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沁在睡夢中忽然覺得身體很熱,她無意識地踹掉了被子,然後翻個身繼續熟睡。
一旁的燕皓銘聽到了動靜,他朦朦朧朧睜開了眼睛,就發現身旁的紀曉沁身上什麼都沒有蓋。
現在的天氣,晚上還是很冷的,燕皓銘想也沒想,就拿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做完這些後,他正想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但是紀曉沁卻再次掀掉了被子,嘴裡還嘟囔着:“好熱,好難受。”
熱?這種天氣這麼會熱?
燕皓銘一下子就沒有了睡意,他再次坐起身來,仔細地觀摩着身旁的紀曉沁,這才發現她的眉頭緊緊地皺着,頭髮都溼透了。
他嚇了一大跳,趕緊地用手摸了摸紀曉沁的額頭,好在,並沒有很燙,看來沒有發燒。
似乎是感受到了燕皓銘的手,紀曉沁的身體使勁地掙扎着,渾身更加地冒着汗,嘴裡下意識地叫着:“皓銘,救救我!”
“曉沁,我在這裡呢,曉沁你醒醒!你怎麼了!”
紀曉沁終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剛纔的她似乎置身於無底的黑暗深淵裡,無法掙扎,無法睜眼,難受極了。
她眼神裡全是驚惶,一下子就撲進了燕皓銘的懷裡。
燕皓銘趕緊也抱住了她,他感受到紀曉沁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着,身上也全是汗水。
“曉沁,你怎麼了?”
“皓銘,我好怕,好難受。”
“是不是做噩夢了?”
紀曉沁有點迷惑,她也不知道剛纔睡夢裡,是不是做了噩夢,只是感覺很是難受,現在仍然對剛纔的感覺很是恐懼。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噩夢,現在已經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你剛纔一直在喊熱。”
“嗯,是的,我現在也好熱,而且那種熱,是從身體深處傳出來的。”
燕皓銘的心一沉,紀曉沁的話,讓給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是孩子胎動了嗎?又踢你了?”
紀曉沁搖搖頭:“不是孩子,就是我自己難受。”
“現在怎麼樣?”
紀曉沁現在的感覺仍然很是不好,但是她看着燕皓銘那擔憂的目光,實在是不想讓他太過擔心,就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了,好像好多了,咱們睡覺吧。”
燕皓銘點點頭,他輕輕地拍了拍紀曉沁的背,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重新躺了下來。
躺下之後,他一直觀察着紀曉沁的動靜,直到看她再次閉上了眼睛,併發出了熟睡的呼吸生,他才也疲憊地閉上眼睛。
但是朦朦朧朧裡,他再次感覺到紀曉沁的囈語。
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紀曉沁再次身上大汗淋漓:“皓銘,救我,我好難受……”
紀曉沁閉着眼睛,似乎仍然很是痛苦,燕皓銘趕緊地拍着她的背:“曉沁,我在這裡,不要怕……”
隨着燕皓銘的動作,紀曉沁終於再次睡着了。
但是燕皓銘已經完全清醒了,他很是害怕,紀曉沁晚上睡覺一向很安穩,爲什麼今天晚上會有如此的表現?
他下定決心,如果
紀曉沁仍然如此,那就有必要天亮去請一個醫生來給她看看了,現在孩子都快出生了,可不能出什麼意外。
一晚上,燕皓銘都沒有在睡好,他一直守護這紀曉沁,生怕她在太難受,一直輕輕地安撫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紀曉沁終於睡安穩了,也不再出虛汗,燕皓銘的心底的擔心微微地放鬆了一點,他輕手輕腳地給她掖了掖被子,自己就起牀了。
收拾完畢,他走下樓來,一眼就看到客廳裡的文珠,她很明顯早就已經起來了,正在幫着秀姨擺着碗筷,嘴裡還輕快地哼着歌兒。
看到燕皓銘下樓,文珠笑靨如花,主動地和燕皓銘打招呼:“皓銘哥哥,你起來啦?今天好早,曉沁呢?”
“你不是更早嗎?”燕皓銘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文珠愣了一下,今天的燕皓銘,口氣怎麼那麼冷淡?
雖然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沒有好好地和自己交談過,但是也沒有這麼冷淡過。
“我一向起的都很早的。”文珠有點吶吶。
看到秀姨已經下去了,燕皓銘的臉色一沉,就大步地走到了文珠的面前。
他神色嚴峻地盯着文珠,眸子裡冒出了冷意,文珠只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向自己襲來,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皓銘哥哥,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文珠鼓足勇氣終於詢問,今天早晨的燕皓銘,真是太嚇人了。
“文珠,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話?”
