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七三 改造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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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威只是交給了自己侄子一句話,但是最終證明,這句話非常管用,李君度在聽到這句話後與兒子抱在一起哭了許久。其實李君威讓侄子告訴李君度:爺爺對我說,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但李君威並不認爲自己說的是假話,他與父親心意相通,知道那個剛強男人是真的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大兒子,但是他的性格又制約了把這句話說出來,而通過孫子的口說出來,也算是了卻這個不大不小的心願。

當李君威爲了侄子的前程而算計自己大哥的時候,李君華卻是駕臨鳳陽城,並且在這裡見到了他所掛念的一個人,大明王朝的最後一個皇帝,舅父朱由榔。

在李君華登記十週年的時候的,他對昌平戰犯管理所的戰犯進行了最後一輪的特赦,經過了二十年的改造生涯,當時的戰犯管理所裡還只剩下了四十多戰犯,絕大部分都是死硬分子,也有少數是身份特殊的,其中就包括了兩位皇帝,大明的末代皇帝朱由榔和大清的皇帝福臨,當然,福臨出家日久,人稱無色禪師。

而最後一次特赦之後,已經成爲無色禪師的福臨選擇留在了京城,原本已經告別紅塵,六根清淨的無色禪師再次迴歸了俗世,他加入了帝國設在北京的文史機構,參與編修明史之中的滿清部分,尤其是順治一朝他親身經歷的部分。

“他總是與人爭吵順治朝的得失,每每吵到關鍵的時候,總是對人說:那些都是我當皇帝時親身經歷的,當然是以我說的爲準。而那裡的人也總是調笑他,說:你一個皇帝懂什麼修史!雖然吵鬧不休,但是文史閣的人對禪師還很尊重的,而且禪師學習了藏文,他可以翻譯許多藏傳佛教的經文,就連宗教局的人都會去求教於他,雖然禪師已經不太像禪師,但無色的日子過的很充實,只是他仍然放不下他在昌平城外種的那些田畝,總是希望在北方全面的推廣小麥與高產作物的兼種工作.........。”

而剩餘的死硬分子則主要是愛新覺羅和一些八旗滿洲的權貴,但都是垂垂老矣,行將就木,有人到死也不承認罪行,比如索額圖,有人還把改造當成了對帝國的一種抗爭,用最後一點信念固執己見,當特赦之後,他們全都被遣散回了家鄉,因爲大部分是滿洲人,所以大部分人回了赫圖阿拉,但是卻發現,在滿洲人聚集的土地上,他們的生活卻不如在漢人的‘監獄’裡,他們要忍受着各種鄙視和白眼,甚至有人視之爲仇人。

最終還是理藩院在吉林城外的鄉下購置了一座農莊安置了他們,但是出人預料的是,這些人第一件工作就是修築牆壁,不是城牆,而是圍牆,他們似乎習慣了圍牆裡的生活,不願意生活在沒有牆壁的農村,而原有的房屋和生活設施被重建或者改造,他們也沒有一人一屋,而是繼續過着住集體宿舍的生活,每天按時起牀洗漱、運動和吃早飯,二十年的改造生涯形成的習慣已經浸入的骨髓,以至於脫離了這種生活方式就難以安穩生活了。

“.......他們沒有引發什麼變亂,就是在自己建造的圍牆裡做着自己過去二十年一直在做的事情,吹毛求疵,或者說雞蛋裡挑骨頭,他們喜歡收集一切的報紙,做剪報然後開會討論,從中挑選出帝國民不聊生、貪官橫行、窮兵黷武等等的負面新聞,這一切和他們在管理所的時候一模一樣。

水災或者旱災、蝗災就會被他們解讀成皇帝的失德,邊疆地區的叛亂就會被看做是藩政盡失民心,偶爾看到帝國剿滅白蓮教等邪教團體時,他們也會將之視爲是帝國內政的不穩........。

