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茹嘴張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合上。依照林森和方爾之間深厚的感情,會因爲一個孩子分手?
“分手了?”她想了想腦子還是轉不過來彎,“你是說……是鬧彆扭了還是分手了?”
方爾眼神閃了下,嘴角似乎有一絲笑容:“雖然現在還沒分手,不過也不遠了。”她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挑破,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她現在想好好休息一下。
方爾繞過金元茹,蹬掉拖鞋直接攤在了她家的沙發上,腦袋埋在沙發裡,整個身體都對着外界說着拒絕。
按道理來說金元茹不該管方爾的事,更何況還是感情上的事,可這件事涉及到她昔日男神,又涉及到方爾,她心裡的好奇和八卦因子都快沸騰起來,有些話眼看着就要脫口而出,可看着方爾躺在沙發上,那些話她又說不出口了。
金元茹轉身正要在她身側的沙發上坐下來,視線忽的看見方爾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矮几上的手機,現在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金元茹定睛一看,是林森的電話。
吵架這種事,哄哄的程度就好了,金元茹猶豫着要不要幫方爾接電話,手剛剛伸出去,方爾就跟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似的阻止她。
“別接。”
金元茹尷尬了幾秒,把手收回來又搓了搓:“我知道這些話不該我說,但是還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女孩子鬧矛盾要有個度,雖然作一點纔可愛,可過度了就真的說什麼都回不來了。”
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答,也就什麼都不說了,自己窩在一邊玩了會手機。途中林森的電話打到了她的手機裡,金元茹本來不想接的,可又覺得這種行爲跟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看了眼窩在沙發上的人起身到陽臺接了電話。
“方爾?她早就回去了。”金元茹有個後媽,從小生活在豪宅裡就跟宮鬥劇似的活了這麼久,撒謊什麼的手到擒來。一板一眼的倒也不怕林森不信。
“找不到人?吵架了?”金元茹和林森不熟,話也不好說太過,點到爲止,“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惹她生氣?”
“沒有?沒有她能跟你鬧矛盾?”
電話掛斷了之後金元茹茫然了,事情好像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林森好像對於方爾懷孕這件事還是一無所知,難道是方爾還沒有說?可是如果方爾沒有說自己懷孕的事,那他們之間是鬧什麼矛盾呢?
金元茹疑惑着回頭,就看見了方爾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此時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心裡猛地顫了下,慶幸的想着自己剛剛還好沒有抖料出來。
她走進客廳,不等方爾開口問自己承認:“剛剛林森電話打到我手機上了,我就接了。”說道這裡,金元茹感覺方爾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灼熱了些,她說話更加逐字逐句。
“我說你中午那陣就回去了,沒說你在我這兒。”奇怪,她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此刻有些畏懼方爾的眼神。
方爾的表情這才鬆懈下來,目光落在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金元茹有些憋不住氣,在她身邊坐下:“究竟怎麼了?我也算是你孩子的半個媽,有知情權的吧?”
方爾被金元茹激的無語,孩子的半個媽都出來了,不過這種情況下面她也沒有心思接她的玩笑,她不看金元茹,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有些累了,方便在你家客房睡嗎?”
方爾不說,金元茹也沒辦法逼她,金元茹盡力活躍着氛圍呶呶嘴:“去我房間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話音剛落,方爾就拿起手機站起身往臥室走。金元茹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的背影,忽的想起來什麼,喊道:“先吃個飯吧?我剛剛叫外賣了。”
方爾腳下沒有停,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經常吃外賣對身體不好。”
金元茹又定定的看着那個方向幾秒,癟了癟嘴,不識好人心!不吃就算了。金元茹今天本來在新區那邊有一個局的,因爲方爾來了她就推了。等外賣到了她吃完飯基本就沒什麼事了,玩手機也完全是心不在焉,在客廳轉悠了會兒,她就打算回臥室。
可是……這門怎麼給鎖了?
金元茹使勁扭了一下我是的門柄,確認真的是被鎖了之後她拍了下門:“方爾,開門,你把門鎖上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方爾細細的聲音從門裡傳來:“我今天想一個人睡。”
“……你想一個人睡就去客房啊!”金元茹簡直想炸毛,一開始方爾明明就是那種端着高冷對她愛理不理的那種,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你讓我來臥室的。”
“……”她是說過睡臥室,但是哪句話的意思聽起來像是她一個人睡臥室來着?要不是顧忌着方爾現在心情不好,金元茹非得在外面跳腳罵人。
她憋着氣,又回到客廳轉悠了一圈,怎麼想怎麼不對勁。方爾就是難過傷心,憑什麼她的把自己的臥室貢獻出來啊!睡沒問題啊,把她本人給趕出來了算什麼?
