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鄱陽世子(1)
鳳紅鸞盯着大船看了片刻，大船緩緩而行，不快不慢。她眸光眯起，回頭對着風影問，“可有望遠鏡？”
望遠鏡？風影頓時一愣，不明白望遠鏡是什麼。
“就是可以向遠處探視的東西。”鳳紅鸞解釋。
風影立即轉身，“屬下去給公主拿！”
鳳紅鸞收回視線繼續看向那艘大船，就在此時，那艘大船四周忽然有無數黑影破水而出，明晃晃的寒光從各個方向包圍大船，不出片刻有隱隱刀劍廝殺聲傳來。
“公主是要這個？”風影看了一眼那艘大船，將一個圓筒遞給鳳紅鸞。
“嗯，就是這個！”鳳紅鸞伸手接過，這個雖然不如現代的望遠鏡精準，但也可以探出幾裡。將圓筒放在眼前，只見那艘大船與他們乘坐的船不止相似，而是一模一樣，此時停在那裡，有數百黑衣人和船上的人廝殺在一起。黑衣人的招式精準狠辣，顯然是專業的殺手，而船上的人氣息微暗，出手凌厲，顯然是隱衛。
兩方人馬廝殺激烈，雖然數百黑衣人包圍，但似乎不見那艘大船敗勢。
鳳紅鸞看了片刻放下圓筒遞給風影，轉身向船艙走去，“將船加速行駛，不用理會！”
“是！”風影接過圓筒。
房間內雲錦剛要睡熟聽到外面的喊殺聲蹙眉，鳳紅鸞走過來輕聲道：“沒事兒，繼續睡！”
雲錦點點頭，拉過鳳紅鸞的手攥在手裡繼續睡去。
鳳紅鸞拿過一本書翻看，半個時辰後聽到後方有人大呼，“有勞停船！”
鳳紅鸞恍若未聞，風影有鳳紅鸞早先交待也未曾來打擾，不出片刻呼聲越來越大，吵得雲錦蹙眉，“再喊給爺殺了！”
風影正巧走到門口，聞言躊躇了一下輕聲稟告，“屬下剛纔用探視鏡看那艘和咱們一模一樣的船其中有一人腰間的玉佩和藍太子身上的玉佩相似，像是藍雪皇族之人。”
鳳紅鸞心思一動，“可是看得清楚？”
“如今那艘船就在咱們後方兩百米，屬下看得清楚。”風影立即道：“若是我們不救，那艘船就要沉了。”
鳳紅鸞撤出被雲錦緊握的手，起身站起來，“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雲錦“嗯”了一聲。
鳳紅鸞走出船艙，果然見那艘船正加速追來，船身甲板上都是鮮血，船上有不少屍體。水已經淹沒半個船身，即將沉船。其中有一名年輕男子和一名老者立在船頭。
老者全身都掛了彩，已經看不出衣服顏色。年輕男子二十上下，一身錦緞華服也沾染了不少血跡，眉目俊美，眸光內斂，即便此時即將沉船，他也不見絲毫狼狽慌亂，秀逸中透着尊華，顯然出身高貴，修儀良好。
鳳紅鸞目光落在年輕男子腰間，果然見一塊與藍澈腰間相似的玉佩，不過藍澈玉佩的圖案是騰龍，他的是麒麟。
騰龍代表皇族，四大神獸代表王族。也就是說這男子是藍雪王族之人了。
藍雪國有三王，分別是鄱陽王、青郡王、南懷王，是曾經陪伴藍雪始祖皇帝打天下後來封的三位異姓王。始祖皇帝賜予三王無上尊崇，世代享受榮華富貴，準用神獸配飾以示尊華，麒麟是鄱陽王府的標誌。
雖然三王子息衆多，但也只有王爺和世子準用神獸玉佩。三王已經年邁，如今這男子身配麒麟玉佩，不難猜出他就是鄱陽王世子無疑了！
鳳紅鸞腦中搜尋關於鄱陽王府世子的資料，除了知道他叫藍子逸外再無其他。據聞長年體弱病寒，久居深宅，十年不曾露於世人面前。
