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妹妹的狗
巧笑,倩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再見到言錚,她有些不一樣了。
樣子沒變,整個人卻更有氣勢,眉目間都充滿了精神氣。
言錚聽說陳夫人有急事找,就趕緊帶了倩兮,巧笑過去妲。
去到看到陳夫人坐在輪椅上,陳慕雲,陳勝嶼還有石毅的兒子也在,幾人都是眉頭緊鎖。
看見言錚進來,陳勝嶼趕緊上前叫道:“言錚妹妹,你可來了,快來幫我們想想辦法……窀”
“發生什麼事了?”言錚問道。
“讓石兄弟和你說吧!”陳勝嶼扭頭看向石麒。
石麒勉強對言錚一笑,上前道:“言錚妹妹,這事你得幫忙,否則我們就完了!”
“怎麼啦?”言錚蹙眉,這幾天不問世事,難道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嗎?
“是這樣……你先看看這個吧!”石麒遞了一封信給言錚,言錚打開一看,皺起了眉,這竟然是一封石毅勾結郕夏意圖謀反的信,信中石毅許諾一定會支持郕夏皇拿下滄焰,還對郕夏皇說了不少阿諛奉承之詞,信中還牽扯到陳家,說陳家也會支持郕夏皇,這樣的信如果落到皇上手中,石家、陳家絕對會被滿門抄斬。
“這信不是我父親寫的,可是信上的字跡和印章卻全是真的!而且,這裡還有一封信,說我父親已經幫郕夏皇趕製了皇袍,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言錚妹妹,如果陷害我父親的人能同時拿出兩封信和皇袍,我父親就算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了!”
石麒氣惱地叫道:“前幾天陳伯父遇難時你不是說陳家有奸細嗎?我懷疑我們石家也有奸細!言錚妹妹,你聰明,能不能想個辦法幫我們把奸細找出來?”
言錚又看了另外一封信,就疑惑地挑眉:“這兩封信你是怎麼得到的?”
石麒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的丫鬟發現的,她不知道被誰引誘大了肚子,結果那人不負責跑了,她怕被人發現,就自己找郎中抓了藥滑胎。她找了我們府上平時沒人去的酒窖吃下了這藥,結果肚子疼就失手推翻了酒罐,從一個空罐子裡掉下了這兩封信……她打開看見內容就嚇了一跳,藏在身上就來找我了!”
言錚看看他,直言道:“她是不是喜歡你?威脅你娶她,否則就把這信交給官府?”
石麒臉一紅,點了點頭。
言錚搖了搖頭,這種俗套的事怎麼老上演啊!
“那你把她怎麼了?”
石麒冷笑道:“我怎麼可能娶她呢,自然是讓人把她拿下了。我連夜把我爹叫起來,他看了信後就讓我到陳家找你,說你一定有辦法幫助我們,言錚妹妹,我們該怎麼辦?”
言錚揉了揉太陽穴,邊想邊問:“那丫鬟的事驚動你府上的人了嗎?”
石麒搖搖頭:“沒有,她來找我時已經是半夜,除了我的小廝,沒人知道她已經被我拿下,我和父親商量後就連夜把酒窖恢復成原樣,並讓人悄悄看守酒窖,凡是去過酒窖的人都要向我父親彙報!那丫鬟,我讓小廝告訴其他丫鬟,她患了天花,已經被我送到莊子上養病了!”
言錚讚賞地頜首:“你做的很好,這事要查也只能悄悄查,否則打草驚蛇,對方狗急跳牆拋出這些信,你們就被動了!”
石麒急道:“現在我們擔心的是不知道這樣的信還有多少,要是還有更多,我們防不勝防啊!皇上多疑,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是啊,錚兒,這事你趕緊給拿個主意吧,我們陳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上千號人呢,可不能被這樣毀了!”陳夫人急道。
“伯母別急,容我想一想!”
言錚翻看着信,隨口問道;“石伯父的印章還在嗎?”
石麒點點頭:“還在,父親去查驗了,這信上的印章紋路和他的一模一樣,就連用的信紙也是一樣的!石府一定有內奸,否則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言錚不以爲然,古人都自作聰明,以爲印章是專屬的,就沒人仿造嗎?現代那麼多製假鈔的,技術都達到了爐火純青,真假難分的地步,製造幾份僞造的信件有什麼難的。
如果她想做,僞造銀票,皇上的玉璽也不是問題。
“內奸先不急着抓,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要是惹得他們狗急跳牆就被動了!”
