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原來你暗戀我
西月漣依言傾身,垂頭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皇甫長安頭上的插着的玉簪,霎時間就把另半張臉上的面具碰了下來,青絲飄揚之中,一張傾城絕色的面容就那麼毫無遮擋地呈現在了面前,立時把南宮景鸞的一雙狗眼看直了!
艾瑪,從小被人誇俊俏,沐浴在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南宮景鸞早就已經習慣了被人吹捧,平時也就是在遇見太子和璃王的時候,稍微有那麼點兒鴨梨。
但太子和璃王都是宮中之人,見多了之後便就磨平了最初的驚豔,而眼前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炒雞大美人,不說是尋常女子,就連他這個皇城第一正太見了,都不得不承認……丫不僅長着一張完美無缺的臉,就連氣質都是辣麼的高蹈出塵,堪稱仙人之姿!
只不過,在視線無意間瞥見西月漣身側那張笑得極端奸詐陰險的面龐上,南宮景鸞不免生出了幾分疑慮,十分懷疑——
這……折菊公子是那個大美人撿來的吧?!一定是撿來的吧?!
雖然長得是有那麼幾分肖似,但就氣質而言,簡直就是霸王花和空谷幽蘭的區別有沒有?!
提着眼皮,南宮景鸞狐疑地瞅着皇甫長安一臉猥瑣地湊到西月漣的耳邊,擡手捂着嘴巴,神神秘秘地跟他說些什麼。
豎起一雙兔耳朵,南宮景鸞集中精力想要聽清楚一點,只可惜兩人離得有些遠,皇甫長安說話又很小聲,等他動了兩下耳朵試圖靠近的時候,皇甫長安就已經把話說完了,只笑盈盈地直起身來,朝西月漣揮了揮爪子。
“好了,就這些!爹你快去快回,麼麼噠!”
西月漣眉眼微彎,回了皇甫長安一個淡若春風的淺笑。
“放心,這次一定撂倒他,呵……爹去去就回,你安心在王府養傷,有爹在沒人敢欺負你,麼麼噠!”
南宮景鸞:“……”
導演!本世子有話要說,你不覺得這個“麼麼噠”很違和嗎?!折菊公子這麼說就算了,那天仙一般的爹爹,腫麼說也應該高冷一點好嗎?!
正暗自腹誹着,一轉眼便見西月漣起身要走,南宮景鸞眸光微動,竟是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
“哎……等等……你的面具……”
西月漣垂眸,淡淡掃了一眼拿着那半截面具遞過來的皇城第一小正太,只不溫不火地哼了一聲,道。
“你若是喜歡,就自己留着吧!”
說着,即便邁開步子,擦身從南宮景鸞身邊走過,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彷彿他是個再尋常不過的路人甲!
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漠視和冷落,南宮景鸞在嬸嬸地感受到了那股子逼面而來的高冷氣息後,不免有種極大的落差,似乎多少能體會到一些……玲琅公主在面對着他的時候,那種悲慼而又失落的心情了。
“喂喂?看什麼呢?!”
看到南宮景鸞傻傻的盯着親爹大人消失的方向發呆,皇甫長安忍不住擡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爾後於眼尾挑起一絲探究的弧度。
“話說……你該不會是對本公子的爹爹,一見鍾情了吧?!”
南宮景鸞這纔回過神來,對着皇甫長安眨巴了兩下烏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無辜而無知的神態。
“什麼是一見鍾情?可以吃嗎?”
見他沒有立刻否定,皇甫長安頓時心中警鈴大作,趕緊拔高了嗓門跟他強調申明:“少跟本公子裝傻,你給本公子聽好了!那是本公子的爹,不準跟本公子搶,不然本公子嫩死你!要拼爹神馬的,你自己找別人去!”
“哼!”嘟起嘴巴不快地哼了一聲,南宮景鸞撇開視線,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不搶就不搶,本世子纔不稀罕!”
默了一陣之後,南宮景鸞還是有些不爽,總覺得心裡面藏着一個疙瘩,下意識拿餘光偷偷掃了皇甫長安好幾次,看得皇甫長安一陣不自在。
“你眼睛抽了啊?幹嘛老是對本公子眨眼?你以爲你對本公子放電,本公子就會把爹分你一半嗎?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雖然本公子很同情你這麼小就沒了爹沒了娘,但爹爹這種東西就跟女人一樣,是不能跟別的男人分享的,懂?!”
南宮景鸞臉色一垮,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立刻挪開了視線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走了開。
“誰要你的爹了,都說了本世子不稀罕……”
那廂,皇甫長安還在叼着狗尾巴草哼哼:“想跟我搶爹?哼……門兒都沒有……不,門縫都沒有!爹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南宮景鸞繼續默默吐槽……什麼嘛,不就是個爹而已,看得比娘子還嚴,至於嗎?!
