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快餐送遞”的電話,燕晧銘現是怔了一下,然後就忍不住笑了。
他俊朗的臉上現出一絲揶揄,把手機退還給了紀曉沁:“原來就是個送外賣的而已,怎麼,最近你掛掉的,一直是這個送外賣的給你打的電話?”
看到燕晧銘還不懷疑的神色,紀曉沁一下子鬆了口氣,真是萬幸,燕晧銘只是看了一眼這個來電人的名字,並沒有看手機號是什麼。
他肯定是記得過劉侃的手機號的,如果他看一眼手機號碼,那就穿幫了。
“都告訴了你,什麼都沒有,前一陣我定了幾次外賣,沒想到這個人很是煩人,老是給我打騷擾電話……我很厭煩纔沒接的。”
紀曉沁趕緊隨口胡編。
燕晧銘倒是真的一點也沒有懷疑,他臉一沉,就搖了搖頭:“是哪家送外賣的不長眼睛?下次他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馬上告訴我,看我怎麼教訓他,我倒要看看,是誰居然敢調戲我老婆。”
他義憤填膺,沒想到連個送外賣的也居然那麼大膽。
“行了,他估計也就是心血來潮,殺雞焉用牛刀?你不要管了,我自己能處理好的。”紀曉沁趕緊說道。
燕晧銘倒也沒再多問,現在他每天都接送紀曉沁,明白她是不會有機會讓哪個男人佔便宜的。
但是還是莫名地不舒服,並在心底還暗暗下定決心,下次有機會了,一定好好好警告那個“外賣”一頓。
看着燕晧銘眉不再懷疑,紀曉沁咬了咬牙,手握得緊緊的。
剛纔她往包裡放回手機的時候,順手一拿,那個劉侃交給她的東西就在了她的手上。她趁着燕晧銘不注意,又打開了“竊聽器”的蓋子,劉侃曾經吩咐過她,放下這個東西的時候,要打開蓋子纔可以。
然後她把手垂下,終於慢慢地攤開了手,試圖放在了座位的夾層處。
但是一不小心,那個東西一下子滑落在了車底,她低頭看了一眼,已經不知道滾落到哪個角落裡,已經看不到了。
她莫名地一陣緊張,又看了幾眼,還是沒有看到。
現在就是她反悔想重新拿回來,也已經不可能了。
紀曉沁知道,一切已經覆水難收了,那就不要再多想。
想到這裡,她搖了搖嘴脣,她又從包裡重新拿出手機,給劉侃發了一條短信:“已經放車內了。”
然後趕緊給手機調了靜音。
是的,她知道自己必須這樣做了,要不然,燕晧銘馬上就會發現這件事情了。
果然,她發完短信後,手機很快有了動靜,劉侃的短信很快回了過來。
“做的很好,隨時聽我的命令,我什麼時候讓你把竊聽器再從車裡拿走,你就立即這樣做。”
看完這條短信,紀曉沁隨手刪掉了。
燕晧銘一點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他繼續平穩地開着車。
但紀曉沁看着完全不知情的燕晧銘,她在剛開始的鬆了一口氣後,隨着燕晧銘繼續開車,她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大。
她心底忽然有點後悔,覺得不該就這麼聽從劉侃的話。
如果,就是那麼巧,真如他說的那樣,燕晧銘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車裡說出了祥生集團的商業機密,那,劉侃真的會讓祥生集團陷入危機?
想到這裡,她的心一下打了個激靈。
她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後果,難道不是她所期望的嗎?爲什麼現在會那麼慌亂?
她搖了搖頭,紀曉沁,你不要再猶豫了,這樣下去,你何時才能真正地讓燕晧銘付出代價?