據聞三位異姓王封賜百年至今，忠君愛國，從未發生藩王謀亂之事。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名能力出衆的子孫被封爲世子接替王位。這也就是爲何藍雪明明子嗣單薄，卻屹立三國不倒的原因，無外乎君臣一心。三王府齊心擁護藍雪皇室，將藍雪內外防守的猶若銅牆鐵壁。
“停船！讓他靠近！”鳳紅鸞吩咐。
風影一揮手，急速行駛的大船立即停下。
後面那艘船緩緩行來，那老者剛要開口，藍子逸揮手製止他，對着鳳紅鸞淡淡一笑，“在下船隻遭遇了匪盜，暫求貴船避難一時半刻。”
鳳紅鸞看着藍子逸沉默不語，明明就是身懷絕頂武功，如何像是體弱病寒？此人與西涼六皇子玉子墨一樣深不可測。目光定在他眼睛上，美如流泉。
藍子逸也不再開口，面容含笑。
風影看着鳳紅鸞，若不是知道公主和少主的感情，他都會以爲公主是看上人家了。哪有一個女子盯着男子目光半天移不開的？幸好少主在房間裡。
“你再看他，爺讓他立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雲錦不滿的聲音忽然傳來。
風影嘴角頓時一抽，他以後絕對不再胡思亂想！
鳳紅鸞回頭，就見雲錦從船艙內走出來，臉色陰沉地看着藍子逸，霸道地將她抱在懷裡，哼道：“他沒爺好！”
鳳紅鸞擡眼看了一眼天空，湛藍。這人……
雲錦不再理會藍子逸拉着鳳紅鸞轉身就走。
“雲師兄見到子逸受難就這樣視而不見似乎不太道義。”藍子逸清聲開口。
鳳紅鸞腳步一頓，訝異地看向雲錦，師兄？
雲錦鼻孔朝天頭也不回，“爺不認識你，少套近乎！”
“雲師兄這句話說得子逸傷心。雲師兄不念師傅，但也改不了我們同門之誼。”藍子逸笑道。
雲錦哼了一聲，拉着鳳紅鸞向船艙走去。
“子逸的船之所以被毀是因爲和雲師兄的船一摸一樣，那些人要殺的可是雲師兄。如今子逸替雲師兄擋劍，雲師兄對子逸置之不理實在說不過去。”藍子逸見雲錦還不停住腳步，目光轉向鳳紅鸞，“鄱陽王府藍子逸見過公主！”
鳳紅鸞笑着停住腳步回頭，只見藍子逸淺淺而笑，錦袍玉帶，雖然不及雲錦風華絕代，但自有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清逸尊華。
“走！”雲錦拖着鳳紅鸞繼續走。
“雲師兄要想娶藍雪公主，做公主駙馬，若是見死不救怕是不成。”藍子逸盯着雲錦拉鳳紅鸞的手，不緊不慢笑道：“畢竟子逸是奉吾皇之命前來迎接公主，若是子逸不幸而亡，雲師兄前景堪憂。”
鳳紅鸞看着眼見那船要沉，藍子逸依然鎮定如初，如閒庭看花，談笑風生，倒是令人敬佩。當然他能做鄱陽王世子、雲錦師弟自然非比尋常！
雲錦停住腳步，涼涼地看着那船向下沉，“我倒要試試死一個鄱陽王府世子，我娶不娶得了她！”
“吾皇說子逸若是不幸身死，定不將公主嫁給雲師兄，雲師兄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藍子逸慢慢從袖中拿出一道密旨扔向雲錦，“若是吾皇不同意，雲師兄想娶公主怕是十分艱難，更何況還有玉太子、雲族主相阻。雲師兄要慎重啊！”
