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一聽,頓時也急了起來:“公子……”
“你什麼時候對他們這麼上心了?”不等她說完,文采菁便冷冷問了一句。舒嘜鎷灞癹
青檸一怔,有些侷促的垂下頭,手指頭輕扯着衣角,嚅囁道:“也、也沒上心,就是看他們挺可憐的,那麼小的小姑娘……”
文采菁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這算不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她倏地站起身,臉上依舊冷淡:“你在這裡看着,我出去看看。滸”
青檸聽着,頓時喜上眉梢,“咚咚”使勁給她磕了兩個響頭:“謝公子開恩,奴、奴才就知道公子不是個硬心腸的。”
文采菁挑眉,冷冷哼了一聲,說:“別給小爺戴高帽,小爺就是個鐵石心腸的。”
還挺有自知之明。一旁諶瀚在心底暗想竇。
文采菁帶着易明匆匆從到前面的大廳,那牙人果然來了,還帶着兩個身形健碩的護衛,他凶神惡煞的想要將兩個逃奴帶走,可是澹臺興哲牢牢的護在那對兄妹身前,寸步不移。牙人氣急,讓護衛上前拿人,卻被澹臺興哲扔開了,整個大廳一時鬨鬧了起來。
“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吵什麼吵?”一見眼前的混亂場面,文采菁立刻不悅的喝了一聲。
可是廳裡的聲響太大,沒人聽到她說話,依舊鬧哄哄的。
文采菁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只覺那嘈雜的聲響吵得她腦袋嗡嗡響的疼,頓時氣急,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聲:“都給我閉嘴……”
整個大廳瞬間沉寂了下來,轉頭看了看一臉慍色的文采菁,都不說話了。
文采菁這會兒的心情非常不好,不止因爲被吵的腦袋疼,手也很疼,剛纔那一下貌似沒收住力道,拍過頭了。
“小的見過小爺……”那牙人諂媚的笑着,迎上去就是一拜。
文采菁假裝不知他來的事兒,意外的一挑眉:“原來是你啊,今天來又有什麼事兒嗎?”
“聽說兩個逃奴跑到驛館來躲着了,還驚了小爺,我是特地過來領人的。”那牙人笑着說完,轉頭看了看澹臺興哲,眸中有道寒光閃了閃:“不過,有人卻死活不肯讓我把人帶走,還請小爺您能評評理。”
文采菁擡眸看了澹臺興哲一眼,沒有做聲,徑自走到桌邊坐下,桌上放着一壺茶,還是熱的,她便倒了一杯,悠悠的喝着。今天的澹臺興哲有些反常,她也覺察到了,上次在奴隸市場的時候,他似是一時看不過眼,纔出手幫了這兩個小的,可這會兒看着似乎就不那麼簡單了。
那牙人見她只喝茶,也不說話,不免有些急了:“小爺……”
文采菁放下茶杯,轉頭看了他一眼,問:“上次那小子差點勒死小爺我的事,你可否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牙人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爲難道:“這個……這小子嘴巴硬,死活不肯開口。”說着,他眼珠子咕嚕一轉,道:“反正他現在人已經在這兒了,不如小爺您親自審問?”不過依他看,那小子還是不會說的,不過說不說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能借這位的手狠狠教訓那小子一頓,這位可是主子,只要她開口,向來那澹臺興哲也不好在攔着了吧。
文采菁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審,那是一定要審,不過我就怕打壞了你的人,被你反咬一口訛我的銀子。”
“那怎麼會?小爺放心,要審您儘管審,只要不打死了,怎麼都成。”那牙人忙辯解,他倒是真沒有要訛人銀子的意思。
文采菁一臉爲難:“可我這人有時候不知輕重,就怕一不小心打死了呢……”
“……”那牙人一時無言,也很是爲難,要一不小心打死了,他豈不是虧了,“要不……小爺您就花個小錢買下他?”
文采菁眉頭緊了起來,搖搖頭:“花一個大活人的銀子買條賤命,太虧了。”說着,她故作凝重的想了想,很勉強的做出決定:“那就不打死了,打個半殘好了。”
那牙人不由瞪圓了眼,打個半殘?那他帶回去還有什麼用?
“那……就算便宜一點,小爺您就買下如何?”他只得咬了咬牙道。
文采菁脣邊很快劃過一絲笑意,挑了挑眉,問:“怎麼算便宜?以半殘的價如何?”
