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店裡終於只剩下裴倩鳴和沈豔豔兩個人。
沈豔豔眯起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她,說:“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裴倩鳴彎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彷彿累得支撐不住了,疲倦地說:“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董沂峰早就認識了,我們是大學的同學。”
“同學?”沈豔豔一愣,旋即不相信地搖頭道,“別糊弄人了。董沂峰可是P大畢業的高材生,你算什麼東西?我看你連大學都沒上過吧。”
裴倩鳴不卑不亢地擡起頭,一字一句地說:“我比董沂峰小一屆,P大會計系的。我當年是四川省高考文科第三名。”
沈豔豔狐疑地看着她,卻被她堅定的表情說服了。“那,那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工作?之前還在燒烤攤幹過?”
裴倩鳴低下了頭。她最不願意向別人說起這件事情,這也就是爲什麼她從不提起自己曾經上過P大的原因。箇中情由恐怕沒有人能夠明白,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她只能含糊地說:“因爲種種原因,大三那年我從P大輟學了。後來,我跟一個師兄結了婚,有了孩子。我跟董沂峰只是舊識……充其量算是故友重逢吧。”
“故友?”沈豔豔的目光中流露出懷疑,“你們談過戀愛嗎?”
裴倩鳴感嘆,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是最敏感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既然不能掩飾,不如就坦白說吧。
“是,我們談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分手了。”裴倩鳴簡單地說道,“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了。”
“可是,最近他一直來找你,不是嗎?”沈豔豔沒有了剛纔的跋扈,語氣中多了一絲落寞,“他對你……舊情復燃了?”
裴倩鳴使勁地搖搖頭,突然對眼前這個女孩多了一點心疼。不管外在表現得多麼兇悍的女人,內心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安穩的感情。她應該也很愛董沂峰吧?裴倩鳴覺得自己確實給對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你想得太多了。我跟董沂峰之間的事情,早就是過去式了。我已經結婚,也有了孩子。”裴倩鳴誠懇地解釋道,“我想你應該很瞭解,董沂峰是多麼高傲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跟一個結了婚的女人牽扯不清楚呢?我們之間真的只是敘舊而已,另外我也跟他借了一點錢,所以他纔會來找我。”
沈豔豔點了點頭,卻依然不信服:“當初你們分手,是誰提出來的?是你拋棄了他,還是他拋棄了你?”
面對這個問題,裴倩鳴再一次爲難了。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有人相信,那場分手如此慘烈,簡直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談不上誰拋棄了誰。”她只能繼續模棱兩可地說道,“他出國了,我們聯繫少了,自然而然就分手了。當時我家裡也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我們就沒有再聯繫。”
沈豔豔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說:“好吧。我希望你今天說的都是實話。”
“當然,我沒有必要騙你。”裴倩鳴雖然沒有說出全部的實情,但她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那你能不能再答應我一個要求?”沈豔豔咬着嘴脣問道。
裴倩鳴迫不及待地想讓這個女孩安心,連忙點頭說:“可以。”
“請你不要再跟董沂峰來往了。你欠了他多少錢,我替你還就是。”沈豔豔拿出了錢包,“我看你人還挺不錯的,我相信你會遵守承諾。”
裴倩鳴認真地想了想,決定答應下來,說:“好,我答應你。其實,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跟董沂峰再有過多的來往了。我有丈夫的,我也得顧及他的感受。”
沈豔豔點點頭,從錢包裡拿出了一疊鈔票:“需要多少?”
“兩萬塊。我今天就會把錢還給他。”裴倩鳴舔了下乾涸的嘴脣,“這錢算我跟你借的,我一定會還給你。”
“不用了。你只要不再去找董沂峰,這錢咱們就兩清了。”沈豔豔痛快地說道。
沈豔豔臨走時,裴倩鳴望着她,遲疑地說道:“我能再給你一句忠告嗎?”
“什麼?”沈豔豔斜睨着她。
“其實,你應該更相信董沂峰一點,也要更相信自己一點。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就是他最放在心上的人。你只要好好守住他就行了,不用管那麼多。董沂峰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裴倩鳴對沈豔豔說着,也像是在對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