鳳紅鸞偏頭看向雲錦，雲錦看到藍雪國主的密旨後臉色忽地陰沉，忍不住低笑，能讓雲錦吃癟，實在少見。笑着對藍子逸道：“上船吧！”
“子逸多謝公主！”藍子逸拱手。
風影見少主沒反對，立即放下甲板，藍子逸當先邁上船，老者帶着船伕打扮的隱衛齊齊上了船。最後一個人剛跳上甲板，船頃刻間沉了下去。
鳳紅鸞剛要開口，雲錦用力一拽，將她抱進懷裡，宣示所有物一般對着藍子逸冷冷看了一眼，“你最好規矩些，否則爺不介意扔你進河裡餵魚。”話落，拉着鳳紅鸞進了房間。
藍子逸苦笑，合着他辛苦趕來替人家擋劍，人家還當他是不待見的人。轉頭看風影，“可有房間容在下休息？”
“有一間，藍世子請！”風影看了一眼藍子逸身後百名隱衛，猶豫了一下引路。全船房間雖然多，但如今又多了一倍人也就正好夠住。他只能將藍子逸帶去雲錦隔壁。
“那就有勞了！”藍子逸彬彬有禮地跟上風影。
雲錦和鳳紅鸞進了房間，聽到隔壁有動靜，他頓時怒道：“誰準你帶他過來的？”
“少主，別處沒房間了。”風影就知道雲錦定不願意，但他也沒辦法。全船上等房間只有兩個。本來怕少主暈船公主休息不好準備的，如今藍世子在藍雪身份尊貴，手持藍王密旨前來迎接公主，不能給人家攆到下等艙去。
“沒房間睡甲板去！”雲錦臉色難看。他本來也沒打算救他，在自己跟前礙眼。
“子逸就喜歡這間房間，多謝雲師兄！”藍子逸似乎笑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雲錦臉色一寒，鳳紅鸞伸手捂住他的嘴，難得嗔了他一眼笑道：“行啦，你師傅是你師傅，他是他。哪有那麼大的火！人家也算是來接我們的。”
雲錦冷哼一聲，拿掉鳳紅鸞的手，“你懂什麼，那死老道能教出好徒弟？”
“是，教不出好徒弟，那你除了那老道還有別的師傅嗎？”鳳紅鸞好笑。
雲錦瞪了鳳紅鸞一眼，“誠心氣爺是不是？”
“哪敢！”鳳紅鸞撤回手，轉身躺回了牀上閉上眼睛，“你要是覺得我不應該讓他上來就將他扔河裡去，到時候我父皇從中阻撓麻煩多時別怪我。”
雲錦瞪着鳳紅鸞，瞪了半天，忽然伸手捂住心口，“鸞兒，我又難受了！”
鳳紅鸞閉着的眼睛立即睜開，看着雲錦難受的樣子蹙眉，“那還不快上來！”
“你給我揉揉！”雲錦躺回了牀上抱住鳳紅鸞趁機軟綿綿要求。
“好！”鳳紅鸞也沒了睏意，手放在他腹部輕輕揉按。
雲錦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他若想聽就多聽聽他和鸞兒如何恩愛。
船艙的隔音畢竟太差，藍子逸聽到雲錦軟綿綿的聲音換衣服的手一頓，隨即笑着搖搖頭，這算是一物降一物！
不出片刻，兩間房間靜下來，大船緩緩向前行駛，只聽到船槳划動水聲清響。
第二日晌午，鳳紅鸞醒來雲錦依然在睡，才短短几日他被暈船折磨的清瘦許多，走出船艙，就見藍子逸擺着桌案坐在船頭品茶。
日色當空，水風清涼，吹起藍子逸錦袍衣衫，清逸秀雅如君子蘭。
鳳紅鸞看着藍子逸，行止尊華，氣韻內斂，這是一個懂得知禮進退，內斂卓智之人，藍雪國主能讓他秘密來迎接雲錦和她，顯然身受器重。
“子逸給公主請安！”藍子逸見鳳紅鸞出來，淡淡溫雅一笑，雖然是請安，但是坐着的身子並沒有起來，神情有謙無卑。
