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輩子幹過許多缺德事兒,先是在“棚子”(棚子是行話,外行叫賭場)裡賭,大專畢業了跟着朋友去了一個棚子,那是設在水上的一艘船,裡面就是賭場,我那個所謂朋友叫林小琛,那時我並不知道他就是賭場的“門徒”。
所謂門徒就是棚子裡養的釣魚竿,,專門出去找人來棚子裡賭,這些人一般都是找自己的朋友親戚,找來的人行話叫“豬”,豬在賭桌上輸多少錢,門徒就能拿百分之一的提成。
記得當時我畢業找不到工作,我爸給了我三萬塊錢,讓我在縣城開一個飯館,因爲我學的是廚師,我在一次跟小琛他們吃飯的時候說了這個計劃,小琛就可是刻意的和我親近。
“新子,那三萬塊就夠一年的房租吧?開店你做夢呢?”小琛的開場白就是挖苦我,我本名叫劉新,朋友們叫我新子。
“先付半年唄,到時候再想辦法。”我當時可是卯足了勁要在家裡創事業。
沒過幾天,小琛就找來我家了,讓我出去喝酒,我當時正在物色門面,正愁呢,想着喝酒也好,就去了。
兩人點了一盤花生,三個小菜,喝了起來,喝到興奮處,小琛拿出了撲克,說比大小,誰輸了誰喝,我想着閒着也是閒着,和朋友喝酒我從來沒有耍奸。
連着好幾次我都輸了,我較真兒勁上來了,玩了兩把贏了幾次。
“玩這個多沒意思,走,咱去場子裡耍耍!”當時我也迷迷糊糊的,趁着酒勁就沒拒絕。
卻不想,這一頓酒,讓我全家都墜入了深淵。
那天去了場子裡,小琛拉着我玩扎金花,小琛隨便找來了兩個人,我們四個人湊了一桌,就開始了。
那天晚上手氣特別好,四百多本金,贏了小兩千,可樂壞我了,回去的路上,小琛一個勁的說讓我明天請客,勸我說這地方不要再來了,說了一句:“這地方啊,十賭九輸,一次還是賭場讓你贏的。”
我沒往心裡去:“你啊,是不是嫉妒我了?”
那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想着明天再去一次,再賺一點。
第二天,小琛早早的就來我家了,嚷嚷着我請客吃飯唱K,我說:“今天贏了晚上請你大保健!”
我就拽着小琛往賭場方向去了。
這次手氣還是好,簡直是好到爆,帶了一千塊錢,贏了一萬多,當時和我一桌的一個胖子就急了:“臭小子,你是不是出千了?昨天晚上我在旁邊就看你贏了,今天怎麼還是你?”
我冤枉啊:“大哥,我真沒有出千,這地方我第二次來呢,以前也不怎麼玩。”
“臭小子,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要搜你的身!”胖子站起身來就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了。
我知道我是清白的,就任他搜,他搜了一圈,沒搜到什麼,跟我道歉了:“兄弟,你不會真是新手吧,都說新手是老師傅剋星,難道是真的?”
