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姨娘和花氏在絞盡腦汁時。趙家的主子們卻各有各忙,雖然金氏因爲花氏生了一些氣,不過趙一飛待她還不錯。所以她也就有了其他的心思,比如風韻的親事。
風韻眼看也就要十四了,是應該說親事了,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所以趙府這些日子倒也熱鬧,因爲風韻的緣故,所以也有不少人家來對風舞提親
這樣一來,紅裳和趙一鳴有的忙了,況且還要照應鳳歌姐妹那頭兒的親家。
府中現在最安靜的當數鳳歌姐妹了。因爲未婚夫婿的到來了,讓兩個姑娘害羞了,每日不是窩在房中,就是去各處先生那裡學習,就連府中的瑣事兒,她們也不在料理了——就怕娘子們拿她們打趣。
魏太姨娘和花氏想了兩三日,還是沒有法子。並不是沒有想到法子,而是她們想到了法子後,只要一推演便只能作罷,現今的趙府,可不像原來那樣好下手了
最終無奈之下,花氏只得向府外言明瞭趙府現在的情形,並把她們的難處也一併說了。
五爺看到花氏送來的信後,低頭沉吟起來,原來魏氏一直不動手,他是十分着惱的,看到花氏的信後,他便明白了幾分。
不過他等不及了,小王爺現如今在獄神廟中,而王爺卻閉門謝客養病。天知道哪一日會有禍事降到他頭上,他一定要在自己大禍臨頭之前,完全的斷了趙府的子嗣纔對得起他父親的在天之靈。
五爺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喃喃的道:“趙府現在不好下手?還不是因爲趙府的人太過閒了,找點事兒給他們做,趙府亂了自然也就有要會了。”
他起牀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的一棵大柳樹,直直的看了半晌後,便冷冷笑了起來:孫氏、孫氏!
孫氏的事,他並不心痛,他只是心痛他的兒子;不過現如何他想到孫氏時,卻在心中說了一聲兒“謝謝”;想到了,他先到桌子前刷刷幾筆,在一張三指寬的字條上寫完了字,然後轉身出屋,吩咐人快快準備馬車,他要出去一趟。
夏末秋初,多了不少的水果;各處莊子都送上來了新鮮的果子,而各個親戚家也打發人送來了一些他們家的時鮮果子;趙府自然免不了要回禮的。
不只是趙府,全京城的人家都是如此。
魏氏和花氏並沒有閒着,他們依然在想法子;花氏這日正想得心煩時,外面卻有人聲喧擾,她雖然很想喝罵兩聲兒,不過卻記得這裡是趙府。
“外面是什麼事兒?”她只能輕輕的問了一聲兒。
不一會兒有小丫頭來回:花氏的姐姐使人給她送了一些瓜來,這是今年最後一季瓜了,再不吃便只能等來年了,同時送來的還有一些半青半紅的棗兒--這卻是眼下新鮮的東西。花氏取了些銀錢讓人打賞了那來送東西的婆子,然後又讓人取了一些棗兒和瓜果來嚐嚐;她正心煩,吃些涼東西也拜拜心頭火。
花氏咬了一口瓜後道:“這瓜曬得太熟了,最好是能井水潤一潤。”小丫頭聽了便出去讓人打了井水,然後盛放在大盞中端了進來。
小丫頭把棗子和瓜果都放入了大盞中,然後才一福退了下去。
花氏看着那湃在井水中的瓜和棗子發起了呆來,然後便無聲的笑了起來,低低的說了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她一指點在大盞中的瓜上面:瓜不是西瓜那樣的大個兒,是極小的瓜兒,金燦燦的;被花一點,那瓜在盞中沉浮了幾下,撞得幾個瓜都動了,水斗漾了出來。
花氏卻已經不再管那瓜和棗兒,她坐到桌子前面,畫起了花樣兒來:她畫得極仔細,時而畫得極快,時而要想半天才畫兒幾筆。
待花樣兒畫完後,她拿起看了又看,似乎感覺很滿意,便隨意喚了一個小丫頭:“這是魏太姨奶奶要得花樣兒,你送過去吧。”
小丫頭答應着就要走,花氏笑眯眯的又道:“路上,你不會貪玩兒吧?”
