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將軍帶着聖旨快馬加鞭前至世奴村,鎮守在關卡的官兵上前迎接。
文將軍在馬背上,勒緊了繮繩,“參大人接旨——”說罷從馬背上下馬,走到參大人的跟前,準備宣讀聖旨。
“臣接旨。”參大人前行跪下,而後一衆官兵跪下,等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世奴村感染瘟疫,乃自然災害,然,澈王妃隻身進了疫區,救苦救難,今日乃原定三日時刻,朕撤回成命,一切待澈王妃出來再做定奪!”文將軍一把將聖旨收回,上前一步。
參大人疑惑地與身後官兵投射過來的目光接觸,這是怎麼回事?撤令燒村?
“參大人,還不趕緊上前接旨?”文將軍微一撇眉,聲音卻有點急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大人上前領旨,他頓了一下,問道:“文將軍,這離燒村還有一天,聖旨上怎麼是今日?”
文將軍暗叫不好!一定是安溪國之人使用了幻術,將時間停滯在兩天前了!這裡瀰漫着淡淡的煙氣,是幻術的迷陣。
“澈王妃可有出來?”文將軍問道。
“澈王妃進去前,誓言旦旦在燒村之前一定會將王爺救出來,也會解除這場瘟疫所帶來的苦難。”參大人拱手說道。
澈王爺在疫區?這是何從說起?澈王妃因着這個消息才隻身進去疫區?他們來遲了一步,大家一同欺瞞着澈王妃王爺的下落,孰知王妃自己一人前去救夫君……
“澈王爺現在還被困在安溪國境內,誰人傳之在此?”壞了,澈王爺如今還在安溪國生死未卜的消息,唯獨澈王妃不知情,所以澈王妃以身犯險進了疫區……
參大人的額際也捏出了一把冷汗,澈王爺在安溪國境內,澈王妃得知消息便進了疫區尋王爺而去,若是澈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人頭難保。
“文將軍,這天似乎不轉了,時間一直過得很漫長。”參大人轉了個話題,當真希望文將軍可以緩和一下那凶神惡煞的面容。
文將軍大怒,“開關卡,本將要前進疫區接澈王妃!”
參大人不敢怠慢,手一揮,捱得近的官兵立馬將關卡打開。
文將軍剛要翻身上馬,突然從關卡里邊傳來了一陣鬨鬧聲。
文將軍聞聲望去,爲首的便是澈王妃,但見她領着世奴村的村民正往關卡處走來,來勢洶洶,像是要與敵軍一較高低。
他趕緊上前恭迎:“卑職救駕來遲,讓澈王妃受驚了,請澈王妃降罪!”
季清蕪停下,啓口便道:“馬上撤離鎮守世奴村的官兵。”
文將軍知曉澈王妃在擔憂着什麼,馬上接道:“澈王妃,皇上已經下令撤回燒村之令了。”
季清蕪睇了一眼文將軍,隨即轉身看着村民,振振有詞說道:“世奴村乃前朝留下的遺孤,但他們也擁配人權,我現在以澈王妃的身份許你一個承諾。”
大家都是靜立一旁,誰人也不敢作聲,靜靜地聽着澈王妃所述之言。
季清蕪繼而說道:“本王妃回京之時,便向皇上請示,消除世奴村世奴的禁令,恢復自由身,可考取功名,擁有軒轅國百姓的一切權力。”
村民連忙下跪,對着季清蕪三叩頭:“澈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澈王妃對世奴村所有
村民的恩情,村民們永生難忘,他日必定涌泉相報。”
季清蕪欣然一笑,受了村民的朝拜,走了過去,攙扶起仍是瘸腿的大夫,“快快請起,這是我曾經對你們的承諾,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文將軍欽佩澈王妃如斯膽識,還有她那顆活菩薩之心腸。
澈王妃心生逸出一股讓人敬,讓人服的氣質,這種是深藏於心底最深沉,只有在關鍵時刻纔會煥發出來。
文將軍沉了半晌,才嘆一口氣:“澈王妃,請隨卑職回宮,皇上正等着澈王妃的好消息。”
季清蕪回身,凝眉問道:“可有澈王爺的消息了?”
影兒已將事情都說了來龍去脈,她有一瞬間是在擔憂着王爺的安危,她有那麼一霎是後悔救了玉無瑕。
但玉無瑕給了她承諾,必保王爺性命安全。
文將軍也不敢怠慢,深知澈王妃想得知的事情,若是不說,必將受到她的責備:“回王妃,皇上已經派出了密使前往安溪國尋找王爺的下落。”
季清蕪沉思半晌,心底莫名一股幽怨泛起心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軍,璃妃的身子可佳?”
她記得王爺與她提過,璃妃身子骨弱,冬去,春來,病也勾了出來。
文將軍孰知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王妃,微低身道,“懇請王妃快快與卑職回宮覆命,璃妃的病一直拖着,太醫院上下無一人敢開藥方。”
季清蕪神情凝重地走到大夫的跟前,“大夫,你可願意隨我一同進宮,一同給璃妃治病?”