當時胖子那眼神,爽的我呀,我玩的沒你久照樣贏你!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套了。
之後我才知道,這是一種戰術,作爲徒弟的小琛趁着我的酒勁把我拉進來,第一次安排我贏錢,除了我,桌上包括小琛三個人都是賭場的托兒,第一次贏錢,這個行話叫餵豬,第一次不會餵飽,飽了就不去了。
第二天小琛勸我不要再去,是一種戰術,激將法。越不讓我去我就偏要去,第二天我果然去了,第二天還是,再去又贏了,被人誣陷說我出千。
這個也是養豬,養豬的自大心理,人都是劣根性生物,自戀起來自負都不能形容,狂妄自大更貼切一點,贏了錢,經過兩次贏錢和一次心理膨脹,十有八九的豬要上當,這時候,豬就進欄了,任人宰割。
這時,小琛拉了拉我的衣袖,在我耳邊說:“新子,贏了一萬多可以了,咱們走吧,別賭了。”
小琛讓我走,我有些不開心了,我現在手氣正旺,應該是再接再厲,多贏點錢纔對。
於是我就跟小琛說,讓他好好坐着別說話,我多贏點錢,待會就帶他去大保健。
我沒在乎小琛欲言又止的樣子,繼續玩起了牌。
可能是被小琛打斷的緣故,我的手氣沒有之前那麼好了,贏來的一萬多塊,陸陸續續又輸了幾千塊出去。
好在最後幾把我摸了幾幅好牌,把輸掉的那幾千塊,贏回來了大半。
今天的收穫還是頗豐的,足足讓我贏了一萬多,能抵那些打工的幾個月的工資了。
我心想我爸給我創業的錢才三萬,我這一晚就贏了一萬多,要是我再來賭個幾次,到時候開飯店的資金就更足了。
出了賭場之後,我開心的一邊走,嘴裡一邊哼着小曲,別提有多開心了。
小琛在一旁捧我:“新子,你的手氣也太好了,一晚贏了這麼多,要不是咱倆是朋友,我都覺得你出老千了。”
我得意的一笑:“沒辦法,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小琛很快就笑着說請大保健的事情,我活了二十多年,到現在還是個處男,說不想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我覺得那種女人很髒,萬一染病這輩子就完蛋了。
於是我冷靜下來,問小琛500塊夠不夠,他說夠了後,我就給了他500塊,讓他自己去大保健了。
小琛拿着我給他的500塊,問我:“新子,你丫的不去嗎?”
我擺擺手:“你去吧,我怕得病。”
小琛沒慫恿我去,他跟我打了個招呼,就屁顛屁顛的去了。
當時我剋制了自己一下,不然看到小琛去大保健,我也會蠢蠢欲動,搞不好就跟着他去了。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老媽在廚房做飯,老爸坐在客廳看電視。
早上和小琛出去的時候,我是和爸媽說去找店面的,剛一回家,爸就問我怎麼這麼開心,是不是找到合適的店門了。
我張嘴就想說不是找到店面,而是我玩牌贏了一萬多,能不開心嗎。
不過爸媽是個腳踏實地的實誠人,要是被他知道我去賭博了,肯定會不停的嘮叨我,說不定還不讓我去玩牌了。
我決定不把賭博的事情告訴爸媽,我就說沒有找到合適的門面,然後轉移話題,和老爸聊起別的。
我家的這棟房子,是爸媽用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攢下來的錢買的,有了房子,將來說媳婦也會容易一些。
吃過午飯之後,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午休。
我一閉眼,腦海中就浮現出在賭場裡的畫面,每一次摸到好牌,是那麼的開心,摸到好牌就意味着大把的鈔票要進口袋了。
我想着賭博的事,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沒睡成,索性我起身關上了房門,把贏來的一萬多塊,一張張的鋪在牀上。
望着滿牀紅豔豔的鈔票,我心中有股成就感。
到了晚上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給小琛,我說我要去賭場玩玩,想叫上他一起去。
可小琛說他有事,去不了了,我只好一個人去了賭場。
今晚我帶了早上贏的一萬多,找了一張桌子,和幾個人玩起了我最喜歡的扎金花。
玩了幾把,有輸有贏,沒贏什麼錢,也沒輸多少錢,基本輸贏平衡。
我覺得沒什麼意思,這時聽到有人說別的桌玩的這這桌大,我毫不猶豫的就去玩的比較大的賭桌了。
我記得有句話叫做高風險,高回報,玩的大一些,贏的錢也會多一點。
在這張賭桌上玩了一會,我很快就輸了四千多塊,把帶來的錢輸掉了小半。
望着對面那幾個贏錢人的笑臉,我心裡很不痛快,心想你們開心的那麼早幹什麼,我還會把錢從你們身上贏回來的。
果然,接下去的幾把,我又贏回來了一千多塊,接下去的半個小時裡,我不僅把輸掉的四千多塊盡數贏了回來,還多贏了幾百塊,這次笑的人,換成我了。
我在賭場裡玩到了晚上十點多鐘,走出賭場的時候,我有些不甘心。
因爲我最多的時候,都贏了快兩萬了,當時要是我就走的話,今晚就純收入近兩萬,但是當時我沒走,繼續玩,玩到現在把那近兩萬輸光了,自己帶來的一萬多,只剩下八千塊了,還倒輸了兩千多。
“孃的,明天再來,明天不能像今天這樣了,贏了錢,我就馬上走。”我感覺自己找到了一些賭博的經驗,在心裡鼓舞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