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推辭,俞曉芙將紙袋直接塞我懷中,“明天穿着它去迅馳,我也送不出像樣的禮物,這已經是我店裡最貴的一件了,”她說着又轉過身,將櫃檯旁掛着的一隻珠光銀的真皮手袋取下來,從裡面倒出一管口紅一盒粉餅,然後將手袋遞給我,“包是我上個月去杭州開訂貨會買的,當時跟我一起的有幾個老闆娘,被她們一慫恿,一下就去掉我幾大千,回來後越看越不像我這種粗人用的,現在送給你,總算是物盡其用,你別嫌舊。”
我鼻子有些發酸,“曉芙……”
她馬上止住我,“別說那些沒用的,我可不是白給你,將來還給我,要帶利息的。”
我笑着點頭,當場將自己隨身帶來的帆布包裡的東西倒出來,直接裝進手袋裡。
之後,我拎着戰利品和俞曉芙一起去了一家新開不久的叫“漢唐府”的中餐廳。
這裡環境真正不錯,假山流水,亭臺樓閣,雕花復古的走廊與餐桌椅,就連音樂都是古琴彈奏的《春江花月夜》,一進門就有種清雅之氣。
我們在臨窗的位置坐下來。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低聲道:“一頓下來得花不少錢的吧?就我們倆個,你何必破費?”
“你呀,”俞曉芙看我一眼,“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社會學老師,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在家時,哪怕頓頓吃鹹菜,那是你的事,但出門吃飯,你以後一定要挑好的環境,跟你的氣質外形以及身份相配的環境……”
我忍不住笑,“我哪有什麼身份?”
“別打岔!我在說正經的!”俞曉芙正色道:“好的環境可以認識更好的人,在家裡隨便你怎麼窮酸沒人知道,但出門在外,一定要拿出點派頭來,就算是以後出差,汽車火車什麼的少坐,最好是飛機,這是一個看錶象看外在的社會,你以後就知道了。”
何用以後?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有穿着藕荷色傳統中式對襟短旗袍的女服務員上來遞上菜單,俞曉芙點了幾樣,等服務員離開後,她突然神秘地說道:“你知道嗎?昨晚何自遠打電話向趙培林打聽你了,還問你家都有些什麼人,我覺得他對你很有興趣。”
我瞪她一眼,“別胡說,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上司打聽一個新員工的家底,應該也沒什麼不妥當的。
“我第六感一向很靈的,”俞曉芙笑得狐媚,“不染,你雖然比我長得好,但這方面我絕對是你老師,以後慢慢教你怎麼對付男人,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的。”
“別,”我連連擺手,“把你這份心思用到趙培林身上得了!”
拜託,我是什麼身份?何自遠又是什麼身份?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退一萬步,就算何自遠真對我有興趣,我對他可沒興趣,有錢男人哪有真心的?何況還長得那樣好!最重要的是,將來我跟羅傑怎麼相處?那不是難堪的笑話麼?
(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