙我怎麼辦?”露出小紅帽的表情。
“你想怎麼驗?”咧嘴邪笑,露出大野狼的表情。
“是不是我想怎麼驗你都奉陪?”小紅帽消失,揚眉也來了個魅惑的笑。
“捨命陪君子。”
“一言爲定喔~”
兩人對視片刻。然後同時大笑出聲。
“你小子我喜歡。”男人讚賞有嘉地不停拍他肩。
“哈哈哈……彼此彼此。”
“咳咳。”不斷在一旁輕撫額頭的美婦終於得以機會出聲打斷他們,“老公,來之前你答應我什麼了?”
“呃?——哦。”男子驚覺般以最快速度迴歸原位。
美婦點點頭,繼續轉向對面人微微一笑:“裴先生,容我開門見山,你要怎樣才肯離開小睿?”
“呵呵,唐太太,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你的意思是離不開他嗎?”唐母親切的笑容不變,“我相信你們在生意場上一定有過合作,我兒子謀利的手段我也略有所知,那麼我也可以推論出你們有過聯手搞垮人的經驗——”
“唐太太。”裴臻擡手很不好意思地打斷她,“你剛剛都說開門見山,那就請別再兜圈子了。”
“好,我直說。我記得曾經有聽SEC執法部負責人宣佈過:如果你瞭解或你有理由瞭解你正在幫助一家公司誤導投資者,那麼你已經違反了聯邦證券法。”
“喔歐~唐太太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離開你兒子,你就準備舉報我和你兒子狼狽爲奸犯了法?”好笑地掠掠長髮,接道,“可是那樣的話你兒子也逃不了干係耶~”
唐母仍舊泰然自若的微笑,聳聳肩:“反正他現在已經這麼多條罪名在身,多一條也無妨,而且我也相信他有能力一一化解。”
“哈哈哈,唐太太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是吧。”甚覺有趣地盯着眼前的美婦人,眨眨美眸,“那唐太太就有把握我沒有一一化解的能力?”
美婦人也隨他眨眨眼,笑道:“這就跟賭博一樣,底牌一天不接,結局就一天不定。”
“唉呀呀,這算挑戰書嗎?我可不可以不接?”很困擾地撓撓頭。
“我想你沒有選擇。”抱歉地溫和一笑站起身,“好了,我們不打擾裴先生了,這就告辭。”
一旁插不上話的中年男子聽到這種摸不着邊的談話總算結束了,鬆懈般籲出口氣,立即跟着站起摟過老婆:“小子,找個時間我們倆一起去喝酒啊。”
“那有什麼問題。”裴臻也豪爽的笑着站起,送客。
回程途中,中年美婦坐在私家專車裡思索半天,沉吟道:“奇怪,他爲什麼不亮出他的王牌?”
一旁的男子輕吻了下妻子的額角,意味深長地咧嘴笑道:“因爲他知道,那張王牌一直是他的賭注。”
美婦一愣,揚眉朝丈夫看去,眸中掠過一抹激賞,柔柔一笑點頭同意:“你說的對。”繼而又忽地搖頭無奈一嘆,“現在的孩子怎麼都是亡命之徒……”
丈夫聞言挑高一道眉,挺起胸拍了拍:“老婆,我也是亡命之徒喔!”表示他仍寶刀未老。
妻子斜瞄他一眼,還是很給面子地附和:“是啦,是啦……”
“而且……”丈夫伸手摟緊妻子在他耳邊親暱地低聲道,“我知道老婆你就喜歡——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