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入口處的防護欄已經極爲破舊,甚至搖搖欲墜。
秦韓打開防護欄,一股子黴潮味迎面撲來,同時一個看不到底的入口露了出來,秦韓抿緊了脣,下一刻跳了進去。
秦父不敢置信的打量着這個密室,他知道這裡,這地方是秦家用來儲藏酒的,但因爲有積水,已經十年未用了,難不成妻子將孩子關在這裡嗎?
秦父望向身後的妻子,雖然不相信妻子會這麼做,但依然問了出來:“你不會把孩子關在裡面吧?”
“是又如何?”秦母冷哼。
秦父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般看着妻子依然美麗如初的面龐,他震驚,愕然……這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雖強勢但善良,雖冷酷但熱心的那個女人嗎?他知道她恨他,知道過了二十多年仍不能原諒他,可是,再怎麼的恨,也不該怨到一個孩子身上:“今曉,他只是一個孩子。”
“是啊,他只是一個孩子,可我就是討厭他,只要身上流有着你鮮血的人我都討厭,哪怕是個陌生人,只要他稍微有點像你,我也討厭。”秦母嘴角冷笑,目光冷諷。
而隨着秦母說的每一個字,秦父的神情便蒼白一分,可他望着妻子的溫和眼神雖然痛苦,依然充滿了濃濃的愛:“那就報復在我身上,孩子們是無辜的。”
“可他們能讓你和他都感到痛苦,不是嗎?”
“到底要我們怎麼做,你才能不恨?”
“至死無休。”她不會原諒他們的,不會原諒這幾個與她一起長大一起背叛了她的人,她要他們都活在痛苦裡。
“今曉,”秦父神情悲痛,妻子的言行舉止都透露着深層的怨恨,二十多年了,他以爲他只要什麼都順着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間會治癒所有的傷口,然而他錯了,時間只讓這份怨恨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此時,秦韓抱着一個小身子走出了密室。
“孩子沒事吧?”秦父趕緊上前問,便看到了小唐秦緊閉着脣,蒼白的臉上有二道不正常的紅暈,呼息也頗爲急促。
“秦秦在發着高燒,必須馬上送醫院。”秦韓陰沉着一張臉道。
“快給我,我直接去軍醫院。”秦父趕緊抱過孫子,走過妻子身邊時,再次望了望這張精緻美麗卻冰冷至寒的面龐一眼,這一眼,飽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感,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往大門跑去。
直到父親消失在視線之內,秦韓才望向這個生了他的女人,他的母親,若說在這之前,他冰冷的眼中還有點溫情的話,這一次,只剩下入骨的寒氣:“我要知道,你到底對書蘭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秦母冷舊是這句冰冷冷的回答。
秦韓望向半空,天空很白,也很藍,陽光很燦爛,很溫暖,可他的心卻很冷,陰沉沉的冷,收回目光,他再度望向他的母親,他錯了,大錯,他怎麼還能對她有希望,這份親情,這個 生了她的女人,在最初時就放棄了他,捨棄了他,而他,還可笑的以爲她心底至少還留着點什麼,纔會將書蘭再度帶回了秦家。
“你連我對你僅剩下的那點親情也剝奪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踏進這座宅子半步,要是再碰上,我的身份僅僅是軍人,你我之間便是敵我的關係。”秦韓聽到了自己這麼說,他總是割不斷,總是留有着許些的奢望,可他的割不斷,他的奢望卻給自己和心愛的人帶來了無限的痛苦。
如今,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該斷了。
小屋前,只剩下了秦母一人,身子站得挺直,她微低着頭,冷冷的望着地面半響,才轉身離去。天上星星璀璨。
齊莊的夜燈景緻幾乎能與璀璨的星空相媲美。
“你才休息了三天而已,還不能下牀。”齊竟堯望着正在穿衣的書蘭,清秀美麗的面龐依然有些蒼白,可見身子並沒有大好,想到二天前醫院的診斷,齊竟堯的眼底迸射出殺意,該死的秦韓竟然讓心愛的女人受到這樣的遭遇,他絕不會放過他。
“我要變強,你說過能讓我變強的。”書蘭目光裡有着化不開的濃恨,還有一份急迫。
望着這個在一夜之間就變化的女人,齊竟堯眼底有絲心疼,五年後的再次相見,她讓他驚訝,沒想到第二次相見,卻變成了這樣,他憐惜,他亦不捨:“我是能你讓變強,但前提是,你必須養好身子。”
“我已經好了。”
“好不好要醫生說了算,醫生說你的身子必須休養一個月才能徹底好轉。”
“一個月,我等不了。”就連一天,她都等不了,秦秦還在秦母手上,她必須儘快去救兒子。
“你必須休息一個月。強者,首先要的就是一個好身體。”齊竟堯走了過去,輕輕的擁住她,嬌小的身子比上一次更爲孱弱了,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似的,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她身子的僵硬,齊竟堯的目光一深,別看懷中女人看似弱小,可要得到她的心真不容易,不過,他會讓她先習慣他的觸碰,想到這裡,齊竟堯更是擁緊了她:“放心,從此之後,沒人能再欺負你。”
壓下心中的排斥,書蘭硬聲問:“你怎麼讓我變強?”
“一個月後,你就知道了。”齊竟堯高深莫測的說了句。
“哥,”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齊南南衝了進來,見到相擁着的二人時,俏臉緊崩了起來:“你怎麼可以又把她帶回齊莊?你明明知道我討厭她的。”
“南南,不許無禮。”齊竟堯眉目一蹙。
“你上次在媽面前不是說與她再無關係麼?”望着被自己哥哥呵護在懷裡的書蘭,齊南南大步上前就要拉扯開書蘭:“不許碰我哥哥。”
“南南?”齊竟堯擋開了妹妹的手,沉下臉喝道:“再無理取鬧,就送你去英國讀書。”
“哥?你幫着她?”齊南南跺跺腳,憤憤的望着書蘭。
書蘭漠然的望着齊南南的舉止,雖然不解她爲何討厭自己,但這一切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