更有意思是去年的年末,他們通過吉林綏靖區、理藩院專門向皇帝上了奏章,痛斥皇帝施政不仁,說什麼大不如以前的話語,皇帝着人詢問,這些又不正面回答,還是花錢買通了給其送糧的老農纔是知道,這些人在戰犯管理所時,按照規矩,每年年末皇帝都會賜予活豬、活羊等年貨作爲恩賞,這是太上皇當年就有的,而自從他們被特赦之後,兩年都沒有任何恩賞下來,被他們視爲皇帝的不仁,卻不想他們已經不是改造中的戰犯,早已沒有了這樣的政策,但理藩院派遣去的人怎麼都解釋不清楚,最終還是送了兩頭肥豬去,纔得到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評語.......。”

在鳳陽城的藥廬之中,李君華一身平民打扮,坐在椅子上跟自己的舅父聊着天,知道舅舅喜歡聽過往‘同僚’的故事,李君華着意說了許多,不光朱由榔聽的津津有味,就連看病的老百姓都覺得有意思,好像在說什麼有趣的故事,而這些已經經歷了二十多年安穩日子的老百姓似乎也忘記了當年的仇恨,或者說已經沒有什麼咬牙切齒的必要了。

朱由榔被特赦出了昌平之後,沒有選擇留在京城,也沒有按照太后的安排去申京享福,而是返回了並不是他家鄉的家鄉,朱明祖宗龍興之地的鳳陽,開了一座青天藥廬,成了一個坐診的大夫。朱大夫也成爲了鳳陽城裡遠近馳名的人物,爲人和善而且醫術高超,還很有醫德。

當年當傀儡皇帝的時候,朱由榔喜歡讀書、修書,按理說出來後他該進文史閣修史的,可是他沒有,在改造的日子裡,朱由榔還有兩個愛好,種花植草來修身養性,開方抓藥濟民救世,尤其是學醫,管理所裡不少人就懂這個,因此跟人學了不少,他又遍尋醫書,自學了一些。而醫學也是他與好友無色禪師共同的愛好,只不過在被特赦之後,二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好了,諸位鄉鄰,今日就到這裡吧,這是我家外甥,來了客人,今日就不坐診了,明日再來吧。”朱由榔收了針,對着衆人說道,其實這話他已經說了幾遍了,從中揀選出了一些必須當日看的病人看了,鄉親們不走,反而越聚越多,一來是想看看朱大夫的親人是什麼樣人,二來也是李君華的故事講說的吸引人。

李君華也是連忙閉嘴,幫着舅舅收拾桌上的東西,人羣這才意猶未盡的散去。待關上門,朱由榔問:“今日想吃些什麼,後廚倒是還有菜,你會做飯嗎?”

“還是不會。”李君華說道。

“還是君子遠庖廚的迂闊性子,改不了了。”朱由榔道,說着挽起袖子,準備開始做飯,李君華說:“舅舅,我已經着人在館子裡定了菜,不用忙活了。”

朱由榔早就養成了和順的性子,也就坐下來,笑着說道:“也罷,反正也不是我花錢,白吃了你二十年的飯,今日再吃一頓也不妨事。”

“其實母親還是想讓您去申京,早已安頓好了,您在那裡不也一樣可以治病救人嗎?”李君華問道。

朱由榔卻是說道:“申京地溼,而我關節不好,還是莫要去了,這段時間過了,我準備去一趟北京,見一見無色禪師,前些時日我與他通訊,他在文史閣裡說話沒有人聽,有些舊事還需要我出面作證,我本不想摻和這種麻煩,但畢竟也是老朋友了,不幫一把也說不過去。

你母親若是想我,就與我寫信就是,寫信無濟於事,就來鳳陽看一看也就罷了,新朝從來就沒有那許多規矩,你父親不是常常出宮,往來於江浙一帶,年年要去西湖看景,去蘇州賞月嗎?”

