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關逐做了瑞親王
一直到四年前,兩人在一次圍堵中遇到了高手,爲了救楊凌霞,臨安受了重傷。當時楊凌霞以爲臨安要死了,傷心欲絕,她才發現,她錯了,她不該念念不忘一個早已經把自己遺忘的男人,而忽視了一直陪着自己的臨安……
等臨安脫離了危險,楊凌霞嫁給了臨安,次年就給臨安生下一個孩子,夫妻兩中年得子,滿心歡喜,兩人也厭倦了殺戮,決定歸隱,好好把孩子帶大。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兩人不想再殺人,可是死在他們手下的不計其數,他們的親人哪會放過這兩人,追殺中,臨安爲了保護母子兩被殺了。
楊凌霞也受了重傷,她帶着孩子逃到了拓跋,被拓跋蝶無意中相救,從此就在拓跋住下了。
楊凌霞厭倦了殺戮,她一心只想把孩子帶大,可是拓跋蝶哪會放過她,她調查出她的身份後,就把孩子搶走了,逼着楊凌霞做自己的殺手。
這纔有了言錚被楊凌霞看管和之後的事。
“這些事我們都不知曉,是三師兄這些年鍥而不捨地調查才拼湊出來的,剛纔互相都把自己知道的說了,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這些年我們都活在怨恨中,卻沒想到我們該恨的人早死了!踝”
納蘭青嘆息道:“墨修也被自己的自負誤了,他一直以爲是濟雲做的這些事,後來知道濟雲一人到處流浪,也沒娶親,就以爲濟雲是爲了我才終身不娶,他讓我去找濟雲,想成全我們。濟雲卻覺得自己對不起他,讓我回去找墨修!呵呵,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
言錚同情地看着她,他們都蹉跎了這麼多年的歲月,情感還是無法找到歸宿,這要糾結到什麼時候啊?
“我這輩子不想嫁人了,就算是墨修依然喜歡我,我也不想嫁給他了!”納蘭青嘆道。
兩個男人都爲了自己終身不娶,她嫁給誰都會傷了另一個人的心,倒不如誰也不嫁。
感情的事沒有誰能說的清誰對誰錯,就像臨安,殺了那麼多人,言錚也無法怨恨他,他對楊凌霞的一片癡心可圈可點,換了自己是當事人,也無法恨臨安。
言錚也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只有繼續陪納蘭青喝酒。
酒入愁腸愁更愁,納蘭青想着他們師兄妹的一生,猛灌自己酒,喝到最後腦子全亂了,抱着言錚大哭起來:“我們這麼痛苦,柳三娘卻過的那麼逍遙,這世間還有公平嗎?”
言錚無法想象柳三娘在這場爭鬥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不過依她那種遊戲人間的風格來看,她也是經歷過一番磨難的,或許什麼都看透了,才遊戲人間的!
這是個人的造化,不是有句話叫無情不似多情苦嗎?各人選擇的路,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了。
納蘭青哭着,哭累了爬在桌上就睡着了,言錚叫來一個丫鬟,兩人把納蘭青送回屋,安頓好她纔回自己房間。
進院,看到關洛飛倚在廊下的柱子上等着她,那修長的身影,靜靜的微笑讓言錚心裡一暖,想起剛纔聽到的腥風血雨,再對比現在的溫馨,她只覺得上天對自己太好了。
“還好我們之間沒那麼多磨難……”言錚走過去,圈住了關洛飛的腰,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滿足地微笑:“還好我遇到的是你!”
關洛飛站直,抱住了她,他雖然沒聽到納蘭青說了些什麼,不過想想墨修以前說過的話,大體也能猜出些來,他不好奇那些事,那都過去了,他滿足言錚的小鳥依人。
“我也慶幸遇到你!”他靜靜地擁着她。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擁有彼此,知道以後的路不管還會發生什麼,都有身邊這人陪他一起走下去。
十日後,言錚和納蘭青前往神醫谷,孩子們都託付楊凌霞照顧,臨走前,楊凌霞和納蘭青兩人約着出去喝了一場酒,兩人都喝的醉醺醺的,互相攙着回來。
言錚出去迎接,看到兩個年過半百的女人互相攙扶着走來,她的眼角就溼了。
這是一醉恩怨消啊,不管她們以前經歷了什麼,兩人這是放下了。
這其中有關逐和小奕的功勞,兩個孩子都是這兩個女人的心頭肉,爲了他們,她們選擇了放下恩怨改用另一種方式較量。
納蘭青說要收小奕爲徒,楊凌霞收關逐爲徒,兩人都說要把自己的徒弟教成絕頂高手。
言錚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孩子成爲什麼絕頂高手,可是人活着總要有寄託,這兩個女人都發誓不嫁人,她也不能剝奪她們的精神寄託,就順其自然吧!
