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童確實從曹姚那裡獲得了部分歸屬感,也容易被曹姚左右情感。但是金秋童始終對江俊彥保持警惕,更別說他看着江俊彥把水遞給了曹姚。這種自始至終的不安全感保護着金秋童,更讓他徹底明白了江俊彥的用意。
事到如今,知道自己把自己扔進絕境的江俊彥也看清楚了形勢,現在拿槍指着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金秋童的“救世主”董藝康。
至於金秋童如何和董藝康取得聯繫?這一點,自當可以用胡楚光的話來總結,便是他們被什麼事情給矇蔽了。在白菲菲、董藝康、金秋童的關係網絡中,還存在一種特殊的聯繫方式。這種聯繫方式是通過另外某個人又或者某種平臺達成。
“是誰給你們在安京市提供了保護,是誰幫你們聯絡,給你們提供所有幫助?”
“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在關心這些事情!”董藝康又把槍口抵了抵,“千算萬算,確實沒人能想到你江俊彥會是警方的人。但是不要緊,只要你死了,也就沒人會關心這個問題。”
“誤會了,誤會了!”江俊彥不想等死,他做着最後的狡辯,“我承認我想知道你們背後的秘密,因爲我想知道白狐是誰,我想擴大我的影響力。但是你們硬要說我是警方的人,這太牽強了?你們想想看,如果我是警方的人,我何不把你們直接交給警方。”
董藝康不屑道:“你沒這麼傻,警察也沒這麼傻!若是直接交到警方手裡,你還怎麼繼續潛伏在吉祥街。好吧,我已經厭倦了聽你油嘴滑舌,現在,我就送你上路。”
“等等,等等,我只有一個要求。我相信你們會答應我。放了曹姚,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曹姚無關。我不想連累她。”
金秋童的聲音傳來:“你放心,我故意在曹姚的飲料中放入安眠藥,就是爲了殺你的時候不讓她看見。我會帶她離開。既然她這麼喜歡照顧我,那就讓她以後永遠照顧我。呵呵呵!”
陰冷的笑聲讓江俊彥渾身冒着冷汗,他想到自己快死了,還得讓曹姚成爲別人的奴隸!江俊彥啊江俊彥,你自認爲自己聰敏無比,可到頭來害死自己的竟然就是自作聰明!
不覺中,他的鼻頭一酸,江俊彥不是因爲怕死而哭,只是覺得他沒有完成任務,那是一種屈辱,也是不甘。
閉上眼睛,江俊彥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爲力。他在等着命運的裁決,可他一定沒想到,他的命沒這麼容易終結。
轟的一聲,門直接被炸開。一直潛伏在四周的便衣警察在接到周蜀山的命令後便直接衝了進來。若是他們晚了半刻,此刻江俊彥就已經成了死人。槍聲四起,跟着又有***和***閃爍,江俊彥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感覺自己被人重重拉扯後一下子摔倒在地。
想要起身,他又是身子一軟,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狼狽啊,丟面子啊!他江俊彥混到這個地步,若是讓卓樂峰看見,一定笑掉大牙。他也確實該自責,太自負差點把命丟掉,讓江俊彥必須回去好好檢討。
便衣警察衝進來解救江俊彥,卻不會和江俊彥過分接觸,胡楚光還是要留有後手。丟閃光燈和***,其目的也是爲了製造混亂,好讓江俊彥自己離開。在平緩了氣息後,江俊彥立刻衝着客廳跑去,抱起還在睡熟的曹姚,他在煙霧中穿梭,終於從一扇窗戶跳了出去。
一直小跑,顛簸了好一陣子,江俊彥聽到身後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曹姚這妞終於醒了,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咦,爲啥我們在外面?咦,爲啥你要揹着我跑?”
“爲啥,老子差點把命給丟了。”事到如今,江俊彥真的把胡楚光等人的八輩祖宗都感謝了一遍。這次如果不是胡楚光,他江俊彥確實已經去見閻王了。
董藝康確實利用黑客技術將錄像視頻提前佈置,一開始,金曉晨沒有看出異樣。但是金曉晨畢竟也是電腦高手,更何況胡楚光一直提醒她注意現場變化,隨時彙報。所以,在金曉晨發現視頻中一直沒有呈現江俊彥和曹姚對金秋童進行催眠畫面後,她就感覺到情況不對。在對畫面清晰度進行比對,最終她確定監控畫面被動了手腳。
胡楚光得知後,立馬想到屋內存在危險,於是讓周蜀山立刻採取行動,這才救了江俊彥一命。
趁着這個機會,胡楚光也決定逮捕董藝康和金秋童。他們和白狐的決戰已經到了最後時刻,甚至已經不需要在演戲,儼然刺刀見紅了。
“**,董藝康和金秋童已經被抓獲。這次我們算是將錯就錯,倒是把董藝康給撈出來了!”
