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琛與夏俊峰先後來到相約地點,葉明琛說了大概的情況,夏俊峰不時的點頭說道:“這件事兒,我知道!”
葉明琛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還是先問了您,我想這時候還是少與他聯繫爲妙,畢竟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他。”
“人確實是處理掉了,當時江浩雖然救了沈佳妮,可沒有完全得到沈洪的信任,爲什麼處理掉那個醫生他並不知道詳細情況,但是當年他在現場,也跟我做了彙報說明。”
“可是最後還是按失蹤案處理。”
“沒錯,因爲一直沒有找到醫生的屍體。”
“他也不知道。”
夏俊峰點了點頭,說道:“至少我知道的是這樣。”
“因爲最近大姚那邊的一個案子涉及到這個醫生所在醫院,跟這個醫生或多或少也有些關係,所以我想多瞭解一些。”
“基本上就是這樣,”夏俊峰看了看葉明琛,關切的問道:“最近情況如何?”
“還是老樣子,上次見過之後暫時沒有什麼新進展,我準備過些時候再找機會跟他見面。”葉明琛輕聲嘆氣,說道:“不過,現在我開始同情你,做他的上司真的不容易,這傢伙太難以控制了,隨心所欲,什麼紀律,什麼命令,這些對他來說都不起作用。”
“大概是這樣,這幾年的合作以他爲主導,因爲有些方案即使你不同意,他也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如我配合他,跟他一起想辦法,減少危險和不可控,反到更好控制局面,否則他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法無天,但也算能擔起得後果,他還真受得住啊。”
“這也是當年我認定他的原因之一,我們不只一次派臥底到沈洪的犯罪集團,但往往沒到接近他的位置就出了問題,被發現,或是其他情況,但是這傢伙給我的感覺很不同,而且經過考覈,他給了我信心,我沒想到的是他能痛快的接受任務,設計實施方案,通過特訓,更沒想到當時他能在泰國那種環境下堅持下來,他在那邊孤立無援,但卻做得很好,很快接近目標,打成一片,混得風聲水起,回到營海,腹背受敵,還有承受着面對親人無法相認的痛苦,但是他一樣淡然自處,我很慶幸,我選中了他,我們分析過種種情況,各種變數,都做好的應對措施,只是我們都沒想到,發生了那次意外,所有的事情變得一團糟,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這件事我處理得很有問題,我已經跟上面說明了情況,案子結束後,我會接受內部處理。”
葉明琛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就算沒有那次意外,我們也無法保證整個過程不出現我們不要控的情況,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因爲一直都不守規矩,自由散漫慣了,但是他心裡有數,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成爲警察,看到這麼像的一個人,聯想到發生的事情,因爲DNA否定了他,又因爲DNA 認定了他,我是真的沒想到這其中有這樣的關係。”
“因爲他的任務極度危險,當年我們做了充足的準備,而且他表現的一向很出色,沒被察覺也剛好能證明他做得不賴。”
“沒錯,一個人那麼多年的習慣都可以改變,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就算是表演,他演得也太出色,面對我,面對爸,淡然自若,竟然沒有一絲可能被人察覺的破綻。”
夏俊峰笑了笑說道:“他很有潛質的。”
“是啊,後來我才知道,其實當年爸爸也選中了他,有意讓他以臥底的身份參與調查洪天集團,只是沒想到,被您先下手了。”
“哈哈哈,看來我們的眼光是一致的。”
“可是如果是爸勸他去,他未必會這麼痛快,曾經拒絕家人的安排,拒絕做警察,卻沒想到,他還是幹了這一行。”
“這或許就是命運,他的命。”
葉明琛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來,說道:“是啊,無論當年怎麼選擇,可能註定了他與沈佳妮這場愛戀,他到底是要經歷這樣的感情。”
夏俊峰輕輕嘆氣,說道:“我從前提醒過他,他知道自己的界線在哪裡,就算是真心喜歡也會把控得很好,只是因爲受傷失憶,才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愛與不愛,他們之間都註定要經歷這一場。”
“我在想,他到底想用什麼辦法來處理,解決這困局?”
“百思不得其解!”
葉明琛看了看夏俊峰,點了下頭,說道:“沒錯,無解,完成任務,沈洪必然受牽連,沈佳妮一定會恨他,他的結果我們姑且暫時不去考量,將來對於他的評判會綜合所有情況,有自己的一套標準;如果不再繼續,他真正背叛了家人朋友,他也會活在痛苦之中,就算與沈佳妮安然離開,可幸福安穩的日子到底能有多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們一樣要面對這些,欺騙,真相,嚴懲。”
“他呢,有什麼打算?”