她努力讓自己不再想這件事情,反正該做的已經做了,後悔也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是否劉侃能夠成功,就看他的運氣了。
她把頭往後揚了揚,把頭靠在車椅上,想讓慌亂的心平復一下。
“怎麼了?累了嗎?馬上就到家了。”
燕晧銘把一隻手輕輕地放在她的手上,輕輕握着,他以爲她是累了,語氣很是溫柔。
紀曉
沁原本稍微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瀾,看着毫不知情的燕晧銘,她的心底忽然閃過了一絲不自在。
她睜開了眼睛,馬上正襟危坐。
“怎麼了?”看到紀曉沁忽然又坐直了身子,一臉的嚴肅,燕晧銘忍不住笑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現在可真是個好男人。”紀曉沁慢吞吞。
“知道就行。”
燕晧銘以爲紀曉沁在揶揄她,就順着她的嘴胡說。
紀曉沁忍不住往車底下又重新看了幾眼,那個東西,已經滾落的不知去了何處。是的,她就是想再拿回來,也沒有機會了。
她的心忽然就打了個愣怔,那個東西,真的是竊聽器嗎?
對啊,當時劉侃說是竊聽器,她就相信了,但是現在她忽然覺得,爲什麼會那麼輕信他呢?
她的腦海裡又閃出了劉侃當時的話語:“放心好了,這不是炸彈。”
當時他說了這句話,她就相信了。
是的,這個東西那麼小,確實不會是炸彈,不會對燕晧銘身體造成什麼傷害。
但是,不是炸彈,也不一定就是竊聽器吧?
劉侃一看就是很油滑的男人,她當時急於脫身,真的太過輕信他了。
是啊,她都能想到,這竊聽器能發揮作用的機率並不是很大,但劉侃怎麼能夠想不到?而且,這些天來,聽到她一直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做,顯然已經很着急了,他的表現,一看就很反常。
紀曉沁打了個寒戰,如果,這東西根本不是竊聽器,而是別的用來害燕晧銘的……
她開始後悔了,腳不由自主地在車地下踢來踢去,試圖想把那件東西再找回來。
可是沒有用的,那東西早就不知道滾落去了何處。
“你在幹什麼?腳還踢來踢去?”燕晧銘英挺的眉毛擡了擡,他一下子發現了紀曉沁的不對勁。
“沒什麼,我是奇怪,怎麼還沒有到家裡。”
她忽然下定了決心,到家後,就要趕緊地想辦法,隨便找個藉口,在燕晧銘的車裡好好搜索一番,把那個東西給重新找回來。
“你看看到哪裡了。”燕晧銘忍俊不禁。
紀曉沁恍然擡頭,這才發現車已經到了家門口了,燕晧銘正在往院子裡開。
“你這小腦瓜,一天到晚地在想什麼呢?”燕晧銘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一臉的寵溺。因爲平時紀曉沁就是這種性格,一不小心就神遊去了,因此這次他也沒當回事。
車很快停穩了,紀曉沁卻坐在那裡沒有動彈,她在心底琢磨着,要用什麼樣的藉口口,才能留在裡面尋找東西。
看到紀曉沁沒有動彈,燕晧銘下車正要說什麼,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到了來電是薛達舜,就接了起來:“喂?什麼事情?”
電話那邊在說着什麼,燕晧銘認真傾聽着,但紀曉沁發現他的臉色很快陰沉起來。
燕晧銘聽了一會兒電話,就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不可能,我早就說了,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
紀曉沁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說的事情是什麼。
電話那邊的薛達舜沒有死心,他繼續勸着燕晧銘:“晧銘,我知道你一直在埋怨劉侃,可是今天他是真的對我好話說盡了,說一定要對你負荊請罪……再說了,今天又不是隻有他在啊,還有我們以前的好友江達,他出國好幾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難道你連他的面都不見了嗎?”
燕晧銘皺起了眉頭,江達以前也是他們的朋友,不過幾年前出國了,所以聯繫的少了,今年他回國待一陣,馬上就想着和大家見面。
現在自己如果因爲劉侃也在,就連江達的面也不見的話,確實說不過去。
可是想到劉侃曾經做的事情,他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真怕到時候見了劉侃,會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對他大打出手。
聽到燕晧銘一直沒有說話,薛達舜嘆了口氣:“晧銘,我瞭解你的性格,何況這件事情無論放在誰的身上,都是無法
接受的,不是說多少損失的事情,關鍵是做這件事的人,是你的朋友……我也不是說讓你原諒劉侃,只是大家都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以後不可能絕對一次都不見面,這樣搞得老死不相往來真的好嗎?”
