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大結局?(二)

水晶球內部空間。

盻幾怵:“吾曾以爲吾在乎的是幼時承蒙搭救的東家子,再不濟也當屬以身護吾,客死他鄉的‘人劫’書蟲,此時看來吾最在乎果然還是被一羣道貌岸然的修士從吾手中搶走的你,吾拼命想要忘記的恥辱。”

雲牙:(半魔)“我可憐的主人唷!因我被強行獻祭而感到無能爲力差點走火入魔的你,只能選擇割斷記憶忘掉我,才能堪堪保住你那可憐的修爲。啊!我可憐的主人唷!再見已是陌路,記得對人家溫柔點唷!也好對得起你那可憐的自尊心。”

東皇:“我就沒什麼好敘舊的啦!動手吧!”

雲牙:(半魔)“哎吖吖,人家與主人可是還有很多話要說的啦!別打壞了唷!”(張狂嘲笑)

上節:“怎麼不等我?好歹我也是上屆魔尊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沒人理他。

雲牙等人已經開始動手,招招攻向要害。魔尊上節很是生氣,一個起跳直接掐斷中路,巨大魔氣震盪,直接將三人強行震開,而後轉身攻向盻幾怵。雲牙、東皇也不示弱,快速攻向盻幾怵。

盻幾怵妖力全開,渾身炙熱如烈焰披身,如同太陽火神親臨,,其亮度足以晃瞎人眼,熱度足以醃熟人肉。如果說前期的盻幾怵是“火星”,那麼歷過“人劫”,跨過“地劫”的盻幾怵就是高高在上的“太陽”。

木系術法的春季神被盻幾怵完全壓制,半魔雲牙完全找不着機會近身攻擊,稍微找到缺口,也被盻幾怵一個回身踢,輕鬆踹飛。魔尊上節尚有一爭之力,但耐不住持續高溫燒烤。只幾息功夫,三人或多或少都掛了點彩,盻幾怵越打越興奮,囔囔着再來。

雲牙三人心中盤算着,持續高強度維持烈焰必然會快速耗光精丹靈力,到時便是反擊之時。三人互相暗示敲定主意,採取車輪戰,一人攻擊,二人蓄力。但不想盻幾怵哼笑一聲,直接猛然起跳,破出結界,不作半點停留,如流星一般,劃過山月遺風地界。

黑化書蟲直接被融化的水晶壁碎片刺瞎一眼,痛呼出聲,強忍恨意,昭告天下人族、昆妖捉拿盻幾怵。魔尊上節、半魔雲牙、春季神東皇分頭尋找盻幾怵。

被遺忘的書蟲呆瞪在原地,無聲痛哭。……根本沒打算救我,嗚嗚~。

書蟲:(黑化)“可惡,還是小瞧了她。”(被刺瞎的右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明)

……

蒼朮觀後院,果蔬枯萎,一片蕭條。八歲稚童舀着清水澆灌枯藤,順便舀了一勺澆到自己頭上,天真無邪,可愛至極。

盻幾怵:“阿囡。”

八歲稚童尋聲望去,半人半樹的醜態也遮不住他清純的眼瞳,紅彤彤的心臟放在木質纖維的半邊身軀裡,一下一下,有規律的跳動着。左腳是根,觸地即生根,每走一步都要承受斷根生根之痛,不過阿囡似乎已然習慣。他正是春季神與妻子阿囡的孩子。

阿囡:“你是……哪位姐姐?”

盻幾怵:“你二姐,盻幾怵。”

阿囡張大了嘴巴,望向菜地中央鼓起的墳包,不敢置信。旁邊還豎着一塊佈滿苔蘚,依稀可辨明字跡的木板:蒼朮二弟子盻幾怵之墓。墳頭枯草一堆。

盻幾怵:(扶額,抓着阿囡的衣領怒吼)“你把吾的墳墓當肥堆?!”

阿囡:(眼眶抖落大滴的水珠)“嗚哇哇~,是三姐姐說我要自立根生,大姐姐說我要開墾菜地,四姐姐說怕你孤獨,五姐姐說種你旁邊能長得快。”

盻幾怵:(內心梗塞到噴血)“那你六姐姐說什麼?”

阿囡:“六姐姐說種出來都不一定能吃。”

盻幾怵:(六竅出血)“七姐姐呢?”

阿囡:“七姐姐讓紙鶴傳話說,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從墳頭爬出來的,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啦!小哥聽到後直接笑到四肢抽筋!”

盻幾怵氣的七竅生煙,跟雲牙三人打架也沒傷到這地步。

盻幾怵:“你知道還把菜種吾旁邊?!連雜草都丟吾墳頭!”

阿囡:“地下冷,給二姐姐多蓋層。”

盻幾怵:“……”。

還能說什麼?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

這邊,東皇通過遍佈澄元的植物探索到盻幾怵逃往蒼朮方向,雲牙也嗅到了盻幾怵的味道,魔尊上節從七星瓢昆妖處知曉大概方位,先後趕到蒼朮觀。

東皇第一眼便瞧出阿囡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阿囡見到陌生人很是驚慌,抱住盻幾怵的腰不肯撒手,以爲把臉埋進盻幾怵的肚子裡就可以裝作看不見。

東皇:“阿囡?!我是你阿爺!莫要認賊作父!”