濟雲見兩人和好,就放心地走了,臨走時告訴關洛飛,他去找墨修,這師妹兩都和好了,他和師弟也沒道理老死不相往來。
關洛飛也陪着濟雲喝了一場酒,濟雲次日就不告而別了,兩個女人知道後也沒什麼傷感,都這把年紀了,已經沒有什麼沒經歷過的,人生就是聚聚分分,有緣自會再相見的。
言錚和納蘭青前往神醫谷,這邊南康的事不用關洛飛出馬,老侯爺和皇后的孃家的兄弟已經平息了。
老侯爺和皇后的父親沒回去,兩人相攜進帝都找趙天瀾問罪。
趙天瀾的糊塗惹出了這樣大的事,老侯爺很生氣,一進宮二話不說,讓人把趙天瀾帶到了祠堂,讓他跪着反省。
趙天瀾也知道自己這次錯的離譜,虛心地接受懲罰,跪了三天,文武百官都震驚,一起替趙天瀾求情。
皇后的父親也跟着求情,老侯爺這才放過了趙天瀾,不過加了一道懲罰,讓他吃住都在金鑾殿,一個月內不得回後宮。
後宮皇后替趙天瀾納進來的妃子,小玉妃和宋毓都沒了,其他的都被老侯爺叫去訓斥了一頓,老侯爺看着不順眼的妃子當場就被攆出宮另尋婚配,留下的幾個都是規規矩矩,沒什麼背景的老實人。
老侯爺訓完妃子,也沒放過皇后,一人和皇后呆在屋裡訓斥了一頓,沒人知道都罵了什麼,反正皇后出來時眼睛哭的都腫了。
老侯爺把人都罵遍,就拉着皇后的父親去找關洛飛喝酒,言錚不在家,關洛飛只好親自招待兩位老人。
一場酒喝下來,老侯爺就誇獎了關洛飛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臨出門才漫不經心地道:“你這次平叛有功,天瀾對我說要嘉獎你,可不知道怎麼獎勵你,我想也不用嘉獎你了,你已經是大將軍了,封侯的話會惹人閒話的,就把嘉獎給你家關逐吧!讓他繼承瑞親王的爵位,你家小洛兒就封爲安平郡主,怎麼樣?”
關洛飛愣了愣,隨即淡淡一笑:“多謝皇上的恩典,洛飛沒意見!”
老侯爺呵呵笑起來,拍拍關洛飛的肩膀:“你別不服氣你兒子這麼小就做親王,那是給外面的人看的,在家裡,你想怎麼教訓這小王爺都可以!好了,就這樣吧,我們走了!”
老侯爺走了,關洛飛也沒什麼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知道這是老侯爺替趙天瀾拉攏自己呢!他關家一個王爺,一個郡主,多麼榮耀啊,皇恩浩蕩,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這的確是給外人看的,他和言錚都不會在意自己的兒女有什麼封號,親王郡主都罷了,只要趙天瀾覺得心安,以後不再生什麼事端就好。
否則……
關洛飛冷笑,他兒女想要的,他都會親自給他們弄到手的。
老侯爺在帝都呆了幾天就啓程回家,趙天瀾的懲罰卻還沒結束,他吃住在金鑾殿不能進後宮,惦記着皇后也沒人給他通風報信,都不知道皇后怎麼樣了。
關洛飛卻從自己的線人處知道,皇后又回到了冷宮,她對自己的丫鬟說,她要在這裡再好好體驗一下冷宮的生活,以警示自己以後不會再犯錯。
皇后在冷宮,其他妃子哪還呆的住,都趕去說要陪皇后,皇后拒絕了,讓她們回去。
這些妃子誠惶誠恐,回去也不敢再錦衣玉食,都穿的和皇后一樣樸素,吃的也減到和皇后在冷宮的份額一樣。
這事讓陳勝嶼笑死了,他索性跑到冷宮徵求皇后的意見,說宮裡這一個月的開支縮減,請皇后准許他把這些縮減下來的開支拿去救濟災民。
已經入冬了,還有大批災民流連在帝都,這不利於帝都的安定,皇后毫不猶豫同意了,還拿出自己宮裡的貴重擺設,讓陳勝嶼拿去賣了救濟災民。
其他妃子見皇后帶頭,爲了討好皇后,也肉疼地拿出古董擺設送給了陳勝嶼。
陳勝嶼毫不客氣地笑納了,拿出去拍賣,籌集了一大筆錢安置了這些災民。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等過了這個難關,這些擺設還會以別的方式進到宮裡的,陳勝嶼又何必替她們惋惜呢!