想通這一點金元茹又轉悠回去,按着門就猛敲:“方爾你給我滾出來,要自己一個人睡就去客房睡!臥室是我的!”
裡面好一會兒沒聲音,金元茹又按着門猛敲,才傳來方爾弱弱的聲音:“話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金元茹簡直想吐血,還等再說些什麼,門忽的就從裡面開了,方爾的眼神有些幽怨,看的金元茹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扯了一下身上的百褶裙,眼神有些彆扭的別開。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把臥室讓給你,只是我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在這裡面,要是搬去另外一間屋子會很麻煩的,還有啊……”
“別說了進來。”方爾再也不看金元茹一眼,打斷她的長篇大論,轉身朝着裡面走。
金元茹囁嚅了一下嘴脣,還要說些什麼,嘴裡嘀咕了一句:“現在倒是厲害,就會窩裡橫。”說完她跟着進了屋,放手關上門。
方爾又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還沒等躺穩,一隻手直接把她被子給掀了,金元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洗澡了嗎你就往牀上躺?!”
方爾躺着沒動。拿手去扯金元茹手裡的被子,聲音不鹹不淡的:“我這不是沒睡衣嗎?將就下。”她睜着一雙水潤潤的眼睛,咕嚕嚕的看着金元茹,眼裡寫滿了:我都這樣了你忍心這樣對我嗎?
金元茹咬牙,這傢伙哪裡還有下午剛剛過來的時候的頹然,要不是知道真相,她還真以爲方爾就是過來蹭吃蹭喝的。金元茹根本沒商量的把方爾從牀上拉起來,嘴裡唸叨着:“沒睡衣我有!以後不洗澡別想上我的牀!”
方爾死命往後面躲:“不就是不洗澡嗎?我昨晚洗了,少洗一次怎麼了?,你連牀都不讓我睡還說愛我!”
金元茹簡直被方爾氣笑了,可手下的動作絲毫沒停:“給我起來!”
方爾最終被金元茹丟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牀上已經換了一套被單和被罩,方爾目瞪口呆的看着堆在牀尾的那團被單,“至於嗎?”
她這才發現金元茹房間裡面的東西擺放的都很有規律,化妝品按照高低層次依次擺放,就連牀頭櫃上的一盞檯燈都是連線的那一邊朝裡面。
方爾眨了眨眼睛,視線重新落在金元茹身上:“你不是……有潔癖吧?”
金元茹掃了她一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不過看這樣子基本上是跑不掉的了。方爾砸吧砸吧嘴,感嘆道:“真看不出來。”
金元茹兩眼一瞪,就差沒上去揪方爾的衣領子了:“怎麼就看不出來了?!”
忽然對視間,說不清是誰開始笑,兩人都開始不可抑制的笑出聲,金元茹笑彎了腰,方爾笑的在牀上打滾。可笑了幾聲,方爾就笑不出來了,側躺在牀上,背對着金元茹,眼角有一絲落寞。
悲傷像是從四面八方突然涌來,讓她根本無力應對。
“方爾?”金元茹叫她。
方爾沒什麼語調的‘嗯’了一聲。
臥室窗戶沒有關嚴實,有一絲風撩起來窗簾帶進來一絲涼意。金元茹回過身去關窗戶,回來的時候躺在了方爾的伸手,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聲音輕輕的。
金元茹說:“什麼事都會過去了。”
她本來沒打算方爾能回答,卻沒有想到方爾重複了一遍她說的話,聲音有些顫,像是在……哭。
每個人的底線都不一樣,金元茹的底線就是在自己哭的時候其他的人都不要理她,讓她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所以她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採取了同樣的方法。
金元茹舔了舔下脣,幫方爾夜了掖被子,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搭在方爾身上的手也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可時間還太早,不過晚上八點過左右,金元茹時常在外面嗨到凌晨兩三點,她眼睛閉上了沒一會兒就睜開了,看了一眼肩膀聳動的方爾,想起什麼似的從身後的牀頭櫃上迅速拿了一包紙巾到方爾面前,聲音來不及剋制的說道:“這是我剛剛換的,你可別給我弄髒了!”
方爾原本還抽動的肩膀平靜了下來,她半坐起來抽了兩張紙巾擤了鼻涕,又擦了一把臉將紙巾丟在地上,回過身瞪着金元茹:“你剛剛換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