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的眉頭緊皺,看向喻言,“什麼意思?”
喻言的目光中帶着淡淡的諷刺,“你是喻偉中的女兒,一個他明明知道,卻不肯相認的女兒。”
梅朵張了張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你騙我!”
喻言的嘴脣輕抿,“以你現在的樣子,我們對付你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實在懶得花心思騙你。”
梅朵的拳頭緊握,“你少在這裡混淆視聽,我不會相信的!”
“當年,是喻偉中對不起梅阿姨,才生下了你,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事實就是這樣。”
梅朵的喘息有些粗重,“無憑無據,你憑什麼這麼說。”
“這份DNA鑑定報告就是證據。”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衆人紛紛向門口看去,只見司空老爺由司空太太挎着,走進了門來。
司空羽輕輕拉了一張椅子,讓司空老爺坐下。
梅朵驚愕地看着司空老爺,嘴巴微微張開,有些合不上,“爸爸,您不是……”
司空老爺飽含滄桑的目光淡淡落在梅朵身上,“朵兒,我多希望是你爸爸,又多希望不是你爸爸。”
梅朵的聲音有些軟了下來,“什麼……意思?”
司空老爺輕輕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你是芳華的孩子,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都願意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爸爸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將藥親手下在我的碗裡。”
梅朵咬了咬嘴脣,心裡微微浮過一絲酸澀,從小她就沒有爸爸,也曾經渴望過父愛,卻沒想到,自己親手毀掉了司空老爺對她這份沉甸甸的感情。
她的聲音有些乾澀,“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司空老爺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日常接觸的食物,都控制得很嚴格,每一樣都要經過檢測,即使是你送來的也不例外。所以當我第一次發現裡面含有高濃度膽固醇的時候,就已經派人仔細調查你了。”
司空老爺的語氣裡面透出深深的無奈,“朵兒,我一直在給你機會,所以從來不肯戳穿你,希望你有一天能夠迷途知返。直到最後一次,楊嫂把你本來要給我喝的山楂羹換掉,那個時候我還是希望你能回頭,還記得我喝下那碗山楂羹時問你的話麼?”
梅朵皺着眉頭,回想起那天司空老爺問她,是不是真的要讓他喝下去。她突然閉了閉眼睛,有些諷刺地輕笑,不知是在嘲笑別人還是自己。
司空老爺拿出手中的那份DNA鑑定報告,“這份報告顯示,接受鑑定的兩個人是父女關係。那天喻偉中來家裡,在書房和我一起喝過茶,既然你不是我的女兒,唯一的可能就是當天楊嫂拿錯了茶杯,你是喻偉中的女兒。”
梅朵緊緊攥着拳頭,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呵呵冷笑了兩聲,“這算
是什麼?所以你一直在裝病耍我?爲的就是有一天告訴我,我其實什麼都不是,我只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是一個罪犯的女兒!”
司空老爺沉着聲音,“朵兒,不管你的父親是誰,你都是芳華的女兒,我都會替她照顧你,前提是你不要一錯再錯。”
梅朵的手輕輕抹了抹眼角,“夠了,別再跟我提梅芳華!都是她給了我這麼恥辱的一生。我多希望自己能像其他人一樣,有爸爸媽媽陪着,可是我只有一個長相醜陋不乾不淨的媽媽,爸爸居然還是那樣一個畜生。”
司空老爺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住口,不許你那麼說你媽媽!”
梅朵輕笑着,“爲什麼不許說?你知不知道我拼命往上爬得有多辛苦,可是你們,卻一巴掌又把我打回地獄!不要一錯再錯?我現在還回得了頭嗎?即使能回頭,我也不會回頭了,我手上現在有司空集團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司空家現在是我說了算,我要把你們全都趕出去!”