言錚想到僞鈔就有了主意,微笑道:“六爺,你一定認識擅長模仿筆跡和印章的人吧,給我找兩個這樣的人來,咱們再多僞造幾分信件!”
陳慕雲挑眉:“白小姐是什麼意思?”
“演一場好戲……”言錚意味深長地說:“石麒你回去和你父親要幾份公文來,上面有印章的最好……咱們按這封信的格式模仿一些出來,六爺再去找幾個人分別去敲詐這些官員……剩下的不用我說了吧?”
石麒眼睛一亮:“言錚妹妹,你的意思是到時很多官員都有和郕夏皇私通的信件,這樣我們石家和陳家的信件就算被拋出,皇上也只會想我們和這些官員一樣被人陷害了,決不會懷疑我們,對嗎?”
孺子可教,言錚笑了笑說:“這是解燃眉之急之策,先搞定了這事,還是要把內奸抓出來的,特別是皇袍這一點……我們不能不做最壞打算,防止他們真能拿出皇袍狀告石大人!”
“那我們也可以做幾件皇袍預防啊!”陳勝嶼叫起來。
陳夫人搖搖頭:“皇袍不像信件,一會就能趕製出來,沒個一年半載是做不好的,這陷害我們的人不是早有準備,就是虛張聲勢!”
“我覺得早有準備的可能性更大!畢竟石家和陳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沒個真憑實據,怎麼扳倒呢!”
言錚說道,她想到了陳家家族令的重要性,就知道這樣的家族存在是皇上的大忌,皇上逮到這樣的機會,又怎麼可能放過陳家呢!
陳夫人也想到了這點,就沉默了。
“伯母別急,我們一步步來吧!”言錚安慰道:“石大哥,你回去讓你爹找個機會讓酒窖失火,看看內奸會不會跳出來,他要跳出來,別驚動他,跟着他應該能找到他背後的人……我們同時也做好準備,這第一封信就用熙乾明來探路吧!”
幾人一起看向她,言錚神情自若地說:“你們不是懷疑是熙乾明做的這些事嗎?那就看看他的反應……自己設計的局自己該怎麼破解呢!”
陳慕雲微笑:“白小姐,你和熙家真的斷絕了關係嗎?如此無情,你就不怕我們兔死狐悲嗎?”
言錚嘲諷地一笑:“六爺兔死狐悲幹嘛?難道六爺心裡也是想着對言錚虛情假意,擔心某天言錚識破了對你們無情嗎?如果不是,我看不出爲什麼要兔死狐悲,言錚還不需要爲了討好你們對付熙家!”
言錚的言詞有些嗆人,陳夫人看氣氛不對,趕緊道:“錚兒你別多心,沒人懷疑你,我們對你也是真心的,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言錚有些心灰意冷,熙言錚曾經做了出賣端木家的事,熙乾明又和這幾家關係不好,他們不相信她也是正常的。
她隨口說道:“我暫時就這些建議了,你們比我有經驗,會處理的比我好的。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她說完毫不留戀地走了,陳夫人瞪了一眼陳慕雲,陳慕雲笑着追了出來:“言錚,快用午膳了,你賞臉的話我請你去酒樓一起吃頓飯吧!”
言錚冷冷地說:“六爺,言錚未嫁你沒娶,孤男寡女在一起吃飯會惹閒話的,還是算了吧!告辭……”
“言錚,你不是怕人說閒話的人,你不想和我吃飯是因爲不喜歡我,還是剛纔我的話得罪了你?”陳慕雲死皮賴臉地追上來。
“都是……六爺,有沒有人告訴你,女人是很小心眼的,我也不列外,所以六爺還是找一個你相信的人一起吃飯吧,免得一不小心被我下了毒!”言錚面無表情地道。
哪知道陳慕雲卻滿不在乎地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不怕,所以今天這頓飯我請定了!”
言錚無語,這人賴皮的功夫比關洛飛還勝一籌啊!想到這,她轉頭看了看陳慕雲道:“六爺長的倒是秀色可餐,只是還不足以吸引我,這樣吧,看在你誠心請我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用三個笑話把我逗笑,我就和你一起吃飯,怎麼樣?”