流浪在帝都的災民都拿到了安家的錢糧,都紛紛離京回家,這時,很多人就好奇了,之前宋明康還沒謀
反時,關洛飛不是給宮裡送進了十幾輛馬車的東西嗎?
這些東西是什麼呢?
有人不方便問關洛飛,就跑去問陳勝嶼,陳勝嶼也纔想起這事,他就跑去問關洛飛。
關洛飛早忘記這事了,聞言一拍腦袋叫道:“啊呀,不好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就把這大事忘記了!”
關洛飛拉着陳勝嶼趕緊進宮,趙天瀾聽到兩人來了就好奇地迎了出來。
“皇上,快把我上次送來的東西拿出來,我們該去種植了!”關洛飛一見趙天瀾就叫道。
趙天瀾被提醒想起了這事,趕緊讓人去把東西取出來,林林總總幾十箱東西搬出來,打開一看,都是些拳頭大小的東西。
趙天瀾和陳勝嶼都不知道是什麼,關洛飛當初送進宮時只說這是送給滄焰百姓的禮物,讓趙天瀾代收着。
“這是什麼啊?”陳勝嶼拿起一個掂了掂,有點沉,看着像果實,以前又沒見過,他一捏,碎開了,裡面白白的,還流出些漿汁。
“你可別亂來,這是種子!”關洛飛怕他毀了其他的,趕緊解釋道:“這東西雖然不值多少錢,卻是我廢了一番功夫才弄來的,這還是言錚提醒的,她說這東西產量高,好栽培,有了這東西可以讓百姓們減少饑荒的損失!”
“這東西能吃?”陳勝嶼撇撇嘴,看着像石頭,就算捏開裡面有漿汁,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吃的!
“當然能吃!好吧,我也不和你廢口舌,你先和皇上找戶部給我弄些田地,要夠種這些東西的,我拿點去做來給你們吃!”
關洛飛之前找來這東西時就提了些回家,言錚做時他在一邊看着,也學會了幾種做法。
趙天瀾和陳勝嶼雖然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卻知道關洛飛說一不二,兩人還真找了戶部尚書去討論給關洛飛田地的事。
戶部尚書一聽要很多土地,就直白地說:“要田地不難啊,一直沒下雨,田地荒了很多,就帝都附近都沒人種植,貼個告示徵地,隨便給點銀子就有人讓出來了!”
“帝都附近的田地不是都有主嗎?”陳勝嶼沒明說,可是趙天瀾和他一樣清楚,這些田地都被各官員買了租種出去,這沒人種荒着他們不可惜,要是朝廷一徵用,那就是金土地了。
戶部尚書自己也有上百畝地,聽到陳勝嶼的話就笑了笑說:“我自己也有地,別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卻是真的給點銀子就可以讓出租種權來,沒辦法啊,那些佃戶也要吃飯,沒水讓他們種地,大家都往外逃。我是看着可惜,這不種地,明年吃什麼呢!給點銀子,讓他們餬口,能把地種了就行了!”
“你是這樣想,其他人不這樣想啊,要是明着徵地,就怕有些人獅子大張口。”
趙天瀾蹙眉道。國庫已經開倉放糧幾次了,再拿出錢去徵地,要是有戰事,那不是捱打的份嗎?
“皇上,這事我和言錚之前聊過,有個辦法,不知道你贊成不!”
陳勝嶼道:“是這樣,之前因爲乾旱的事,和言錚聊過,她說這些百姓動不動就棄田出走說到底是因爲這些田地不是他們自己的,只有把這些田地分到他們手上,他們纔會積極主動地想辦法!”
