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雨和紫靈珠有了刺球做的水囊,他們再也不怕乾渴,但凡覺得有些炎熱,就取出刺球水囊,喝上一口刺球的汁液,便覺得通體涼爽。
兩人這回再不遲疑,一路前行,盯着炎熱而進。
走不多時,兩人便見前方的一片林子裡,一片焦土只裝,似乎是被火燒過一般。
黑土上還冒着青煙。
柳孤雨對紫靈珠道:“真是奇了,怎麼這裡還有山火。”
紫靈珠冷冷一笑,“妖魔之地,不見天日,哪來的山火,八成又不知是什麼妖魔作祟。”
柳孤雨點頭,“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小心些。”
兩人緩緩前行,越往前走,地上越燙熱,有些樹木還掛着火苗,越往前方看去,火勢越盛。
柳孤雨皺眉道:“這往前走,不走入火海了?其他地方,也沒見有路,這難不成是個死衚衕?”
紫靈珠也納悶道:“我們只顧着往那妖王魔尊怒吼的方向走來,卻哪裡知道這路是不是通路。難道我們真走錯了方位?”
柳孤雨道:“走錯了方位,也不打緊,不如飛過去。”
紫靈珠點頭,“到可以試一試的。”
於是兩人騰空而起,打算飛過這片火林。
但是兩人飛到那火林的上方,卻被火林中冒出的滾滾濃煙,嗆的沒法子呼吸。直咳嗽不止。
兩人強行往前飛了一陣,實在不知道前方還有多長的距離才能飛出濃煙,二人被嗆得眼淚鼻涕長流不止,咳嗽不停,實在難受無比,支撐不住。二人又試着往天上飛去,想飛出這片濃煙,飛了許久也到不了頭。
沒法子可想,於是兩人手拉着手,便往下落。
哪裡知道底下正好是騰騰大火,燒的正旺。柳孤雨和紫靈珠哪裡能落的下去。
見此情形,紫靈珠對柳孤雨嚷道:“這回沒辦法了,真要你用水系道法的道術,將這火勢壓住纔好。”
柳孤雨見狀,知道也沒什麼辦法了,於是伸手從。乾坤袋中,取出刺球水囊,將裡頭的汁液到了些在手中,而後,他口中唸唸有詞,之後,翻手將手中汁液對着底下的騰騰大夥澆去。
他手中的汁液,並沒有多少,但是他口中唸唸有詞之後,翻出去的水卻如江河瀉地一般,將地上林中的火給澆熄了一大片。
紫靈珠見狀,道:“這就是當時水系道宗的文士傳你的道術?”
柳孤雨嘿嘿一笑,“這就是水漫金山之法。一滴水可化作大江大河”
紫靈珠笑道:“你這哪是水漫金山,你這是水漫火林。”
兩人看水系道宗的道法用於滅火,正好合適。
於是兩人落下雲頭,站到那被澆滅的林中。雖然這一片的大火被澆熄了,但是濃煙依舊滾滾朝天。
兩人在林中掩住口鼻,認準了方向,快步朝前飛奔。
奔了一陣,忽然他們二人的周邊被澆熄的樹木,又慢慢重新燒了起來。
柳孤雨和紫靈珠越往前跑,越陷入越來越熱烈的大火之中。
兩人都覺得十分奇怪,被這滔天大水澆滅的林火,怎麼會自己又自然而然的重新燒了起來。
兩人跑到實在沒法子再往前跑了,四周都是大火,若是再不處置,他們兩人就要被燒成焦炭了。
於是柳孤雨沒法子,只得再次聚水成河,將前頭一大段路途上的火勢澆滅,開出一條熄火的通道。
但是又走了不多久,前後左右便又是一陣火起。
如此反覆了三五次,柳孤雨有些煩惱,紫靈珠也覺得十分怪異。
就在柳孤雨第六次想要使出水漫金山之法,滅除前頭的大火之時,忽然聽見前頭有人用尖細喉嚨大吼,“是誰在我火林中搗亂,滅我神火?”
