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稍有意外地打量着坐在他對面,英挺正氣的聯合國特派反恐組織最高負責人——
“他在哪?”西奧多毫不廢話的開門見山。
“對不起,克里先生,你好像問錯人了。你應該比我清楚纔是。”
“唐先生,和他合作不是聰明的決定。”
“克里先生,你一定弄錯了。”
“以我的工作xing質,你認爲我會弄錯嗎?”
“克里先生,站在我的立場,你覺得我憑什麼會和一個國際當紅的通輯犯合作?我可是本份生意人。”溫文爾雅的職業笑容不改。
西奧多直直地盯着他,良久,站起身給予最後忠告:“小心點,別讓我抓到把柄。”
唐睿也站起身,眉眼笑意加深,禮貌地迴應:“辛苦了。”
三更時分,月色明亮皎潔籠罩大地,郊外一偌大私人停機坪中央站着幾個人,身後停着多架先進的小型直升機。
鏡頭拉近,其中一個白淨斯文的年輕男子面帶微笑,全身無時無刻不散發着渾然天成的逼人魄力,目光灼灼,正朝跟前人開口笑道:“唐總裁能同意和我合作,我真的很高興。”
“哪裡,這是我的榮幸。”對面那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客氣地回了句。英俊的臉龐,惡魔般的深邃黑眸,薄脣上一抹似笑非笑、亦正亦邪的味道,精銳,也難測。
“唐總裁不怕小臻知道了和你拼命?”
“呵呵,我的原則是,當有機會獲利時,千萬不要畏縮不前。”頓了頓說得頗爲玩味,“你的那位來找過我,你們沒問題吧?”
“哦,沒問題沒問題,我們樂衷於玩官兵抓強盜的遊戲,這叫情趣,哈哈哈……”朗朗的笑聲,更顯其卓然風采。
“那好,可以出發了嗎?”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客隨主便。”有禮地微一頷首。
“請。”
同一時間裴宅
“裴總,拉塞爾改而去找唐總幫忙了。”傑夫得知消息立即稟告。
坐在書桌前埋頭翻閱文件的男人一頓,擡起頭,完美如雕像的五官在暈黃桌燈的襯托下,更突其美麗惑人。
“裴總?”見他不作聲,傑夫又輕喚了聲。
裴臻想了想,脣邊泛出一抹笑,無奈地搖頭:“我敢打賭那傢伙肯定同意。”有利可圖的事,他們這種生意人向來不會放過。
“唐總好像已經出發了。”
“唉~”意料中的一個悠悠長嘆,“我很傷心呢傑夫,竟然跟我打算要狠狠教訓的人私奔了……”
“那我們……”
“通知那位反恐組織長官,好戲開場了。”狹長的美眸裡閃着雅謔光茫。
“是。”
窗外烏雲翻卷,轟隆隆的雷聲在天邊沉悶地作響,狂風暴雨毫不留情地侵襲……
這是一間很有品味的房間,數幅十八世紀歐陸名師的古老油畫作品掛在仿古的牆上,描金天花板透露着典雅、宮廷格調的貴重傢俱系出名門,燈飾與花瓶的擺設充滿了高中的書卷氣,而錚亮銅把手的門更是道出了屋子主人要求完美的xing格。
唐睿不慌不忙,細細打量了圈房間後,才把目光移到屋子主人的身上。一個年近四十衣着考究,很有魅力的紳士型男子,湛藍的雙眸如海洋般神秘,深邃,略長的劉海垂落兩腮,其中還挑染了一些淡褐色,後腦的髮尾沿着頸子的幅度披垂而下,整體看來隨xing而灑脫。
“什麼風把你吹來的?還帶個了個大人物。”男子淡淡一笑,爲兩人倒了杯酒,坐到他們對面的皮椅上。
“哈哈,當然是外面的七級強風了。”拉塞爾端起酒杯輕啜了口,直奔主題,“衆所周知,蘇聯解體後,大量武器散落在前加盟共和國,其中,烏克蘭擁有的前蘇聯武器最多,也是最致命的,雖然烏克蘭政府已經將大量核武器移交給俄羅斯——”
“還有一些在你這。”男子打斷他的長篇大論,肯定道。
“我沒否認。”拉塞爾笑笑,“但你也擁有一部分不是嗎?”
男子側首盯着他一會,瞭解地微笑:“180億美金,一分都不能少。”
“成交。”爽快地一擊掌,隨後用力拍了拍身邊人,“唐總裁,你知道我最近大部分資金被某人盯得很牢,動作不易太大,相信這筆數目對你來說不成問題。”
唐睿溫和的笑容如常:“是沒什麼問題,不過現在查得很緊,你有繞過聯合國禁運的方法?”