“你昨天,上樓去做什麼了?”燕皓銘語氣寒冷,開門見山。
文珠結結巴巴,還想着否認:“昨天?我沒有上樓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燕皓銘冷笑一聲:“你覺得,我都認識你那麼多年了,會把你的背影給認錯嗎?還有,你覺得這個家裡有幾個和你年紀相仿的人?如果我沒有足夠的把握,會這樣指責你嗎?”
文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心底暗暗地懊悔,都怪自己昨天不小心,居然弄倒了椅子,顯然,是讓燕皓銘出來看到自己了,她恨自己逃離的速速還是不夠快。
可是她的心底還是有着深深的委屈:就算自己上樓一下又怎麼了?燕皓銘用的着用這種審犯人的態度來審問自己嗎?
“皓銘哥哥,對不起,我昨天是上去了,我不知道,你居然會那麼的介意。”
“告訴我,你上去做什麼了?”燕皓銘仍然態度冰寒。
文珠一下子沉默下來,沒發一言。
“快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爲什麼要偷偷地跑上去?”
燕皓銘覺得自己都快要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怒。
文珠終於開口了:“我爲自己昨天的行爲道歉,可是原因,我不想說。”
“你必須得說!”燕皓銘聲音陰沉沉的,他一把捏住了文珠的手腕:“快說!”
文珠感覺到一陣刺骨的疼痛,她的手腕似乎都要斷掉了,她忍不住發聲乞求:“皓銘哥哥快放開我,我好疼!”
“你必須先說原因!”
“如果我堅持不說呢?”
“那就別股爲我不客氣了!”燕皓銘簡直要氣死了,文珠發現,他的眼眸裡全是深深的嫌惡和憤怒。
她忽然一下子就絕望了。
手腕的疼痛似乎已經消散,現在她只覺得心痛,是刺骨刺骨的疼痛,這真的是她的皓銘哥哥嗎?現在的他爲什麼會那麼陌生?他居然用這種嫌惡的眼神看着她!
她忽然那就完全泄氣了。
也許,自己真的只是個小丑。
燕皓銘嚴厲的目光繼續,.她安靜下來:“皓銘哥哥,你放手吧,我告訴你原因。”
燕皓銘手繼續卡住她的手腕:“快點!”
“我卻是上去了,而且是有目的的,因爲我就想着站在你們的房間門口,偷聽一會你們說的話。”
文珠原本以爲,這會是自己一輩子的秘密,就算燕皓銘打死她也不會承認的,這關係她的自尊。
可是現在,她忽然就覺得無所謂,想也沒想就就說出來。
“爲什麼偷聽?你的目的想做什麼?”
燕皓銘的神色更加冷了,果然,文珠是有目的的,她偷聽他們說話想要做什麼?
“我就是想着聽一下,你們彼此都是怎麼相處的,你……會給她說什麼情話,我覺得,這輩子你都不會像對曉沁這樣對我了,可我覺得好羨慕,我甚至覺得……也許在一個人的時候,回憶你們兩個的說話聲,我也可以好過一點,可以假裝你說的那個人是我……”
燕皓銘一驚。
他這纔看到,文珠的眼睛裡是晶瑩的淚水,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文珠對他的愛居然這麼深,她的愛也是那麼絕望。
她都是因爲太過愛他,才做出了這種事情。
一下子,他覺得心頭有着幾分的歉然:文珠做錯了什麼啊?不都因爲太愛他嗎?倒是他,剛纔都做了什麼啊?
秀姨一進門就發現了這兩個人,然後她驚叫一聲跑到了文珠面前:“文珠,你的手腕怎麼了?”
燕皓銘這才發現,文珠的手腕已經紅腫起來,看起來很是嚴重。
他這纔想起來,是剛纔他的情緒太激動了,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居然把文珠的手腕都給傷到了。
他的心底忽然愧疚了:“文珠,我剛纔……”
“少爺,這是你乾的?”秀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你怎麼能這樣對女孩子呢?這的多疼啊……”
他的口氣裡是滿滿的心疼。
燕皓銘更加愧疚了,連秀姨都心疼文珠了,顯然,這事情是他過分了。
“文珠,你跟我來,我給你上點藥一下怎麼樣?要不然,去醫院?”秀姨叫道。
“哪裡那麼嚴重。”文珠淡淡一笑。“明天就好了,我要吃飯了。”
說完她就扭頭去了餐桌。
燕皓銘愣了愣,站立在那裡,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等了一會兒,燕皓銘也走向了餐桌。
文珠因爲剛纔的事情,很是難受,燕皓銘就想着給文珠道歉,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燕南樑和葉蘭也已經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