因着鬧了這樣一出分歧,南宮景鸞就沒再回來過,沒了他在身邊嘰嘰喳喳,一整天下來皇甫長安不免覺得有些無聊,再加上兩隻腳的腳踝都扭傷了,行動不太方便,也就沒那個心情出門閒逛……思來想去,皇甫長安還是覺得找璃王來解悶是最好的選擇!
“喂,站在門口的那尊門神……對,說的就是你,不要看別人了,進來一下!”
擡頭對上皇甫長安擡得高高的手指,典獄長頓時臉色一沉,一萬個不情願地邁步走進了屋子裡,繼而在離皇甫長安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幹什麼?!”
“去,”揮了揮手手裡的香蕉皮,皇甫長安斜臥在軟榻上,各種頤指氣使,“把璃王給本公子叫過來,就說本公子找他有事兒。”
擡眸看向天花板,典獄長負手而立,一臉漠然。
“不去!”
“喲呵,才半天的功夫你就長志氣了?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挑着眉梢,皇甫長安緩緩坐了起來,一邊把玩着手裡的香蕉皮,一邊半眯着眸子盯向典獄長,笑得不無奸詐,“竟敢跟本公子叫板,你是脫衣舞沒跳夠,還是想出門繞着皇宮裸奔三圈?嗯?”
典獄長剔着劍眉,冷冷地回視她:“你以爲本獄長是傻子嗎?被你騙了一次,怎麼可能還會上第二次當?”
“呵呵……是嗎?”
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皇甫長安微微拉開袖子,爾後……手一抖,趁着典獄長開口說話的剎那,把一顆藥丸彈入了他的口中。
半盞茶之後,南宮璃月款步走到皇甫長安身邊,順着她的視線看向院子裡那個窩在地上一邊扭動一邊撕自己衣服的黑影,不由微蹙眉頭,問了一句。
“那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典獄長啊!”
“他在那裡幹什麼?”
“撕衣服啊,你沒看到嗎?”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皇甫長安頗爲惋惜地搖了搖頭,爾後嘖嘖嘆了兩聲,“沒想到啊,看起來辣麼儀表堂堂威武霸氣的典獄長,竟然還有這種不爲人知的癖好?!果然啊,紫宸確實是個神一般的風水寶地,多人才多奇葩……對了,什麼時候你也跳個給本宮看看,嗯?”
面無表情地白了皇甫長安一個死魚眼,南宮璃月一揚袖子,轉身進到了屋子裡,不再搭理院子中那隻被餵了奇怪藥丸的脫衣狂魔。
見他進了屋子,皇甫長安立刻一蹦一跳地跟了進去,湊上前問了一句早就想問的話。
“東方國師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天天在陛下身邊吹耳邊風,多少人巴結還來不及,可是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屑?而且,能給東方國師做女婿,不是很好嗎?有這麼一個手眼通天的岳父大人可以抱大腿,還怕鬥不過太子?雖說跟嘉荷郡主那樣的女人成親是有點掉檔,但不管怎麼說……數遍整個紫宸,也沒有比東方國師更適合當你岳父的人了吧?”
“哼,你還好意思說這個!嘉荷郡主被你踢斷了兩根肋骨,本來就平平的地方現在更加凹進去了,若是本王真的娶了一個胸塌面醜的女人,豈不是成了全皇城的笑話?”
“啊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可以歧視殘疾人呢?再者,你只要想想,你娶的是東方國師那個岳父,而不是嘉荷郡主那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不就可以了嗎?”
“照你這麼說,本王不如直接跟東方國師成親,來得更加簡單明瞭?”
笑眯眯地拿視線在南宮璃月那張妖孽萬狀的面龐上掃了一遍,皇甫長安微微頷首,表示十分贊同。
“本公子覺得……以璃王你的資質,東方國師肯定不會拒絕的……”
話音落下,南宮璃月又是一記死魚眼,意識到跟皇甫長安爭辯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即便沉聲哼了一句,算是回答她先前的那個問題。
“東方國師野心勃勃,怎麼可能會僅僅滿足於一個國丈的身份?他之所以拉攏本王,不過是爲了將本王當成他的傀儡罷了。”
聞言,皇甫長安微一挑眉,俯身湊了過去,小心地開口。
“那你爲什麼還要跟太后請婚?難道是因爲……我?”
南宮璃月不鹹不淡地回了她一眼。
“你想多了。”
“不然呢?既然你不想跟東方國師合作,爲什麼又要那麼做?……嗯?不說,本宮就當你是默認了?”睜大眼睛湊上去,見南宮璃月越是不肯解釋,皇甫長安就越是得意,“啊哈哈!原來你暗戀我,早說嘛!什麼時候開始的?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