那牙人恨恨點頭:“就以半殘的價好了。”
文采菁心中頓時笑開了,面前卻依舊不敢顏色,開始盤算起男孩兒的賣身價:“前天我也買了一個殘廢,人高馬大的也要三兩銀子,你這個連他的一半都沒有,勉強算二兩好了。”
二兩?那牙人眼角抽了抽:“小爺,這是不是太少了一點?若小爺小心一點不殘了,勉強還能用幾年的。”
“用幾年?”文采菁眉尾一挑,冷笑一聲,道:“一個想要害我性命的人,你還打算讓我多用幾年,嫌我命不夠長嗎?他留下可以,不死也得殘。”
那牙人不由哆嗦了一下,這位小爺看着小小的一個,沒想到心腸卻是這麼硬的,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文采菁沉吟片刻,忽然卻鬆了口:“若是你嫌二少,我可以再加一兩。”
那牙人一聽,眼睛一亮,一兩就一兩,能多一兩總比沒有好,可是他臉上的笑容沒維持多久,就見她擡手一指男孩兒身旁的那個小姑娘:“你要把那個丫頭當做添頭送給我。”
他眼角又一抽:“小爺,那丫頭少說也能賣五兩的。”
文采菁立刻順着他的話頭話鋒一轉,說:“那我就花五兩買你那個丫頭,那個殘廢就當添頭給我。”
衆人其默,不愧是他們家的姑娘,真精。
那牙人知道再說下去,自己也討不了便宜,只得答應:“好,五兩就五兩,不過,還請小爺以後能多照顧照顧我的生意。”
文采菁便趁機道:“正好,我還需要買個人。”
那牙人暗下去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來:“小爺需要什麼樣人?”
文采菁想了想說:“要模樣周正的,能識文斷字的,若可以的話,多選幾個人來給我挑挑,價錢方面好商量。”
“成,找到合適的人我就給小爺您送來。”那牙人一口答應,雖然之前那筆生意虧了,不過想着下一筆生意的價錢好商量,他就不計較了。
“最好快一些。”文采菁提醒他一句。
“是,小爺放心,一定儘快。”那牙人說着,心滿意足的走了。
那牙人一走,男孩兒立刻向她叩頭感謝:“淳于恪謝姑娘救命之恩。”
一旁的小姑娘也立刻學着哥哥,笨拙的磕了個頭,聲音軟軟:“海棠謝姑娘救命之恩。”
文采菁冷哼一聲:“謝就免了,你們就等着給我做牛做馬做到死吧。”
淳于恪已經聽了她一陣的冷嘲熱諷了,不免有些委屈,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先前做到太過分了,低着頭暗自神傷不說話。
這時,一隻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他轉頭一看,是澹臺興哲,心頭不由一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叫了一聲:“大哥哥……”
澹臺興哲看着他,少見的笑了笑,安慰他:“別太在意,姑娘是個嘴硬心軟的……”
文采菁聽着立刻眉一橫:“什麼嘴硬心軟?本姑娘明明是嘴硬心也硬。”說着,她轉眼瞪了淳于恪一眼,教訓道:“什麼大哥哥?你沒看他都一大把年紀了嗎?該叫大叔……”
一旁有人聽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澹臺興哲額角不由跳了跳,雖說知道她是鴨子嘴,不過這些話聽着還是挺刺耳的啊。
“小誠哥,給他們準備些水洗洗,再換身衣服,安置個地方住下。”文采菁吩咐了田誠一聲後,一眼狠狠向澹臺興哲瞪了過去,沒好氣的叫道:“你給我過來……”
“是……”澹臺興哲應了一聲,乖乖跟了過去。
文采菁將他帶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停下,又四下張望了一下,生怕周圍有人。
“姑娘放心,周圍都沒有人,有什麼話您可以儘管說。”澹臺興哲自覺的告訴她。
文采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問:“關於那兩個小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澹臺興哲沉默了片刻,才搖搖頭道:“具體的屬下也不清楚。”
文采菁不信的哼了一聲:“那不具體的呢?”
澹臺興哲眸光一黯,直言道:“如果屬下沒有猜錯,他們的叔叔很有可能是北邊淳于部落的首領。”
文采菁聽着一怔,隨後便忍不住低低的罵了一聲娘,果然是個禍害。叔叔是個首領,好好的侄兒侄女怎麼可能會落到這般地步,說沒貓膩都沒人相信。
這時,就在距離驛館兩條街外的一座裝修華美的茶館的雅間裡,一個胖胖腦袋圓圓臉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
“查到了嗎?驛館裡住的是什麼人?”
“爺沒猜錯,正是大周來的商隊。”站在一旁的隨從道。
“知道是哪一家商隊嗎?”
“正是文家的。”
男子微微眯了眯眼:“帶頭的是文家四爺嗎?”
“不是,是個看着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
“怎麼會是少年?”男子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隨從也不明所以,搖搖頭,問:“爺,要派人過去嗎?”
男子沉吟片刻,道:“再多等兩天……”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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