拉塞爾嘴角立即自信翹起:“方法就是從一個合法政府那獲得合法的武器銷售許可證。而這樣的許可證在某些國家只需要5萬美元就可以搞到手。”
“那麼,合作愉快。”
三人舉杯,相視而笑。
此時,突然呯地一聲,大門被人用力踢開——
“寶貝~你讓我找得好苦。”熟悉的華麗男中音伴隨着狂風雨絲灌進房間。
黑色披風,湛黑如惡夜的長髮恣揚飄散,優美的臉部線條帶着慣有的張狂,及魅惑人心的侵略xing。
“找我什麼事?”唐睿無一絲驚訝,氣定神閒地回視來人。
“沒事不能找你?”甩了甩被雨水刮溼的長髮,踏着優雅的步伐朝他的目標走去。忽然,看見了什麼,狹長的美眸一定,眼中有絲驚異和立即升起的防備。
“好久不見了,裴。”屋子的主人率先微笑着開口打招呼,藍眸深不見底,隱露出一種讓人猜不透的情緒。
裴臻盯着他一會,漸漸的脣邊浮現出一抹詭譎的笑痕,聲音沉靜無波:“終於出現了,再不出現我都要以爲你死了呢。”
“哦,原來是舊識。”沙發上的唐睿撐坐而起,點燃一根菸,火光映照出他眼中商人算計的光茫,“既然如此,那價錢方面還能再商量吧。”
拉塞爾聽罷立即插嘴幫腔:“對啊,舊識嘛,打個折80億美金算了。”
裴臻上前幾步,在拉塞爾面前站定後,豎起大拇指往後揚了揚,“你的長官在外面等你,要我打個電話讓他帶隊進來抓人嗎?”
“他也來了?”拉塞爾臉上隨即漾開擋不住的笑意,喃喃自語着往門口走去,“……苦肉記也用過了……這次該換個什麼呢……”
拉塞爾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黑漆漆的狂風暴雨中後,裴臻回過頭,往唐睿身邊一坐,將半溼的長髮撥到一旁,摸出一根菸,湊過頭就着那已燃的菸頭點燃,深吸一口,嘴角邪邪的上揚,開始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寶貝~你很過份喔~揹着我和別的男人私奔?”
唐睿精銳的黑眸在兩人之間一掃,最後停在身邊人身上,“要來個吻嗎?”深邃的目光微眯,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呵呵~想我了?是不是覺得還是我比較好決定迴心轉——”
話未完,就被溫軟的雙脣堵住了嘴,靈活的舌竄進口腔,卷着他的舌頭吸吮起來……
“……裴總,你得公私分明。”火熱的脣移到他耳邊,帶有警告意味地輕吐。
裴臻一揚眉,用力在他耳畔親了下,可惜狀地大聲道:“唐總裁難道還不清楚,人家一直都是感情用事的人誒!”
唐睿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表情轉爲嚴肅而認真:“這次別玩。”
“哼哼,是因爲這次的買主是某國的總統嗎?”裴臻也面容一整,“晚了,已經晚了唐睿。”話完轉向屋子裡的第三人,“蘭斯洛,你已經改變主意了不是嗎?”
被喚爲蘭斯洛的屋主微微一笑,藍眸緊鎖住那張美麗非凡的男xing面孔,聲音堅定無比:“還是你瞭解我。”頓了頓,以能牽動人心的音調輕道,“裴,回到我身邊好嗎?”
“哇哈哈哈……”不客氣的大笑聲毫不顧忌的響徹整室,“你是不是欠人操?”
蘭斯洛完全不以爲意,仍舊帶着淺笑:“我曾對自己說過,如果我們還能在沒有經過任何事先安排的情況下見面,我不會放過你,裴。”
裴臻轉過頭,笑中有絲苦澀:“聽到了嗎唐總裁,這次不是我想玩。”
唐睿溫柔的笑笑,撫了下他垂落耳邊的發,聲音很輕,也很冷:“那麼,要玩大家一起玩。”
“嘿嘿嘿,寶貝~算我沒白疼你……”滿足的笑意自優美的脣邊化開。
——轟隆隆
驚雷滾滾而來,雨水噼哩嘩啦打在窗子上,颶風降臨,天氣惡劣到極點。
“唉呀呀,這是怎麼加事?有‘伊甸園’之稱的巴哈馬怎麼突然發起脾氣來了?”裴臻走到窗邊,只見外面漆黑一片,遠處不時有閃電劃過天邊。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天意?”蘭斯洛踱到他身旁,輕聲道,“老天都不讓你走呢。”擡手想碰觸那頭黑亮長髮。
裴臻微一側頭,避開那隻手,譏誚揚脣哂笑:“這麼等不及讓人操嗎?”
蘭斯洛仍舊保持風度地笑着縮回手:“不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嗎?”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絲綢般的滑入人心。
“我只懷念你千方百計置我於死地的日子。”微微牽動嘴角嗤笑。
“沒有那些日子,成就不了今天的你。”海洋般深不風底的藍眸一眨不眨的注視他。
“哈哈哈……”裴臻撫額大笑,卻讓人感覺不到笑意,華麗的男中音充滿不屑,“你別告訴我,那是你在試練我,我會笑死的,也不會相信。”
“好吧。我是想殺你,可最終我還是沒有捨得下手不是嗎?”眸中隱露出難掩的別樣情愫。
“你別搞錯。是我先下手爲強,讓你沒有機會下手好嗎?”倏地轉過身,朝正彷彿聽得津津有味的傢伙一揚眉,送出個迷惑衆生的微笑,“寶貝~走吧。”
“開什麼玩笑。”坐在沙發上的唐睿懶洋洋地翹起腳,“誰會在這種天氣往外跑?”