“哦……怎麼把田地分到他們手上?”趙天瀾不解,這些田地都是有主的,難道自己強行奪過來分配嗎?
陳勝嶼看了看戶部尚書,道:“現在田地都是有主的,我們肯定不能強奪過來,王大人,我們拿你舉個例子,你一年其實在你的土地上除了得到些糧食也沒多少收入吧!”
尚書王大人點了點頭:“是啊,那些佃戶要僱人看着,要給工錢,遇到災荒沒人種就沒什麼收入,老實說要不是圖那點糧食,還真不想這麼費心!”
“像你這樣的人很多吧!有人有上千畝地,一年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幾千兩銀子,還不如帝都街上有一兩個店鋪呢!”陳勝嶼微笑道。
王大人點了點頭,趙天瀾若有所思,田地都在這些官員手中,這些官員都有俸祿,而百姓什麼都沒有,一年勞作都是給這些官員賣命,就像這些官員給自己效力一般,肯定也有人拿俸祿不做事,哪會盡心盡力呢!
“皇上,言錚和我的意思是,說服有田地的官員,願意把田地無償地讓出來的,可以視田地的數量給予升官級的獎勵。”
這些話陳勝嶼早憋了很久了,之前是冷眼旁觀趙天瀾的
小心眼,也不想管,這次看趙天瀾懺悔的態度,覺得這人也沒壞到骨子裡,才又熱心起來。
“把徵來的田地再按家戶分下去,讓百姓們種植,每戶每年收取一成糧食做賦稅,再派里正督促檢查,有人領了田地不種的,荒蕪一年就收回,重新分配。這樣既能保證他們不隨便丟棄土地,也能保證國庫糧食充盈!”
這倒是個好辦法,趙天瀾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疑慮,百姓的日子都過好了,那些交出土地的官員們會肯嗎?
似乎看出趙天瀾在想什麼,陳勝嶼不慌不忙地道:“皇上,官員們這邊也不能讓他們吃虧,我建議把各級官員的俸祿大幅度地提升,以刺激大家爲國做事的積極性,當然,給他們豐厚的俸祿也不是白給的,這就該發揮御史的作用了。一年考覈一次,做事出衆的再給一筆獎勵,不做事或者碌碌無爲的,降級降俸或者撤職治罪,讓大家都動起來,才能讓我們滄焰強大!”
陳勝嶼這邊說着,趙天瀾想起了言錚在拓跋推行的改革,他已經留意過了,拓跋那些官員在新的制度下的確很積極。
滄焰這邊要是還是老一套,遲早被拓跋遠遠超越……
趙天瀾想到拓跋,就更懊惱自己的小心眼,可能這些改革方法言錚早就想對自己說了,就是因爲自己多疑,她才什麼都不說。
這次幸好自己沒釀成什麼大錯,反正他就是趙家甚至滄焰的罪人。
“勝嶼這些計策好,只是要執行還有很多具體的事要落實,我們一起商量怎麼落實吧!”
趙天瀾拉着陳勝嶼和戶部尚書坐下來商討具體的方案,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弄到給關洛飛種植的他那種奇怪的食物的土地,趙天瀾很大方,先自己帶頭,把皇室擁有的上千畝土地都捐獻出來,反正滄焰的江山都是自己的,這土地送出去也會以別的方式拿回來,他何必在乎呢!
王大人見皇上帶頭,也不好再計較銀子,何況陳勝嶼說了,捐出土地的都能升官,自己那些土地充其量就是幾千兩銀子,用這幾千兩銀子升官,那是做夢都求之不得的,又何樂而不爲呢!
相比兩人,陳勝嶼拿出田地就有些心疼,他的田地可不是像皇上和王大人荒蕪的,畢竟陳家是商人出生,在經營田地都有一套,別人的田地荒蕪着,他家的卻是種了蔬菜,在帝都糧食奇缺的市場上,那可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
不過陳勝嶼雖然心疼,爲了大局,也毫不遲疑地拿了出來,三人一見彼此都很配合,相視一笑,有他們帶頭,相信能說服更多的人加入進來,不管那些官員怎麼想,怎麼反對,百姓一定會支持他們的。
他們也沒想着一夜之間就能把新政推行出去,先解決燃眉之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