聽到周蜀山的彙報後,胡楚光總算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江俊彥和曹姚呢。”
“江俊彥和曹姚回到住處。目前我們沒有安排警員和他接觸,也沒提供保護。按照你的指示,如果江俊彥身份沒有暴露,可以策劃他繼續潛伏。”
胡楚光道:“如果想保護江俊彥和曹姚的身份秘密,至少需要將白狐事件的所有當事人都第一時間控制住。按照現在得到的線索,董藝康、金秋童和白菲菲這條線上,只有白菲菲還沒落網。小周,立刻對白菲菲實施抓捕。”
周蜀山咂舌道:“現在?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白菲菲!”
“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旦白菲菲把江俊彥的身份透露出去,那不僅江俊彥,甚至也會連累卓樂峰。就算把白菲菲喊來協助調查問話,也得讓她暫時和外界隔絕聯繫。”
金曉晨還有擔心:“可如果白狐另有他人呢?另外,江俊彥猜測的華天安這條線怎麼辦?”
“既然事情都鬧開了,咱們也別藏着掖着。華天安本身就涉黑,找他回來問話,我們可以找到千百個理由。當然,如果事後證明華天安和此事無關,我們會將他先放回去。至於其他線索,我們一邊抓一邊查。江俊彥和我們這次都有疏忽,讓我們不得不趕鴨子上架,即使這樣,我們也要把這盤菜做好。”
到了這一刻,大家忽然覺得卓樂峰確實重要。以前有江俊彥的聰明和胡楚光的大局觀足以掌控局面,但是每每到了關鍵時候,還得有卓樂峰出來查缺補漏。這次沒了卓樂峰,大家真的匆忙了。
“你怎麼犯了這麼大的錯誤!”趕回住所後,曹姚氣的跳了起來,“江俊彥,你不是說你比卓樂峰聰明嗎,怎麼會忘了這茬。”
“你以爲我想啊!”懊惱的拍着腦門,他也一臉無奈,“沒聽說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嗎?而且,我也沒想到金秋童這麼狡猾。更重要一點,他們確實還有其他的聯絡平臺,否則我們不可能查不到金秋童和董藝康聯絡過。”
“其他聯絡平臺。哼!”曹姚雙手叉腰,胸脯一起一伏都能讓江俊彥把眼珠子看下來。一腳踹過去,曹姚是不想江俊彥現在還在想着這事。他們兩人出的紕漏,他們就必須把這個窟窿補上去,“所以,你真的覺得此事和華天安有關?”
“吉祥街派系中,現在各個主事人,要麼和卓樂峰關係良好,要麼也已經被我拉攏。和卓樂峰關係交好的人,他們都沒涉毒。而和我關係交好的人,我或多或少都能控制,若是他們要做毒品生意,也會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吉祥街派系的地盤上出現這麼多毒品,且不管我們通過長臉還是其他人指向白狐,這些人的貨都主要流下吉祥街派系的地盤。這說明,吉祥街派系中必然有其他保護傘出現。思來想去,除了我和卓樂峰,如今能有這麼大能量,同時還能繞過我和卓樂峰視線的人,除了忽然金盆洗手的華天安,還能有誰?”
“話雖如此。但是做事必須要有理由。華天安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一直有不沾毒品的名聲。現在他決定退居幕後,這個時候忽然和毒品扯上關係,豈不是晚節不保?再者說,他又能和白狐扯上什麼聯繫?”曹姚搖搖頭,“反正我是想不通。”
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從動機上來說,華天安確實沒理由在這個時候重新涉毒。
江俊彥腦海中彙總各種線索,冷靜下來的他幾乎把這段時間所有能想到的條件都擺放在腦海中的線索圖中。
一個關鍵信息點涌了出來。就在不久前,胡楚光剛剛告訴江俊彥,白狐最近半年時間回安京市的次數明顯增多,甚至有長居安京市的傾向。幾乎在同一時間,華天安也忽然莫名其妙的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且在這之後,他便把江俊彥推出來做吉祥街派系的召集人。
正因爲江俊彥不服衆,所以才冒出一個孫博一奪權事件,而孫博一恰恰是個毒販!這些看起來鬆散的事件,如今在結合白狐事件來看,完全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關係鏈接。其起始點便是白狐回到安京市。
江俊彥娓娓道來:“白狐,又或者現在還是特指白菲菲,她和華天安一定有什麼特殊的關係。而這個特殊的關係,讓華天安可以犧牲自己的名聲,甚至擾亂吉祥街派系的秩序,從而爲這個女人打開一片新天地。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才能讓華天安有如此大的犧牲,甚至不惜丟掉吉祥街派系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