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絳脣聽說了,淡淡說了一句:“知道了,你們也別說出去。”然後就吩咐丫鬟請紫玉過來。
關在屋子裡和紫玉商量了一下,蘇絳脣和紫玉就決定了,一定要給趙文軒一個教訓。身爲蘇瑤的丈夫,明知道蘇瑤不回家的原因,居然一聲不吭到現在,實在是欠缺教訓。
當然,這種教訓要拿捏好輕重,千萬不能將事情逼得沒有迴旋的餘地。雖然說侯府的人有能力找到更好的姻親關係,可誰能保證,下一戶人家就對蘇瑤百分百好?何況,蘇瑤的心眼實誠,怎麼也做不出改嫁這種事情來。
Wшw_ ttκǎ n_ C○
趙文軒呆在客廳裡,遲遲不見有人來,就信步走了出去。
就在他轉過一個長廊的時候,隱約聽到丫鬟嘀嘀咕咕的聲音。
趙文軒這次來接妻子,是因爲母親的意思。其實,之前趙文軒也和母親鬧了幾次,可趙太太非要等着蘇瑤自己回來低頭。
誰想到,蘇太夫人成了郡太君,身份又上了一層,趙太太知道此事之後,就怕事情拖久了,生了變數,徹底得罪了侯府,他們趙家最後一棵大樹也倒下,日後,還怎麼立足京城?可趙文軒對母親這種小算盤,心裡十分反感。對他來說,蘇瑤是妻子,作爲丈夫的他,接回來是應該的,而不是因爲蘇太夫人或者旁的什麼人的關係,他纔來接妻子。可他是個孝順的人,自然不敢忤逆母親的意思。
“你說的是真的嗎?夫人真的想讓姑奶奶和姑爺和離嗎?”。丫鬟甲帶着萬分驚訝的聲音道。
趙文軒停下了步伐,閃到一邊靜靜聽着,他知道這個行爲不夠光明磊落,可他實在很想知道,丫鬟嘴裡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比珍珠還真,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傳出去了。這趙家就是一個破落戶,姑奶奶嫁過去,不過是看在他們趙府不納妾的份上,如今,他們逼着姑奶奶給姑爺納妾,侯爺怎麼吞得下這口氣?夫人也氣得不行,當初明明說好了事情,怎麼出爾反爾?當我們侯府是什麼?”丫鬟乙有點幸災樂禍道,“昨兒個,我就瞧見那個趙太太,看樣子,還不知道夫人和侯爺的打算。”
“姑奶奶不是說不能生了嗎?按理說,趙家納妾,那也是應當的。”丫鬟丙道,“人家趙家也需要香火傳承。”
“姑奶奶能生不能生,這還是一件未知的事情。前些日子,夫人請了一個大夫進來給姑奶奶把脈,就說姑奶奶也不是不能生,需要將養一段時間,興許調理好了,就能生了也不一定。倘若姑爺真的有心,就等上一兩年又何妨?若是姑奶奶真的不能生了,難道侯爺會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嗎?”。丫鬟甲不屑道。“照我說,那趙家分明是輕看了姑奶奶。姑奶奶回來這麼久,姑爺今個兒纔來接,這說明什麼?分明是不把姑奶奶放在心裡,虧得姑奶奶爲了他,差點連性命都不要,這等薄情寡義的人,真真要不得。”
這番話說得趙文軒面赤耳紅,當日,蘇瑤明明可以逃走了,卻爲了自己折返回來。平日裡看着柔弱的她,硬是死死抱住叛軍首領的大腿,阻止了那個人刺死自己。
倘若,當時的蘇瑤沒有出現,趙文軒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慄,只怕自己早就遭到毒手了。也許,在母親的心裡,會認爲這件事是侯府牽連的,蘇瑤護着自己是應當的。可趙文軒卻認爲自己一個堂堂男兒,不能保護妻小,還讓自己的妻子反過來保護自己,想起來就汗顏。何況,爲了自己,蘇瑤才失去肚子裡的孩子,只要想起這件事,趙文軒都深深覺得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蘇瑤。
剛開始成親,趙文軒和蘇瑤並沒有多少夫妻之情,可隨着彼此的瞭解,趙文軒對蘇瑤這個妻子還算滿意。至少,蘇瑤的行爲端莊,和妯娌之間的相處融洽,既不會掐尖要強,也不會搬弄是非,對自己的幾個侄子,都是和顏悅色,從未擺過臉色,性格是軟弱了一點,心地卻是善良的。比起其他驕橫的世家千金,蘇瑤算得上賢惠的那一種。
乍然聽到侯府要和離的消息,趙文軒先是震驚,之後,就閃過不捨,難過,還有深深的懊惱,若是自己之前就堅持來,興許侯府不會動這樣的念頭,如今,只怕侯府的人是打定主意要和離的,難道自己就這樣束手待斃?不行,至少要親眼見到蘇瑤,親耳聽到她的想法,否則的話,他是不會放她離開的。
想到這裡,趙文軒並沒有驚動丫鬟,悄悄轉身,朝着另個方向走去。這條路通向蘇瑤的院子是遠了點,好在隱蔽,容易避過侯府的耳目見到蘇瑤。
趙文軒一轉身,就有丫鬟催促道:“人走了,趕緊給夫人報信去。”她們就是蘇絳脣安排的人,特地來試探趙文軒的,若是趙文軒真的在乎蘇瑤,必定不肯和離,而他若想解決這件事,自然要找蘇瑤來說情。
果然,趙文軒一路暢行到蘇瑤的院子裡,蘇瑤身邊的丫鬟見是姑爺來了,紛紛行禮退下去。不過,趙文軒的心裡全是和離的事情,卻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倘若侯府的人真的打算和離,怎麼可能讓趙文軒見蘇瑤?蘇瑤身邊的丫鬟,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下去,給他們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趙文軒一進屋,就看到蘇瑤拿着針,在縫一件衣衫,他快步走上前,劈手奪過蘇瑤的針線,對蘇瑤道:“走,咱們回家去。”
蘇瑤愣住了,傻傻看着趙文軒,趙文軒以爲蘇瑤動了心思要和離,不由得有點急了,“蘇瑤,你休想和我和離,這輩子,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娘子。”
“和離?”蘇瑤重複道,腦子裡還是沒有辦法把回家和和離聯繫在一處。
趙文軒卻以爲蘇瑤堅持和離,不禁又氣又急,氣得是自己不該聽從母親的話,將妻子撇在孃家裡,急得是侯府的人若是知曉了自己要帶走蘇瑤,只怕不肯讓蘇瑤跟着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