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興沖沖回來,卻不見妻子的蹤影,就喚來了身邊的丫鬟來問。
墨菊福身行禮道:“侯爺萬福,今個兒早上,夫人回了孃家。”
蘇錦皺眉,怎麼事先也沒有跟他說一下,就回了孃家。“你下去吧,讓人去準備熱水。”
墨菊的臉微微泛紅,她知道,蘇錦這是要沐浴,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接近主子。可如今,她也想明白了,侯府不是什麼福地,要是繼續呆下去,興許連命都沒有了。
於是,她乖巧行禮退下去,然後吩咐廚房的人燒水。
瑪瑙也在廚房裡,聽到墨菊要燒水,就譏諷道:“喲,這府裡幾時出了一個小姐,現在都什麼時辰,居然要燒熱水沐浴,說出去,丟人不丟人?”
墨菊暗惱,狠狠瞪了瑪瑙一眼,冷聲道:“是侯爺要沐浴,既然瑪瑙姑娘如此空閒,這事,就由你來做。”說着,墨菊狠狠將水盆塞到瑪瑙手中,自個兒一溜煙跑了。
瑪瑙一愣,隨即喜上眉梢。今日,翠玉和珊瑚都跟着夫人回去了,徐四家的又忙着府裡大小事務,分不開身子,墨菊被她氣走了,剩下的那個冷冰冰的白梅,也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今日真的是天賜良機也!
瑪瑙歡歡喜喜吩咐廚房裡的婆子燒熱水,然後讓那些粗使婆子擡着熱水去了淨房。
將一桶桶熱水倒進浴桶裡,瑪瑙還親自伸手進去,掂量一下水溫,等水溫差不多的時候,她就擺好皂莢和換洗的衣衫,拉好屏風。
蘇錦進來,淨房裡一片水霧朦朧,隱約有個丫鬟在那邊收拾着,他剛開始以爲是墨菊,也沒有理會那個丫鬟,更沒有出聲讓那個丫鬟退下去。徑直走到衣架前面,他先除了外頭穿着的一件長袍,然後開始脫裡衣。
瑪瑙的心砰砰直跳,她沒有想到侯爺會當着她的面除下衣衫,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外頭的一些傳聞,聽說,有些大家族的男子,寵幸丫鬟通房的,都是在淨房裡。
這麼一想,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今日氣走了墨菊,倒是讓她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我保跟跟聯跟能。蘇錦並沒有理會瑪瑙,徑直走到浴桶前面,坐了下去。
瑪瑙拿着一條浴巾,羞答答上前給蘇錦擦背。蘇錦閉着眼睛,任由瑪瑙幫他擦背。
在蘇錦沒有成親之前,墨菊幾個丫鬟一直幫他擦背,他成親之後,多數都是由蘇絳脣擦背,有時候,蘇絳脣累了,他就自己動手擦。
瑪瑙擦着擦着,慢慢走神了。寬厚的肩膀,長而有力的雙臂,結實的肌肉,平坦的小腹,這些地方無處不顯示了眼前的男主人是個極爲強健的男子。灑在他身上的那些水,順着那肌膚的紋路迅速往下滑去。
瑪瑙的臉慢慢紅了,她的眼神四處遊移,不敢繼續望着蘇錦的身體,生怕自己忍不住,就會對蘇錦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舉動。
她努力提醒自己,要矜持,千萬不能讓侯爺看輕了自己。
而坐在浴桶裡的蘇錦皺眉了,平日裡,墨菊擦背,從來都不會這樣。力道不但輕了許多,還一直在一個地方拼命擦,這是擦背嗎?
蘇錦回頭,就看到一張素來不喜的臉孔,他沉着聲音道:“怎麼是你?”
瑪瑙聽到蘇錦的聲音,如夢初醒,她低下頭道:“墨菊姐姐有事情辦,讓奴婢來伺候侯爺。”
蘇錦劈手奪過浴巾,道:“你下去吧。”
瑪瑙呆住了,擡起一雙朦朧的眼眸,不敢置信道:“侯爺—”
“下去!”蘇錦不耐煩道。
瑪瑙知道,今日是千載難得的機會,若是她現在就下去,以後,也許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機會,於是,她突然跪下道:“侯爺,你別嫌棄奴婢,奴婢是真的仰慕侯爺,若是能在侯爺跟前服侍,奴婢做什麼都願意。”
蘇錦的眉毛高高挑起,一個賤婢,居然敢這樣說話,真當他蘇錦是瞎子嗎?“你是什麼身份?怎麼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滾!”
“侯爺,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服侍侯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瑪瑙努力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希望能借此得到蘇錦的幾分憐愛。“可奴婢爲侯爺不值啊。”
“不值?!”蘇錦突然覺得自己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替我不值?”
瑪瑙頭伏地,語氣堅定道:“是,爲侯爺不值。”
“爲什麼?”蘇錦反而起了一絲好奇心,“我有什麼好讓你不值的?”
“這件事,奴婢本來是想爛在肚子裡不說的。”瑪瑙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她擡起頭,淚眼朦朧望着蘇錦。“可奴婢無時無刻不擔心,擔心侯爺你被人暗算了去。”4633832
“說吧,什麼人有那個膽子,敢在背後暗算我?”蘇錦露出一絲微笑,在瑪瑙的眼裡,這絲微笑就是鼓勵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卻沒有看清楚,蘇錦的眼裡一片冰冷。
“暗算侯爺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夫人。”瑪瑙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奴婢一直勸夫人,可夫人一意孤行,就是不肯聽奴婢一言。”
“你說了半日,我都沒有聽到一句實質的話。”蘇錦神色極爲不耐,“你有那個水磨功夫,本侯爺沒有。要麼,快點說,要麼,我打你板子。”
聽到板子二字,瑪瑙打了一個冷戰,於是,她咬緊銀牙,道:“夫人曾和人私通。”
“私通?”蘇錦的笑容一下子收斂起來,他從浴桶裡走出來,裹上一件長袍,道:”你再說說,你怎麼知道的?”
瑪瑙故作愧疚的模樣,俯身下去,“奴婢不想出賣夫人,只是夫人做的太過分了。若是奴婢沒有猜錯,今日,她回孃家,就是會那個舊情人。”
“哦?那你知道,誰是她的舊情人?”蘇錦的腦子隱約浮現了一些事情,心中有了一絲瞭然,他居高臨下對瑪瑙道:“今日,你若不說出子醜寅午,就休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