葉明琛搖了搖頭,說道:“他不提這些,也要我別再問,他告訴我,他會繼續任務,有自己的想法和底線,可是他想做什麼,怎麼做,我們全然不知,我信他,可是更擔心他。”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至少在我的層面上,我會保全他,但是前提是不可以再過界,我們必須搞清楚,他接下來的行動,不能再讓他爲所欲爲,就算最後的結果是最好的狀態,但是這樣風險太大,不可控太多。”
“我明白,我會在保證他身份安全的提前下,控制整件事情不至於再發生意外。”葉明琛看着夏俊峰,神情複雜的說道:“如果這個時候,將他招回呢,風險會不會是最低的!”
夏俊峰搖了搖頭,說道:“第一,他本人不會同意,強行招回人能事得其返,以他的脾氣個性一定不會就此罷手,第二,危險性太高,我們不知道利益集團還有多少人,他們的關係網絡是怎樣的,將他招回我們無法保證他的人身安全,甚至他身邊的人,包括你們,和沈佳妮等人,第三,現在結束臥底任務,一定會打草驚蛇,他之前所有努力都會付之東流,我們再想查洪天集團,和那個利益集團恐怕更困難了。”
葉明琛長長的舒了口氣,的確,這也是他所擔心的問題,那麼,真的只能看着他繼續,繼續爲所欲爲,甚至肆無忌憚,什麼都不做,接受他作爲後的結果。
張永昌已經躲在角落,滿臉驚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手裡的槍口如漆黑的深淵,魔鬼般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吞噬。
“萬事好商量!萬事好商量!殺了我對誰都沒有好處,對不對!這麼大的事兒,警方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張永昌戰戰兢兢的說道。
高遠的槍口抵住了張永昌的太陽穴,毫無溫度的看着張永昌蒼白的臉,似乎在高遠的眼裡他已經跟一個死去的人沒有區別,他是最早跟着沈洪的近身親信,除了貼身保護沈洪和寧語欣之外,便是幫沈洪處理這種事,從江浩跟着沈洪之後,他到也輕鬆了些日子,雖然身上掛着幾條人命,可是今天的事兒很大,他自然明白。
“大哥,我跟沈老是老交情,你讓我見見他,讓我見見他!”
“咔嚓”槍筒復位。
“大哥,大哥,你讓我見見江浩也行,他知道我的,我們聊聊!”
“叮”一隻黃銅彈殼輕輕的落地,在安裝的消音設備後,一聲不引人注意的槍響,這樣結束了這位前任市委書記並不乾淨的一生。
高遠將手槍放在張永昌手中,緩緩的收拾着現場,檢查了整個房子的角角落落,把張永昌這麼多年來收羅的證據清理乾淨,這樣的人最爲小心,尤其還是這樣的身份,所以更是信不過任何人,重要的救命稻草一定會緊緊的抓在手裡,放在身邊,隨時拿出來,因爲這樣高遠很快處理好了這些資料,才無聲無息的離開張宅。
沈洪剛剛起家時,張永昌並非是市委書記,與沈洪合作的自然也不是他,而是當時任副市長的董明海,董副市長才是沈洪的至交,那個時候並沒有這個利益集團,張永昌巴結着董明海,一路走得也算平坦,如果說現在的張永昌除了算是利益集團中可有可無的角色之外,又惹了衆怒,而且當年與沈洪的私交併不算好,不過看在權勢利益的份上相互利用,因爲張永昌當年爲從沈洪身上得到好處,用了不少陰損招式招乎過沈洪,所以今天也算是大仇得報,一雪前恥。
一切如常,張永昌的妻兒在國外,並未與其生活在一起,而且作爲家屬就算知道真相也明白如何才能保全自己。所以直至事發的一個星期後,在家人無法聯繫到張永昌的時候,鄰居也發現張永昌家中的異常,隨即報警,警方抵達現場後,強行破門,才發現張永昌已死家中。
法醫圍繞着張永昌的屍體進行初步檢查和拍照留證,說道:“表面上看應該是自殺,可是他手握槍的方式來看有點不同,詳細的報告要等解剖之後。”
姚偉林點了點頭,跟其他人繼續勘察現場,林嬌嬌說道:“姚隊,現場明顯沒有被搜掠過的痕跡,難道真的是自殺?”
姚偉林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門窗,說道:“很難說,等屍檢結果出來再說。”
林嬌嬌點了點頭。
張銳和陸一鳴等人正在給張永昌從國外趕回來的兒子和妻子以及鄰居做筆錄,早年間張永昌安排兒子出國留學,妻子也借照顧名義跟着出國,張永昌自己雖有打算,但卻遲遲沒有動身,也是因爲放不下這些“信手而來”的資本。姚偉林再次仔仔細細掃了遍現場環境,張永昌是前市委書記,雖然因爲一些並未公之於衆的原因提早了幾年退體,可他的死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們必須迅速查出張永昌的死因,加緊調查結案,才能對方方面面有所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