裴臻莞爾:“唐總裁還是對這筆生意不死心?”慢慢走回他身邊坐下。
“我是就事論事裴總,這種天氣你走得了嗎?估計通訊也出問題了。”姿態閒散地抽着手中的煙。
“唉,剛剛應該跟拉塞爾一起搭長官的便車走纔對。”
“走什麼走,這幢房子這麼豪華,不住好像真有點對不起自己。你說是嗎蘭斯洛先生?”露出彬彬有禮的溫和笑容。
“唐先生請隨意。”蘭斯洛微笑着頷首,繼而又直接道,“我能和裴單獨談談嗎?”暗示他可以上樓休息去了。
唐睿笑笑沒有回答,只是轉頭朝身邊人道:“我困了,要不要睡?”那雙惡魔般的迷人邪眸,有意無意迸射電波。
裴臻嘿嘿一笑,修長的食指輕挑地颳了下他的下巴:“直說沒我睡不着不就行了?”接着把腦袋抵在他肩上,好看的眉輕蹙,“可是人家認牀耶,怎麼辦唐總裁~”
唐睿擰熄菸頭站起,順帶把旁邊的傢伙也一把拉起:“我認識的裴總可不是會逃避的人。”
裴臻被他拉起,懶散地撓撓頭,反駁:“人家沒逃避啊,成大事者,爭百年,不爭一息。聽過沒?”
“呵呵,我只知道弓如果長時間不張,便會失去它的力量。”
“這個……”黝黑的眼珠子一轉,滿臉嚴肅,“寶貝~你在暗示我們有些時間沒囧囧,讓你對我的xing能力產生懷疑了?”
唐睿低笑出聲,玩味地提醒:“這可是別人的地盤。”
“嘿嘿,那又如何?在哪我都能讓你下不了牀!”囧笑着舔了舔脣。
唐睿斜睨他一眼,點點頭:“很遠大的志向。”
裴臻立即昂首挺胸,大聲回道:“丈夫志不大,何以佐乾坤?”
“呵呵,你要小心,託?富勒說過,‘志氣和貧困可是患難兄弟’。”
“哈哈~貧困沒什麼不好啊,當兩個有名的共和國在爭奪全世界,其中一個非常富庶,另一個卻一無所有;那麼就必將是後者摧毀前者。”
兩人邊走邊鬥嘴,被撂在一旁的蘭斯洛表情終於一斂,藍眸變得深沉。
“別試圖激怒我,裴。”
正欲上樓的兩人一頓,回首。
裴臻別具深意地輕輕扯動嘴角:“沒聽見剛纔唐總裁說的話嗎?——弓如果長時間不張,便會失去它的力量。”狹長的美眸忽現一抹野蠻的神采。
蘭斯洛則高深莫測的微笑:“但要找回它失去的力量也不是件很難的事。”
“你認爲你有那個時間?”唐睿接口疑惑狀問。
“要想贏得勝利,就永遠不要說‘不可能’。”
“說得好!”裴臻大笑着拍手,“顯然是你的經驗之談。”電眼一眨,掫揄道,“只不過——是失敗的經驗。”
蘭斯洛微微牽動脣角,做了一個像是笑的動作:“沒關係,失敗是成功之母。”
“可惜啊,你的成功卻是個死胎,胎死腹中喲~”遺憾地不斷揮着手。
蘭斯洛搖頭一笑:“你比以前更會逞一時口舌之快了。”
裴臻還想說什麼,突覺耳邊一熱。
“裴總,我困了。”唐睿在他耳廓吹氣,xing感的脣上揚,展現勾魂的魔力。
“哦~寶貝~”美麗非凡的臉上立即泛出陣陣囧光,“來,上牀的時間到了!”話完便急色鬼般拉着唐睿往樓上衝。
“哦,對了蘭斯洛先生。”途中唐睿忽地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回頭道,“這筆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一件歸一件,否則拉塞爾那邊你也不好交待吧。”
“唐總裁還真是執着哪……”裴臻眼一眯手上加大力道,“你到是提醒我了,你跟人私奔的帳,咱們得慢慢算,的確一件歸一件。”
“想算帳?那就請裴總先把自己的風liu帳算算清楚。”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樓下。
“嘿嘿,吃醋了?別急嘛~慢慢來,我會一件一件算清楚的,你這件先算……”
曖昧的話音消失在樓梯間。
留下蘭斯洛一人,臉色yin鷙而沉怒。
他以爲多年的時間足夠他把這份複雜的感情沉澱得很好,原來愛情並不會因在爲密封深藏就逐漸消失,相反的,封得愈久,它會發酵得愈濃烈,濃烈到即使不開封,也會令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