“無須多禮！”鳳紅鸞淡淡回以一笑，有些人天生就不會令人反感，藍子逸如是。
“君山銀針，不知公主可否喜歡？”藍子逸華美的衣袖輕輕一撫，將對面的矮凳上本就沒有什麼的灰塵輕輕一掃，“公主請坐！”
鳳紅鸞坐下，看着茶水泛着絲絲清香，“喜歡說不上，能解渴就好！”話落，她指尖一彈，面前滾熱的茶水瞬間溫涼，她仰頭一飲而盡。
藍子逸輕笑，“公主甚得子逸之心！”
鳳紅鸞放下茶杯的動作一頓，見藍子逸眸光清澈，心想這話最好不要雲錦叫聽見。那人是個醋缸。正想到這便見雲錦從船艙走了出來，正一臉不好地看着她和藍子逸，嘴角扯了扯。
“昨日埋伏在青山口的是雲族隱衛。”藍子逸對雲錦恍若未見，看着鳳紅鸞，見她面色不變繼續道：“看來雲族主實在不喜歡公主。”
鳳紅鸞清淡的面色微冷，雲族主連自己的兒子也殺，簡直是枉爲人父。淡淡挑眉，“不喜歡他又能奈何？還不是殺不了我？”
藍子逸不置可否，悠閒道：“雖然雲族主殺不了公主，但是公主和雲師兄在一起不覺得前路荊棘重重？”
“我走過的荊棘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點。”鳳紅鸞不動聲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用同樣的方法一飲而盡。睡了一夜，當真渴了！
“公主本想超脫塵世，卻是被世俗所困。其實公主可以不理會這世間事，獨自隨心所欲，如今卻因爲雲師兄被困住在這世俗泥潭。不覺得可惜？”藍子逸見鳳紅鸞明明粗魯的動作偏偏她做起來嫺雅，想着果然如傳言紅鸞公主與衆不同。
雲錦腳步一頓，臉色瞬間陰沉地看向藍子逸。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誰又能說我不是心甘情願的？”鳳紅鸞不以爲意一笑，“也許不是我因爲他，而是他因爲我被困呢！誰又能說得清？”
“公主和雲師兄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藍子逸似乎一怔，見雲錦臉色瞬間如三月春桃，他笑道：“也許雲師兄和公主不知道，玉太子已經詔令天下，言你二人百花盛宴之後不曾齋戒就離開西涼，會影響天星劫數，成爲引起天下大亂的禍魁。如今這傳言已經遍傳天下。”
“雕蟲小技！”雲錦冷哼，大步走過來環住鳳紅鸞纖腰，“誰讓你出來的！”
“出來透透氣！”鳳紅鸞擡頭見雲錦臉色依然蒼白，清透不正常，輕聲問，“還難受？”
雲錦哼唧了一聲，若不是這胃長在他身上他早扔河裡餵魚了！
“子逸備有專門抑制暈船的藥丸，雲師兄可用？”藍子逸目光定在雲錦摟着鳳紅鸞腰的手上微閃了一下，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不相信這是傳言冷血無情的雲師兄。
“不用！”雲錦想也不想拒絕。
“拿來吧！”鳳紅鸞看向藍子逸。
“爺不吃！”雲錦抱緊鳳紅鸞，“指不定是毒藥，毒死爺怎麼辦！”
鳳紅鸞好笑，天下誰能毒死他？
藍子逸也笑，“雲師兄醫術毒術冠絕天下，子逸哪裡敢在雲師兄面前班門弄斧。”
雲錦瞥了藍子逸一眼，拉起鳳紅鸞，“回房間，你再講一個故事我就不暈了！”