“這可是高難度啊!我又不知道言錚你喜歡什麼笑話,怎麼逗笑你呢?我想想……”陳慕雲摸着下顎真想起來。
“我先說一個吧,一個農夫去衙門告荒,縣令大人問他收了多少麥子,農夫說收了三分。又問他收了多少棉花,他說收了二分。最後問他收了多少稻穀,他說收了二分。縣令大怒說你有七分年景,竟然還敢謊稱饑荒,你知道農夫怎麼回答嗎?”
言錚面無表情,後面的巧笑和倩兮好奇,農夫會怎麼回答啊!
陳慕雲見言錚不捧場,只好說:“農夫普通一聲跪下,大哭道‘小人我活了一百幾十歲,確實沒遇到過這麼大的災荒啊,求老爺明察。縣令奇怪了,這農夫看着不像一百幾十歲的樣子啊,就問他究竟有多少歲,農夫掐着手指算道’我一家三口人,我今年七十多歲,大兒子四十多歲,小兒子三十多歲,合起來算一共有一百幾十歲了!’”
“哈哈,這農夫好聰明啊!”巧笑大笑起來,倩兮也莞爾,言錚卻沒有一絲笑意。
陳慕雲嘿嘿笑道:“言錚妹妹,你不覺得好笑嗎?這縣令好蠢!”
言錚看看他:“蠢有什麼好笑的,世上的蠢人多了,都要笑的話豈不是累死!”
陳慕雲沒轍,摸了摸下顎說:“那我再想一個!”
一會,陳慕雲整了整表情嚴肅地說:“烈日當空,監斬官下令:斬。突然死囚哈哈一陣大笑,監斬官奇怪地問道:你笑什麼?死囚沉默了半天答道:大夫果然沒說錯,每天笑一笑可以延長壽命半柱香……”
巧笑,倩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哈哈笑起來,只覺得陳慕雲這表情配上這笑話太有意思了。
言錚還是沒笑意,雖然聽懂了陳慕雲言下之意的意思,可是就是不想捧場。
陳慕雲嘿嘿笑道:“言錚妹妹,你笑笑啊,每天笑一笑,越笑越年輕,還會長命百歲多好啊!”
“還有次機會!”言錚不給面子地道。
陳慕雲沒法,脫口就道:“別人說我是你的一條狗,言錚妹妹,我覺得這是對我的讚美,你知道爲什麼嗎?”
言錚愣了一下,哪有人自比爲狗的,她不禁挑眉:“爲什麼?”
陳慕雲嚴肅地說:“狗有五德,見主搖尾,禮也;見賊撲咬,勇也;見險護主,忠也;獵物以報主,義也;嗅味而追蹤,智也;說我是妹妹的狗,那是對我無上的讚美……妹妹懂我的意思了嗎?”
言錚一轉念,忍不住脣邊就泛起了笑意,陳慕雲立刻指着她笑道:“看看,言錚妹妹笑了……呵呵,可不能耍賴,和我一起吃飯吧!”
言錚雖然沒大笑,也無法抹去自己的確被陳慕雲說的心情好了,一個能自貶身份只爲哄她開心的人,她還能和他計較什麼呢!就道:“願賭服輸,六爺請帶路吧!”
陳慕雲也沒強求和她一起走,先行了幾步往虹橋酒樓走去,言錚和巧笑,倩兮跟在後面。
兩人雖然喜歡聽陳慕雲說笑話,可是見言錚答應和陳慕雲一起吃飯心裡又不舒服了,小姐和二爺不是一對嗎?這樣和別的男人吃飯會不會太不穩重了?
巧笑拉着言錚落後了幾步勸道:“小姐,你和陳六爺去吃飯,要是二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言錚淡淡地說:“之前你們怎麼不阻止我和他打賭呢?聽笑話聽得過癮也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反對,難道你們是想我做個言而無信的人嗎?”