阿囡:(驚訝,偷看一眼又重新閉上)“不是。我阿爺義薄雲天,他是天地神使,孕育萬萬生靈,受萬人敬仰。黑不溜秋的小毛賊竟敢冒充我阿爺,臭不要面!!”

東皇震驚。

看戲的上節和雲牙,忍不住想笑,咋辦?

盻幾怵:“阿囡,他確實是你阿爺。”

阿囡:(擡起頭,眼淚傾盆而出,委屈)“我不要。我阿爺義薄雲天,他是天地神使,孕育萬萬生靈,受萬人敬仰。”

(頭頂着盻幾怵的肚子,涕泗橫流) “長得醜就算了,受盡他人嘲笑也就算了,沒娘疼沒爹愛那都沒什麼,我不在意的,一點也不在意的。我好歹還能騙騙自己,我的姐姐哥哥們個個頂天立地,驍勇善戰,而我阿爺是神,是世間最厲害的神!……可是,可是你這麼厲害,你爲什麼找不到我?是你不想找,還是你根本沒想起來!!”

阿囡對着東皇吼,盻幾怵一個手刀將阿囡劈暈,阿囡眉心縈繞黑氣,是因怒火攻心,空氣中的魔氣趁機引導入體,竟顯現出入魔之相。

東皇:“盻幾怵,你居心何在?”

盻幾怵:(仰頭)“只爲告訴你,你到底有多卑劣?哦!忘了說,吾乃新一屆春——季——神。”

神蹟烙印顯現眉心,神脈凸顯至臉頰、軀幹,周身散發神光,所到之處魔氣消散。上節、雲牙、東皇三人被迫後撤。阿囡身上黑氣消散。

歷過二劫的盻幾怵與第三世盻幾怵融合。不踏凡塵;不遇東家子;以一己之力勸退百家修士,逼退世間殘存黑瘴,雲牙從此一生無憂,“雲頂天宮”只是一個地名;遇長冬日,白滿川上山求援,盻幾怵坐搖椅,只一個響指,天空便多了一輪烈日,道聲夠麼?(繁茵彩嘴角抽搐,可惡被她裝到了)。往後的烈日焚城自然不再有。東皇如願以償,老而有死,神光降臨盻幾怵,新一代春季神誕生。每一個人都有了最好的結局。

而東家子找盻幾怵暢談後,發覺她心存大愛,眼有生靈,悔不當初。

東家子:(只想告訴她)“阿盻,我不是你的劫。”(有慶幸,但更多的是遺憾)

盻幾怵:(眼印長虹)“我知道。”

見你之後,我眼中再無江山美景。書蟲死後,我眼中有了天下生靈。

人總是貪心不足,擁有時不懂珍惜,失去後嫌你愛我愛的不夠多。

但值得驕傲的是,我曾經擁有過一顆太陽。

……

水晶球內部空間。

魚半郛對陣黑化魚半郛。

魚半郛:“立志心存大愛的你,爲什麼要選擇入魔?”

魚半郛:(黑化,感慨)“天真無邪的你,爲什麼每一世都一樣?”

兩個人照鏡子一樣互相吐槽。對對方的實力倒是絲毫不小覷。

魚半郛:(掐訣)“虛定之術!召,天火流擎!”

眼前白紙自動摺疊成人形,以紙人爲靈泉幻化出火紅色靈霧凝聚成盻幾怵的虛影,一聲“得令”,朝天穹開裂處揮手下落岩漿水流,和暴雨般密集,融入腳下平靜的一望無際的水面。

魚半郛:(黑化,斗篷翻飛)“虛定之術!召,冰天棱鏡!”

同樣的招數,以紙人爲靈泉幻化出冰藍色靈霧凝聚成羨凊溪的虛影,只一擡腳蹬地便憑空自上而下升起一面碩大的冰棱鏡。

魚半郛:“召,青旋長矛。”

魚半郛:(黑化)“喚,花刺雙槍。”

兩人近身交戰,思維路數,進攻方式和角度幾乎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

魚半郛:“光之術法,凝光成線!有光在的地方即可揉成堅不可摧的絲線,身體內部也可以有哦!”

絲線折射着光,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威壓。從黑化的魚半郛體內抽出的帶血絲線更是一舉一動牽動着臟器,彷彿下一秒就要捏爆內臟。整個空間就像置身在蜘蛛巢穴一樣可怖。

魚半郛:“你黑化的理由是什麼?我實在是想不出。擁有可敬的師長,與姐妹們嬉笑打鬧的恬淡生活,最近還迎來了八弟般騙玉的到來。一切都那麼美好,你有什麼可黑化的?”

魚半郛:(黑化,苦笑)“呵!你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這難道不夠我瘋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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