鳳紅鸞不走，看向藍子逸，藍子逸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她接過打開，撲鼻的草藥香散出，確實是抑制眩暈調理胃口的良藥，指尖捏起放在雲錦嘴邊，雲錦閉着嘴不動，鳳紅鸞知道他有潔癖，但也好過暈死強，皺眉命令，“張口！”
雲錦眉頭擰緊，看着鳳紅鸞清霜的臉色，半響才艱難地張開嘴吞下。鳳紅鸞端了杯茶放在他嘴邊，雲錦就着鳳紅鸞的手將茶水喝盡才作罷。
藍子逸看着兩人之間舉止親密自然，他眸光閃過一絲清幽，再次開口，“皇上吩咐公主回藍雪一切事宜都由子逸安排接迎。”
雲錦當沒聽見，吃人嘴短在他這不適用。
“墨師兄十年不出六皇子府，如今我得到消息據說離開西涼了。”藍子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鳳紅鸞，見她蹙眉，優雅起身，“關於玉太子的齋戒之事，雲師兄和公主應該心有準備，等幾日後出了海河，怕是不會輕易離開。”
藍子逸扔下兩句話，轉身進了船艙。
雲錦臉色陰沉。
鳳紅鸞想起幾日前國色天香園之事，再綜合她那日離開六皇子府前玉子墨的神情舉止，伸手揉揉額頭，她不能想象玉子墨如何會愛上她或者是以前的鳳紅鸞，在她記憶中沒來西涼之前她從來沒見過玉子墨。
“除了我你不會愛上別人對不對？”雲錦忽然轉頭緊盯着鳳紅鸞。
鳳紅鸞不答話，只是笑看着雲錦，他還是一直在意那日的。
“對不對？”雲錦心中一緊，攥着鳳紅鸞手腕收緊。
鳳紅鸞心下一嘆，她的心意還不夠明白嗎？讓他如此患得患失。看着雲錦，輕輕撤出被他緊攥的手，環住他腰，溫柔堅定道：“只要你一直愛我，我就會一直愛你，對你的愛永遠也不會收回去。”
雲錦鳳眸瞬間染上驚喜，緊緊將鳳紅鸞抱在懷裡，“雲錦愛鸞兒，生生世世！”
鳳紅鸞笑意漫開，“好，生生世世！”
二人不再言語，相偎依看着流水潺潺，船槳劃過捲起一道道波紋。
接下來再未遇到任何麻煩。
雲錦吃了藍子逸的藥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不再如早先幾日難受，大多時候都是拉着鳳紅鸞在房間探討三國，藍子逸多數時間都是在船頭品茶。偶爾三人坐在船頭，雲錦也不搭理藍子逸，藍子逸並不介意，怡然自得。
這份平靜正是鳳紅鸞所喜歡的，但心中清楚只要出了這片寧靜之海，外面等着他們的就是腥風血雨。時間不是你不想流逝就會就此停住，再長的路也有到的時候。
十日後終於出了海河。
船剛從下游迎上露出頭，岸邊便有幾百只漁船成包圍之勢駛來，每隻漁船上都有人打着牌匾，寫着誅伐二字。
鳳紅鸞、雲錦、藍子逸坐在船頭品茶，看到遠遠駛來的漁船均神色不動。
“誅伐雲少主、紅鸞公主，禍亂天下，回京齋戒！”中間一漁船有人大喝一聲，四下立即響起一片誅伐聲。
不止是這數百漁船之人高喊，岸邊也傳來同樣的高喊聲，震耳欲聾。
“少主！”風影看向岸邊黑壓壓的人羣，足足有萬人，如今還算是西涼境地，還有三十里纔到藍雪邊境葉楓城。這種情況怕是不好脫身。
雲錦眸光冷寒，誅伐？他閒了數日倒想殺兩個人活動下手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