“可是孤男寡女影響不好啊!”巧笑訕訕地道。
孤男寡女……言錚剛要反駁,就見對面走來了一對男女,後面跟着不少侍女,雙方一見面,都愣住了。
關洛飛……言錚這幾天沒出門,還不知道關洛飛已經回來了,只見他穿了一身簇新的藍色錦袍,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奔波清減了,卻更精神,一張俊顏棱角分明,更顯帥酷。
他身邊的少女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外套了一件輕薄的狐裘,乳白色的絲絡束腰,垂下了一條細珍珠吊着的香囊和一塊蝶形玉佩。她的髮式梳的清爽簡潔,前額的劉海分開,額間垂了一塊紫色的水晶吊墜,襯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整個人看起來清麗秀雅又不失雍容大氣。
她就是安遠郡主?美人一個啊!
言錚纔在心裡欣賞着這美女,就聽巧笑高興地叫道:“二爺,你回來了?”
安遠郡主站住了腳步,秀眉微挑,看向關洛飛:“洛飛哥哥,她們是?”
關洛飛眼睛還落在言錚臉上,眸子中閃過矛盾糾結,臉上的肌肉繃緊了又鬆開,抿了抿脣才道:“這位是熙將軍家的大小姐熙言錚……熙小姐,許久不見……”
言錚愣了一下,感覺到他語氣中的疏離,關洛飛臨走前的自己摔壞了他的玉鐲那一幕又回到腦海中。關洛飛還在生自己的氣嗎?否則怎麼會如此生疏?
“哦,熙小姐啊,我來的路上聽肖北說過你,久仰大名啊!”安遠郡主邵翩若好奇地看了一眼言錚,特別是她的額頭,才禮貌地頜首示意。
“關二爺,這位是?”言錚故意問道。
關洛飛沉聲說:“她是安遠郡主。”
“哦,安遠郡主啊!民女見過安遠郡主……”言錚微微欠身,更正道:“關二爺和安遠郡主遠到而來,可能還不知道吧,熙將軍已經將言錚逐出家門,所以言錚現在隨母姓,以後你們叫我白言錚就行了!言錚還有事,就不妨礙二爺和安遠郡主逛街了,告辭……”
她看到後面的侍女手上抱了不少東西,關洛飛這是陪安遠郡主上街吧!言錚給關洛飛做丫鬟的日子就知道關洛飛不喜歡上街,能陪女人上街更是破天荒,看來這一路回來,安遠郡主和關洛飛相處的不錯啊!
“言錚妹妹,你怎麼走的那麼慢!”前面的陳慕雲沒見言錚跟上來,回頭叫道。
關洛飛一聽就猛地轉頭看過去,見言錚走到陳慕雲面前,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並肩往前走去,關洛飛手就捏緊了,臉上的肌肉繃緊,怒氣衝衝地瞪着兩人的背影。
巧笑沒跟上言錚,見關洛飛臉色難看,就低低說道:“二爺,陳少爺剛纔說了幾個笑話哄小姐高興,小姐現在要和他去虹橋一起用膳呢!”
關洛飛更是臉色難看,眼中盛滿了怒火,盯着言錚的背影,見她頭也不回,心裡就如被蟲啃噬一般難受起來,這女人真那麼絕情嗎?走了一個拓跋言,又來一個陳慕雲,她到底想做什麼?
“洛飛哥哥走啊!”邵翩若走了幾步沒見關洛飛跟上來,就回頭叫道。
關洛飛看言錚和陳慕雲已經走進了虹橋酒樓,想了想就道:“郡主,逛了半天你也累了吧,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用膳吧!後面那家酒樓菜品不錯,你不嘗會後悔的!”
邵翩若就走了回來,微微一笑:“洛飛哥哥的推薦一定不會錯的,那我們就去嚐嚐吧!”
等兩人走進酒樓,就見中空的樓上,言錚和陳慕雲已經落座了,邵翩若一眼就看見言錚,笑了一下問道:“洛飛哥哥,你還沒告訴我,這位白小姐已經許配人家了,她對面的那男人是誰啊?看上去和她很相配!”
關洛飛繃緊了臉,沉聲說:“那男人是陳家的六爺,他和白小姐沒關係,你別亂給人家安名分!”
邵翩若就笑了:“沒關係白小姐還和他一起用膳,這白小姐真是我行我素,絲毫不顧及閒言碎語啊!”
關洛飛聽而不聞,往前帶路,先上了樓,繃着臉就坐到了言錚隔壁的那桌……
言錚看到愣了一下,關洛飛怎麼來了,只是在看到邵翩若也上來時,她的眸色沉了沉,關洛飛這是以此抗議自己的行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