小丫頭笑着搖頭,這才一福出去了。小丫頭倒還真沒有貪玩兒,只是路上卻遇上了琴太姨娘和陳姨娘,問她做什麼去;小丫頭答:給太姨娘送花樣兒。
陳姨娘笑道:“太姨娘不就在這裡?拿過來吧。”
琴太姨娘只管笑,她當然猜出小丫頭所說的太姨娘不是她,不然小丫頭早把花樣兒拿出來,哪裡還用着她們開口問。
小丫頭笑着說花樣兒是花氏送給魏太姨娘的;陳姨娘正好就在繡花兒,便隨便道:“什麼好樣子,拿過來讓我們瞧一眼。”
小丫頭便取出了花樣子來給琴太姨娘、陳姨娘看;兩個姨娘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便打發小丫頭走了。
魏太姨娘聽到花氏打發人送花樣子來,心頭便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不動聲色的換了那小丫頭進來;小丫頭拿出花兒,香草便接了過去,一面走一面打開,遞到魏太姨娘手中時,她也探頭看了兩眼。
花樣兒是常見的花樣兒,只是改動了幾個地方罷了。
不過香草和魏太姨娘卻看得就是那改動了的地方;魏太姨娘看了兩眼後,便讓香草打賞小丫頭後送她走了。香草回來時,魏太姨娘想把那花樣子燒掉;香草淡淡一笑:“莫說無人知道那花樣兒裡面有古怪,就是看出古怪來也不懂得是什麼意思,你燒掉它做甚?而且,那小丫頭來時可是遇到了陳姨娘和琴太姨娘的,萬一太太和二太太知道了此事,讓奶奶拿出那花樣子來看看……”
魏太姨娘聞言手頓了頓後,依然把花樣子燒掉了:她不相信香草會有好心;所以香草不讓她燒掉,她便偏要燒掉。
不過香草一臉的不在意,接下來也沒有理會魏太姨娘,吃了兩個小果子後,便轉身出去了;魏太姨娘也沒有喚她,剛剛就巴不得她出去,好能一個人好好的想一想花氏所說的法子。
魏太姨娘想了又想之後,也在桌子上面畫了一個花樣子:不過她畫得是全新的花樣子,倒也並不繁瑣,一會兒便畫完了,打發人給花氏送過去了。
花氏的法子不錯,不過魏太姨娘卻不像一個人做,爲什麼?她給花氏的說法是,她一個人來做,太過明顯了。
花氏看到魏太姨娘的花樣兒雖然咬牙,最終只能按魏太姨娘的法子去做:因爲魏太姨娘說了,這本就是花氏的事情。
花氏不知道魏太姨娘爲什麼知道此事是五爺交待給她的,但是她也不好再全推給魏太姨娘。
金氏和趙一飛正在廳上說話,外面有人來說花氏求見;張、李二人的嘴角撇了撇:她們極看不順眼花氏,因爲這個女子把全府上下的女子幾乎都比了下去;如果不是二老爺回來後,根本不怎麼提及她,這兩位妾侍看花氏更會不順眼。
金氏看了趙一飛一眼,一擺手讓人喚花氏上來。
花氏身後帶着一個小丫頭進來了,小丫頭手上提着一個小小的柳編籃子,十分的精緻;那籃子還有絲綢坐得帶子裝點了一番,配着裡面幾個金燦燦的毒小瓜兒,非常的漂亮。
花氏上前行禮後,奉上了籃子,說這是她姐姐送到府上來,她不敢獨享,所以跳了好的送給太太和老爺嚐鮮,也是她的一份孝心。
金氏看了一眼那籃子道:“好精緻的東西。”然後又看了一眼花氏:“你也算是有心了。”一擺手讓菊月接過花氏手中的籃子,並且還讓人給花氏取了一個圓凳來,讓她坐下說話。
花氏面露喜色道過謝後,坐了下來了,而趙一飛卻已經取了一個金色的瓜把玩兒:“這瓜倒長了一副喜相,看着便討人喜。”
花氏看到趙一飛拿起了瓜來心下有心擔心,不過看到他根本沒有發覺什麼,鬆了一口氣便想勸趙一飛吃一個。
“這瓜是喜相,農家都叫一碗金呢,只要日子過得去,家家都要弄一個供神的;”花氏的聲音十分悅耳,比人家唱歌都要好聽些:“老爺不妨嘗一嘗,這是奴家一個遠房親戚自家種的,味道很不錯。”
趙一飛聽到後笑道:“一碗金?倒是好彩頭,那我就來嚐嚐這金子吃起來是什麼滋味兒。”說完便吩咐小丫頭拿下去洗一洗。
金氏卻伸手攔下了趙一飛,笑道:“老爺,你就不怕這瓜有毒?”花氏聞言眉梢動了動,而趙一飛掃了一眼花氏笑道:“什麼東西都可能有毒,這整個的瓜兒怎麼可能有毒?”
花氏還沒有到金氏房裡時,魏太姨娘已經給紅裳和趙一鳴請過了安:“好久沒有過來看看太太了,前兩日我們院子裡出去的人送了幾個自家種的甜瓜進來,我一嘗味道真比買得好不少;想起有些日子沒有到太太這邊兒來了,而老爺打小便喜歡吃這個脆生生的甜瓜,便帶了幾個來給老爺、太太請安。”
那幾個瓜就裝在平常的木托盤中,每個瓜的大小都差不多,看上去青瑩瑩的。
趙一鳴只是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而紅裳笑着道了謝:“太姨娘總是這麼客氣,不過是兩個瓜,太姨娘一個人吃了也就是了,偏生還要想着我們。那我就不同太姨娘客氣了,侍書,把瓜拿過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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