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驟然響起,“你把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放在哪裡。”
衆人紛紛循着聲音看去,喻言的心裡陡然一顫,看向病牀上。
司空昊微微勾脣,睜着一雙深邃的眼睛,即便躺在牀上依舊帶着一股掌控全局的王者之氣。
“司空昊!”喻言忍不住喊了出來,撲到他身邊的一剎那,眼淚也不停地落了下來,“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男人抿了抿嘴脣,“扶我起來。”
梅朵目瞪口呆地看着司空昊,嘴裡喃喃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司空昊冷哼一聲,“的確不可能。”
梅朵的情緒早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司空昊的眸光一厲,“你手上根本沒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很早之前,那些股份就已經轉到了我的名下。換句話說,那份協議按下的,不過是一份空頭支票。”
梅朵的腦子就像忽然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眼前一片空白,就像是之前做了一個美夢,突然被人搖醒了,所有的希望都在剎那之間破滅。
司空昊現在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而她,什麼都沒有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梅朵就像一個木偶一樣呆呆站在原地。
司空昊的目光猶如寒潭,“來人,將梅小姐帶下去。”
梅朵好像還沒有從巨大的轉折中清醒過來,今天明明是她帶着勝利者的驕傲來找喻言的,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知道司空昊的人會將她帶到哪裡去,交給警察或是用自己的方式處理?但她一點都沒有掙扎,木木地走了出去。
司空老爺看着梅朵離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司空太太輕輕拍
了拍司空老爺的胳膊,衝司空老爺微微一笑。
謝逸承抱着肩膀站在原地,一邊揉着拳頭,一邊緊緊皺着眉頭。
白白做了一回窩在櫃子裡的保鏢,到頭來卻沒用他動手。
司空羽淡淡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兩個人頓時又開始互看不順眼模式,彷彿單單用目光就能將對方殺死。
喻言看着他們兩個不禁輕笑,小聲衝向司空昊,“你看他們兩個,像不像你和謝少賢?”
司空昊微微蹙眉,“胡說,老三比我矮兩釐米。”
喻言看着男人一副全天下他最高大威猛的模樣,強忍着沒有笑出聲。
司空軒過來爲司空昊大概做了一下檢查,“既然已經醒了,問題就不大了,多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司空昊淡淡點頭,看着一屋子的人紛紛出去。
喻言抿了抿嘴脣,也站起身來,“那你好好休息。”
司空昊卻一把拉住她,將她摟在懷裡,命令道:“你不許走。”
喻言感受着久違了的男人的擁抱,突然鼻頭一酸,這幾天就像過了幾個世紀,“你是什麼時候醒的?還一直裝暈嚇我。”
司空昊將頭輕輕抵在她的肩膀,薄脣在她的耳朵上輕輕摩挲,“晚上剛醒。”
喻言被他弄得癢癢的,推了推他,忽然眼睛一亮,“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男人微微勾起脣角,“我知道。”
喻言一愣,“你怎麼知道?”
司空昊充滿磁性的聲音裡面滲着溫柔,卻帶着幾分打趣,“你和梅朵吵了一晚上,要想聽不到,除非我聾了。”
喻言帶着幾分嬌羞地白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梅朵打他的那一拳,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胸口,“疼麼?”
司空昊沒回答她,卻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喻言的心一顫,覺得司空昊的雙眼都在冒着火光,連忙往回縮手,“你的傷還沒好呢。”
司空昊纔沒管那些,直接將喻言放倒在病牀上,整個身子伏在她上面,大手按住她的手,目光逼視着她,“說你想我。”
喻言深深淪陷在他深邃的眼眸裡,將頭向旁邊一側,抿着嘴甜甜一笑,“就不說。”
男人禁了禁鼻子,“我昏迷的時候不是很能說?”
喻言張了張嘴巴,驚訝地看着他,“你都聽得到?”
司空昊用一隻手指輕輕挑起喻言的下巴,“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你現在還讓我說!”喻言努了怒嘴,氣的將頭一擡,直接拿自己的額頭去撞司空昊的額頭,卻沒想到男人的額頭如此堅硬,就像撞上了一塊鋼鐵一樣,“哎喲。”
“現在想聽。”司空昊眯起眼睛,看着她的可愛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