“當然可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他有什麼來往。”燕晧銘的話語一點沒有猶豫。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江達你是要見的吧?以前我們幾個都是好友,現在你和劉侃有了矛盾,但是江達和他沒有啊,所以他纔會把我們幾個都聚齊來,如果你拒絕,這不是讓他面子上過不去嗎?”
燕晧銘沉默了,他明白,薛達舜說的話有道理。
“好吧,你們現在在哪裡?”
“還在我的酒館裡,我們現在人全到齊了,你趕緊過來吧。”聽到燕晧銘的口氣有了鬆動的意思,薛達舜趕緊說道。
“好的,我馬上就去。不過先提前說好了,你先告訴劉侃,不要見了我給我整那些沒用的,我這是去就是因爲江達去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燕晧銘沉聲說道。
“好的,我的大少爺,只要你能來就好了,別的一切隨你。”薛達舜趕緊應允。
“好的,那我馬上就去。”
掛了電話,燕晧銘看着仍然坐在車上,神情呆呆看着他打電話的紀曉沁,禁不住語氣有點愧疚:“曉沁,真對不起,今天晚上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你要出去?”紀曉沁愣愣地看着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的,我一個朋友從國外過來了,我們一起聚聚。”燕晧銘實在不想提起劉侃,就沒有說他的名字。
“好的,那我就讓阿梅隨便給我做點飯吧。你現在就要走嗎?”
“是的,他們都到了,現在就剩我自己了。”
紀曉沁的心一沉,她現在沒有辦法在留在車上了,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理由,只得從車上下來。
燕晧銘重新坐回車裡,衝紀曉沁擺了擺手:“你趕緊進屋去吧,我走了,不過儘早會趕回來。”
說完,他關上車門,就發動了車子。
看着燕晧銘緩緩地把車開出門去,紀曉沁覺得心底空空落落的:她還是沒能想辦法把東西給拿回來。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等他從聚會回來後在說吧。反正那東西就在車上,肯定不會丟的,也就一晚上的事情,她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才平復了些,慢騰騰地轉身朝屋裡走去。
燕晧銘把車疾馳在馬路上,他一邊開車一邊給薛達舜打了個電話:“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好的,我們等你。”
薛達舜掛了燕晧銘的電話,看着旁邊一臉期待的劉侃,衝他擺了擺手:“喏,晧銘來了。”
劉侃臉上喜不自勝:“達舜,謝謝你,我真怕晧銘以後就不見我了……”
“劉侃,你還真說對了,晧銘還真的不要見你,所以你也不要謝我,我根本無法說動他,他這次來,完全是爲了江達。”薛達舜臉上現出嚴肅之色,“我覺得你不要太心急了,他現在絕對是真的挺怨恨你的。”
薛達舜也是實在看不上劉侃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要不是多年的關係,他都不想理劉侃了。偏偏劉侃今天對他死纏爛打,求着他一定要把燕晧銘給叫過來。
他實在沒有辦法,纔拿着江達做藉口,讓燕晧銘好歹還是來了。
江達剛剛回來沒兩天,他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疑惑地看着兩個人:“晧銘怎麼了?聽你的口氣,他好像是在和劉侃慪氣一樣。”
薛達舜噤口不言,一旁的朋友徐歡也是,劉侃做的那件事情實在是不地道,但是薛達舜他們也不好當着朋友的面揭開他的老底,只能沉默。
倒是劉侃嬉皮笑臉,他拍了拍江達的肩膀:“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晧銘那個人你還不瞭解嗎?一直是那副臭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江達也沒多問,他也以爲沒什麼,燕晧銘脾氣一向都很冷傲,他也以爲劉侃說的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