“我也勸過,也是無用。”李君華搖搖頭,又說:“這一次西巡,向北轉一圈,一來是看看舅舅,二來也是主要的,看看淮河工程。”

“你來找我,也是爲了從我口裡問到些時弊吧。”朱由榔道。

李君華點點頭,而朱由榔說:“若是我說給你聽,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舅舅這是哪裡話,您直接吩咐就是了。”李君華笑着迴應。

而朱由榔則是說道:“你能否以皇帝的名義請我去行宮一趟,就說給你診病。”

“這又是爲何呢?”李君華問。

朱由榔卻是不回答,只是問李君華辦還是不辦,李君華自然沒有二話,直接命人去行宮拿行頭,準備儀仗,而餐館送來的餐點也是被分給了四鄰,不多時就有侍從官前來宣旨,帶來車駕,把青天藥廬的朱大夫宣去了行宮,惹的周圍人一陣側目。

李君華讓人打探,纔是知道,朱由榔在鳳陽城很有名,但是同行相輕,畢竟朱大夫的醫術並非家族傳承也不是什麼大家徒弟,主要來自自我摸索和選取百家,鳳陽的大夫都說大家找朱大夫看病是因爲他不收錢或者收錢少,而不是醫術高超,而朱由榔雖然性格和順,這卻是拿他的畢生所學開玩笑,很是不爽,如此被詔去行宮看病,連皇室都信任,那醫術自然是了得的。

而且朱由榔年紀大了,已經開始著書立作,傳承醫術自然也需要一個好名聲,他不想去爭取炒作,也沒有這個腦筋,如今利用當皇帝的外甥一番,也算是他最大的蠅營狗苟了。

而朱由榔到了行宮,倒也沒有隱瞞,把這些年在鳳陽的所見所聞說了個通透,特別是當初挖掘淮河蘇北入海道的時候,徵發了安徽和江蘇兩省上百萬的民工,朱由榔還以大夫的身份在勞工營之中進行義診,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更爲詳細了。

淮河治理工程雖然已經到了首尾階段,期間李君華也命令各法務和督察機構,甚至安全局進行了監督,查辦了一批貪墨、瀆職的官員,但是這種事是查不清,掃不乾淨的,在朱由榔的口中,李君華又知道了更多的內情。

但是不管怎麼說,淮河治理工程進行的非常順利,大體上也算是完成了原定的目標,蘇北入海道不僅是讓淮河擁有了自己的入海通道,這入海道還成爲蘇北地區的農業的灌溉總渠,爲蘇北地區農業,尤其是棉花和花生兩種經濟作物的種植和推廣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而淮河擁有自己入海通道後,黃河也順勢改道,從山東入海,自此黃河水不再衝刷淮河的下游地區,雖然北方的運河因此逐漸失去了航運功能,但是南方的運河,尤其是江蘇境內的卻是重新煥發的青春,更重要的是,蘇中地區終於沒有了懸在腦袋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可以放心的發展。

以往黃河奪淮入海,加上大明王朝對治河的政策失誤,導致的結果就是,蘇中地區是被放棄的,任由黃河在此改道沖刷和泥沙沉澱,導致蘇中大部分地區的農業都沒有辦法發展,往往剛剛把農田建立起來,黃河就改道過來,把一切的努力全都化爲烏有。

但是現在是好了,黃河已經從山東入海,淮河也基本被馴服,蘇中地區已經沒有任何河水的威脅,可以安穩的開墾和發展了。

“只是沉入水底的大明祖陵卻不能在現世了,我問過了一些水利方面的臣工,要做到這一點很難,要對湖泊和淮河進行大規模的改造,而當地的百姓說,除非有百年一遇的旱災出現,否則也難以現世。

母親一直記掛着這件事,但孩兒終究在這上面不能讓她如願了,若是再動淮河,實非安徽江蘇兩省百姓之福,母親還以爲淮河修好之後,可以給祖陵遷墳,另做祭祀呢。”李君華有些歉疚的說道,他也知道,正是這個原因,太后遲遲不願意來見朱由榔,朱由榔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孩子,根本不用這樣,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改朝換代了,你身上有朱家的血脈,讓朱家得以繼續祭祀已經非常難得了,我們朱家面對韃虜進攻的時候,沒有守住百姓,沒有保住祖宗,又怎麼會把責任推卸在你們的身上呢,你做的已經足夠了,非常夠了,不要爲此而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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