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關係,只是訂親而已,又沒有成親。。8”老夫人不以爲然說着,深深看了她一眼,“聽說,你那個時候,也是在訂了親之後,突然退親的,要不然,可也進不了我們安平侯府。”
竟然扯到她身上……
文采菁面色微沉:“那不一樣吧……”
“怎麼不一樣?還不都是不滿意自個兒的親事?”老夫人說着,面色不善的一眼瞪過去,“我可是還聽說,你二叔家的那個丫頭之所以會跟許家小子訂親,是因爲設計跟許家小子單獨共處了一室,還被人發現了,損了名聲,逼迫許家,才令許家不得不先將親事訂下的。這種無才無德,甚至連臉面都不要的女子,許家又怎麼可能會甘願認她做兒媳婦?退親是理所當然的。”
沒想到她竟然都知道了榛。
文采菁心下忍不住驚訝,瞥了一旁得意洋洋的諶葉一眼。她的動作倒是夠,這就吧當年的醜事挖出來了,想來許家那邊也出力不少吧。世交?她呸。爲了點利益,還不是把人賣的一乾二淨。不過,他們真以爲,這樣就能如願攀高枝兒了?
撇撇嘴角,她正色看向老夫人說:“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家三妹妹可都是老老實實的窩在閨房待嫁,沒做出過一點不規矩的事情來。許家就是再不甘願,這親事既然已經定下了,只要有一方不答應,也是不能隨隨便便就退掉的。”
諶葉有些着急的看向老夫人胰。
老夫人早就料到事情不會太順利,所以並不着急,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冷眼看着文采菁,威脅道:“你就不怕當年的醜事傳揚出去,你那三妹妹可能會羞憤的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文采菁聞言先是一怔,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看的小說:。。
“你笑什麼?”老夫人隱隱覺出不對頭,有種被嘲弄的感覺,面上的神色不好看起來。
“老夫人可能還不太清楚當時的情況,”文采菁止了笑聲,脣邊的笑意卻依舊濃濃的,看着老夫人,道,“那會兒正是春節,家中擺宴,來了不少的客人,所以出事的時候,很多客人都是知道的,縱然我家爹爹極力壓制,可是有些人連自個兒的嘴都管不住,他又怎麼可能管得住人家的嘴呢,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若是我家三妹妹真會因此羞憤的去死,早就死透了,那還能活到現在啊。”
原來是個沒臉沒皮的,想也是,當姐姐都是這副模樣,做妹妹的,又能好到哪兒去?
老夫人憤憤然狠瞪了文采菁一眼:“就算如此,你以爲我就沒有別的法子了?我還偏就認定了許家那小子,定要把葉兒嫁過去不可了。”
文采菁微微皺眉。這老婆子若是真來橫的,她還真拿她沒辦法。
“還請老夫人三思,這事兒若是鬧大了,對侯府的名聲可不好,說不定還會連累到裕王妃,”沒辦法,她只好再把裕王妃搬出來,順便把諶瀚也一起拉了來,“而且,事關大姑娘的親事,總也得稟了侯爺一聲,得了侯爺的同意纔好吧?不如暫時把這事兒擱下,等侯爺回來以後再說……”
幾次三番,三番幾次的被扯着鼻子走,老夫人徹底怒了。
“給我閉嘴。”她怒不可遏大喝一聲,“少拿裕王妃出來說嘴。我是她娘,是這安平侯府的老夫人,難道連給自己心愛的孫女定門合適的親事都不能了?”
見她拿身份壓下來,文采菁頓時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道:“還請老夫人三思而行。”
老夫人卻是鐵了心了:“你給我閉嘴,葉兒這門親事,我老婆子還偏就做定主了。。”
文采菁頓時不好再多說什麼。有老夫人撐着,只怕許家是不會輕易作罷了,如今看來,若是還想要抱住這門親事,就只能從文采芸那兒着手了。沉靜再沉靜,只要不被他們拿捏住文采芸什麼把柄,文家那邊有她撐着,這門親事沒那麼容易退得成。
“若老夫人沒別的吩咐,妾先告退了。”文采菁若有所思了一陣,告退道。
老夫人也有些不耐他,帶着幾分急切,揮揮手:“滾吧。”
文采菁矮身一福,很轉身帶着她的人走了。
“祖母,你說現在這事兒該怎麼辦好?”等文采菁一走遠,諶葉就有些急不可耐的問老夫人,“要不要找人威脅威脅文家?”