大夫眼珠一轉,璃妃,這個時隔數餘年的名字再次出現,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左右躲閃着季清蕪那請求的目光。
“大夫有難言之語?”季清蕪急了,大夫乃是個老中醫,若是生在現代,必定是個神醫,她是現代來的一縷靈魂,腦子裡存的也是現代的一些藥理理論,沒有加於實踐,她只是記憶力稍比一般人好,記得的東西都不會過忘。
她還需要大夫在一旁探討與實踐。
大夫沉思半晌,豁了出去,“澈王妃都開口了,我沒有理由拒絕。”
一道聲音不顧澈王妃正與別人說話,打破了季清蕪與大夫的談話,“大夫可是姜御醫?”聲音中有幾分的不確定。
“你是?”大夫不曾記得這號人物,蹙眉問道,他這麼一下問,便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文將軍大悅,立即下跪:“姜御醫,請受在下一拜!在下曾聽吾父提起過姜御醫。”
大夫對於這些跪拜早已淡卻,不方便地動了動身子,“快請起,敢問將軍姓甚?”
文將軍答道:“在下姓文。”
大夫聞言又道:“原來是文兄之子,幸會。家父現在可好?”當年突發的事件中,尚有人在,他不是孤身一人。
文將軍突然暗垂眼簾,失神道:“家父早些年染了風寒,加之身子病弱,去年初夏已不在人生。”
啊!大夫一個激靈,身子更是上下顫動不已,當年之事,只有他一個知曉當年秘密還尚在人世,如何辯解?
眼下,唯有向澈王妃求救,他震驚之餘,回了神,緩緩說道:“王妃,老夫已沒多大用處,仿若澈王妃需要老夫,老夫在所不辭,必定幫助王妃,但,老夫有一要求。”他突然頓住,望着季清蕪。
季清蕪不知大夫爲何何出此言,笑笑道:“大夫,只要你願意隨我回宮,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你。”
“在我不願意死之前,還望王妃可以保住老夫一條賤命。”大夫當下說着。
季清蕪一怔,指間輕輕地一顫,直覺得大夫似乎有着什麼難言之隱,但也應了:“我定保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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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這方纔肯上了已經備好的馬車,隨着季清蕪回了皇宮。
快到皇宮城門之時,文將軍先讓一個人前回宮中向皇上稟報澈王妃已經安全抵達城外。
皇上得知,龍顏大悅,立即下令十里錦鋪,親自出城迎接澈王妃。
澈王妃從疫區中大獲全勝,研製出抵制瘟疫的藥方,立下了大功。現時二王爺仍然是生死未卜,但皇上還是十里錦鋪迎接澈王妃,給她最高的榮耀。
舉國上下,能有多少個諸侯貴族能讓皇上十里錦鋪,親自相迎?何況是一名女子,她季清蕪澈王妃是第一個。
季清蕪一見那黃袍加身的皇上徐徐走來,馬上福身行禮:“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清脆的聲音在空中蕩起。
皇上快走了兩步,上前扶起季清蕪,面露慈祥:“孩兒,辛苦你了,父皇重重有賞!”
季清蕪起身便問道:“父皇,母后現在可好?”她一身的風塵僕僕而歸。
皇上那那張滄桑的老臉一沉,輕嘆了一聲:“璃妃她,恐怕是……”
季清蕪不願意聽,連忙打斷道,“父皇,你且放心,兒臣一定會將母后的病醫治好,兒臣帶了姜老御醫回宮,一起研製可以治好璃妃的病。”
皇上重複一遍:“姜御醫?”似乎沉入了往事之中。
“臣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姜御醫跪拜道。
“父皇,便是姜御醫與兒臣一同研製藥方根除疫情的,他功不可沒,他的醫術是兒臣見過最好的一位,母后定不會有事了。”季清蕪扯着皇上的龍袖,讚賞說道。
“能讓璃妃好起來,朕重重有賞!”皇上金口玉言。
“事不宜遲,父皇,我們快快前去琉璃宮。”季清蕪也急了,畢竟那是夫君的母后,亦是她的母后,她去也不想看着親人有事。
“擺駕琉璃宮——”公公仰天一傳。
璃妃聽聞季清蕪回宮,面露喜色,一定要讓祈天雪攙扶她起身,穿衣打扮一番。
人現在早已依靠在門邊張望着,張望着季清蕪可以前來看望她一眼,哪怕是一眼!季清蕪是她寶貝兒子最愛的女人,她如何不上心!
祈天雪一半欣喜若狂,一半擔憂着,她顰眉緩緩說道,“母后,我們還是先回屋躺着,皇嫂一定會來看你的。”輕柔而擔憂的聲音在璃妃的耳邊響起。
祈天雪到底是於心不忍,伸手去撫了一把璃妃那蒼白的面頰,雖施了些胭脂,但那蒼勁還是可見。
璃妃虛弱地回頭,目光依然是看着那院門口,輕輕說道:“我不能隨着皇上十里錦鋪迎接蕪兒,但我還是想早些見着蕪兒——”
“皇上駕到——”一聲後,又是:“澈王妃駕到——”
琉璃宮的人分外激動,是祈天雪拍着手道:“母后,父皇和皇嫂都來看你了。”
“是啊!”璃妃一陣喜悅,握着祈天雪的手力道加重了兩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