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離婚嗎?”耳畔再次傳來王博冷冷的聲音。
當裴倩鳴說出了“離婚”的要求後,王博像一頭髮怒的猛獸撲了上來,拽住她的頭髮把她拖倒在地,然後拳腳相加地將她暴打了一頓。此時此刻,她趴在沙發上奄奄一息,嘴角滲出的血吞進嘴裡,苦澀而辛酸。
“裴倩鳴,真有你的。當我是什麼?廁所的手紙嗎?用完就扔?”王博再次嗤笑道,“我告訴你吧,離婚的念頭你想都別想。是你毀了我,我要你陪葬!”
“王博,這麼多年了,你報復也該報復夠了。爲什麼不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啊!”裴倩鳴苦苦哀求道。
“是你把我推進了地獄,現在卻讓我放了你?”王博掄起手又在她臉上重重地一掌,“我當初是怎麼對你的?我是怎麼拿一顆真心待你?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裴倩鳴強忍住眼淚,不再吭聲。她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們之間的那個死結永遠都解不開了。
“呵呵……通往地獄的路太孤獨了。我要你跟我一起。”王博訕訕地笑道,“走了!親愛的老婆,等我贏了錢,再回來跟你好好恩愛。”
第二天,裴倩鳴送小暮芝上學的時候,臉上仍留着淤青,嘴角上還有破裂的傷口,看起來十分猙獰。
“媽媽,我恨死爸爸了。”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小暮芝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其實,裴倩鳴知道,這個孩子心裡什麼都明白。就像昨天他們在客廳裡大打出手,小暮芝在房間肯定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出來的時候,只是緊緊地抱住了媽媽,一句話也沒有問。
裴倩鳴輕輕摸了小暮芝的頭,說:“大人的事,你不懂的。你只要好好上課,聽老師的話就行了。”
小暮芝仰起頭,說:“我真希望有一個像露娜爸爸那樣的好爸爸。”
她嘴裡的露娜爸爸是他們班上一個女同學張露娜的父親。這個爸爸每天親自接送露娜,而且還經常給班上的同學買文具用品,所以全班同學都很崇拜他。
裴倩鳴嘆了口氣,說:“小芝,別胡思亂想了。快去上課,媽媽也該去上班了。”
小暮芝還想說點什麼,目光卻飄向了裴倩鳴的身後。
“咦?叔叔!”
裴倩鳴回過頭,只見董沂峰穿着一身休閒西裝,帥氣挺拔地站在他們身後。見到小暮芝叫自己,他舉起右手揮了揮,似乎是在打招呼。
裴倩鳴連忙把小暮芝推進了校門口,說:“快進去吧,注意安全啊!”
小暮芝轉身揮了揮手,既是對媽媽的,也是對叔叔的。
裴倩鳴警覺地回過身,冷冷地看了董沂峰一眼,默不作聲地從他面前走過去了。
“裴倩鳴!你給我站住。”董沂峰轉身拉住了她的胳膊。“我有話問你。”
她停住了腳步,怔怔地站在那裡,肩頭微微地顫動着。董沂峰走到她的面前,仔細端詳着她的臉,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你臉上怎麼回事?”他嚴厲地問道。
裴倩鳴微微擡起眼簾,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輕聲說:“董沂峰,我已經說過,請你不要再來找我。”
“先告訴我,你臉上怎麼回事?”董沂峰語氣愈發嚴厲。
裴倩鳴終於擡起頭,望向他的眼睛,咬着嘴脣說:“爲什麼要問這個?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董沂峰的臉上陰雲密佈,眼底閃過恨意,卻終於還是讓理智佔了上風。他收斂了情緒,平靜地說:“說得對,這跟我沒關係。我只關心跟我有關的事情,當年你爲什麼突然輟學?”
“這很重要嗎?”裴倩鳴低垂下眼簾,語氣再次變得落寞。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最痛苦的時光,是她不願意也不能夠再去觸碰的禁區。
“裴倩鳴,當年你不告而別的事情,我已經不想追究了。”董沂峰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如果你有什麼苦衷,當年遇到了什麼難事,不妨告訴我。無論如何,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裴倩鳴再次苦笑了一下,“當年的信裡不是已經寫清楚了嗎?你還要什麼真相?像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你那樣的人?我只是想活得輕鬆些,不行嗎?”
“我姐……找過你嗎?”董沂峰又說。
裴倩鳴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有一瞬間的動搖,可是她仍然堅定堅決地說:“沒有。我沒見過你姐姐。當年的事情很簡單,我做了逃兵,僅此而已。我再說最後一次,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