老夫人眉頭微蹙,不同意的搖搖頭:“不行,有那賤人撐着,這招走不通,要是鬧大了,對我們侯府也沒什麼好處。更何況,我雖然說了要替你做主,可最後還得你父親同意才成,事情不能鬧得太大,最好讓文家那丫頭自個兒破敗了名聲,讓許家有理由退親,而是還不能讓人逮住我們的把柄。這事兒還是得從長計議。”
“可也不能太晚了,”諶葉有些吶吶道,“文家已經催了許家好幾次要婚期定下來了。”
“讓許家竟然拖着就是了。這種事怎麼可能急得來。”老夫人沒好氣的說着,瞪了一眼過去,推了她一把,很是不耐說:“好了,你先退下去吧,我也乏了,想安靜的休息一會兒。”
諶葉見老夫人的臉上有些不好看起來,也不敢久留,乖乖應了一聲是,便退回自個兒的屋子去了。
她的屋子裡頭冷清的很,一個人影都沒有,好看的小說:。
“來人,給我倒蜜茶來。”她叫人,沒人答應。按照慣例,她身邊可以有三個丫鬟伺候,不過,平時,她用慣了喜鵲,一直都是喜鵲貼身伺候,很少讓其他人近身,久而久之,那些人也就經常躲得遠遠的了,以致,如今喜鵲不在了,竟是連個人都喚不來。
她可是侯府的大小姐,要用人的時候,身邊竟然連個人都沒有。
她怒了,大聲喝:“來人,人呢?都死光了嗎?”
好久,才跑來一個黑瘦的小丫鬟,看年紀比喜鵲要小,頭一次靠的主子這麼近,她有些戰戰兢兢:“大、大姑娘有什麼吩咐?”
諶葉二話不說,先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小丫鬟被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一臉的驚恐和懵懂,還不明白大姑娘爲何要打她。
“你死哪兒去了?我要人的時候,竟然叫了這麼久纔來?”諶葉怒聲問。
小丫鬟有些驚慌失措,哆嗦道:“大、大姑娘平日裡一直都是喜鵲姐姐照顧的,又不喜歡有太多人在身邊,所以一見大姑娘回來,奴婢們大多時候都躲得遠遠的,生怕驚擾了大姑娘,奴婢們還一直以爲喜鵲姐姐就在大姑娘身邊伺候着呢……”剛纔老夫人那邊發生的事,她還沒有聽說,還在納罕,怎麼向來跟大姑娘形影不離的喜鵲不見了。
諶葉懶得跟她多說關於喜鵲的事,只吩咐了一句:“以後,就你在我身邊伺候着,好好伺候,要不然小心你的皮。”
“是、是……”小丫鬟忙誠惶誠恐應了,心裡頭懊惱的不得了,早知道,就裝傻不出來了。人人都道若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得到主子的賞識,以後前途無量。可她心裡卻清楚的,跟主子走的越近,前路越是黑暗,至少,在大姑娘身邊是這樣。大姑娘可絕對不是個好伺候的主,聽說那個文姨娘人不錯,又得侯爺寵愛,她其實好想去哪裡當差。
“現在去給我倒杯蜜茶來。”諶葉吩咐。
小丫鬟忙收回飄遠的心思,小跑了出去。
諶葉一個人坐在屋子裡頭,忽然有些想喜鵲了。說起來,喜鵲其實一直將她伺候的很好,最解她的心意。不過爲了她自己,她也只好犧牲她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
親眼看着自個兒的親孃被杖斃,喜鵲都傻了,木木的立在那裡,任由趕來的牙婆將她領走。
沒走兩步,秦嬤嬤就突然過來把牙婆單獨叫走了。
喜鵲等在那裡,就見秦嬤嬤跟那牙婆一邊說着話,一邊鬼鬼祟祟往她枕邊看,眼裡還閃耀着嚇人的光芒,臨到最後,秦嬤嬤還望那牙婆的手裡塞了一個鼓鼓的荷包,看着裡頭好像裝了不少銀子的樣子。
喜鵲渾身一個激靈,眼裡浮起絕望的光芒。她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他們爲什麼還不打算放過她?
想到過去多年非打即罵的丫鬟生活,想到孃親在面前慘死的模樣,喜鵲心裡頭熊熊燃起了怒火,也生出了強烈的怨恨。
她和孃親那樣忠心耿耿對她,她倒好,在那樣緊要的關頭,不僅不護着他們,還落井下石,不但害了她娘性命,還要將她賣去青樓,如今,她雖然暫且躲過被賣去青樓這一劫,可天知道,後頭還會有什麼樣悲慘的事在等着她。
她好恨,好怨。她要報仇,她要替娘報仇。
她不是想嫁去許家嗎?好,她幫她達成所願,然後,也讓她嚐嚐生活在地獄裡的滋味。
喜鵲跟在牙婆身後,一路出了侯府,低垂着的臉上掛着一抹陰慘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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