柳孤雨和紫靈珠正一心一意的要往前滅火行進,哪裡知道半道里從火焰之中忽然冒出這麼個聲響。
都嚇了一跳。
不過一驚之後,兩人到舒了口氣。
若是總是這樣大火滔天,反覆延燒,卻找不到因由,他們定然十分煩悶,沒來由的跌入火海,難以突圍。
這回被這聲音一喝,雖然沒有防備,被嚇了一下。但是卻找到了這大火的起因,看來那說話之人,便是放火的首患。
柳孤雨對着那聲音發出的方向答道:“什麼神火、爛火,縱火燒山,乃是大罪孽,你還有理了麼?你是何方妖孽,怎麼在此地縱火?”
那尖細聲音聽了這話,到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你們是外來的小妖,居然連我都不識得,這片林地,乃是我的領地,自我來此之日,便每日大火不斷。燒了柴草燒樹木,燒了樹木燒石土,總之大火不斷才合了我的心意,你們兩個外來的小妖,居然不知用什麼邪法,敢破我的火勢,小心我講你們燒成灰燼,看看你們還敢犟嘴。”
這聲音才落下,忽然之間,在那聲音旁邊,想起另一個聲響,“火力師祖,你要給我們的徒子徒孫報仇啊,我一路盯着他們進入我們妖魔之地,我知道,他們就是剪除我無數徒子徒孫的大仇敵。當日,他們在埋骨坑,也是用大火燒死了無數鼠輩,今日您一定得給他們報仇,用神火燒死這兩個仇敵。”
之前那強勁的尖細聲線聽了這話,勃然大怒,道:“我說怎麼敢滅我神火,原來是仇家到了,你退到一邊,看我來將他們烤燒成焦炭。”
話音剛落,只見前方遠處忽然噴來一條火龍,對着柳孤雨和紫靈珠噴了過來。柳孤雨和紫靈珠未曾提防,忽然被這大火一燒,頭髮衣衫都被燒了起來。
柳孤雨見狀大驚,趕緊抱着紫靈珠便在地上滾了幾滾,滾動之時,柳孤雨也將手裡的法水傾倒了出去,大水過處,和那火龍碰在一處,冒起一股股青煙。
可憐紫靈珠原本衣衫便不多,上身的抹胸,背上的那塊都被燒沒了,背上光潔的肌膚,也被燙出幾個水泡。
疼痛到還在其次,紫靈珠若是放開柳孤雨,那身前的那點破布,就要掉下去,那前胸豈不是要被柳孤雨一覽無餘。
故而紫靈珠緊緊抱住柳孤雨不放。
柳孤雨摟住紫靈珠,雙手過處,光溜光溜的沒了衣衫。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而後摸到紫靈珠背上水泡,疼的紫靈珠直叫,卻依舊不肯放手,仍舊緊緊抱着柳孤雨。
柳孤雨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雖然情況十分緊急,但是此情此景,倒是十分滑稽,弄的柳孤雨心中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
他趕緊伸手到乾坤袋中摸索,還好這乾坤袋完好無損,水火不侵。
他將紫靈珠的一件上衣摸出,要給她穿上。紫靈珠卻不肯接,直接拿手深入乾坤袋中,摸索了一陣,摸索出一件五彩衣衫,而後套在身上,嘴裡狠狠的道:“看你還能奈我和?”
柳孤雨見狀,這才放開紫靈珠,問道:“你背上沒事吧。”
紫靈珠呲牙道:“能沒事麼?都起了幾個大水泡。”
說完,她反手撩起衣衫,刷刷幾下,將那水泡劃破。
而後再從柳孤雨的乾坤袋中,取出些藥膏,要柳孤雨給自己搽上,嘴裡狠狠的罵道:“混賬東西,要是我背上留了疤痕,我要你好看。”
柳孤雨沒聽明白,還以爲紫靈珠在說他,但是細細一想,就明白這是在說那放火的妖孽。
柳孤雨道:“你爲何要取出這彩色衣裳。”
紫靈珠道:“你不認得了?這便是用沖天山雉的尾巴編制的闢火衫。”
柳孤雨一聽這話,喜出望外,“啊呀,我怎麼將這東西給忘了,你有這寶衣在身,就不怕了。”
紫靈珠嘿嘿冷笑一聲,“我不怕了事小,我要那放火之人知道知道什麼叫害怕。”
說完這話,紫靈珠居然不顧柳孤雨的想法,也不用柳孤雨的水系道法相護,直接便起身往前面的火海中走去。
柳孤雨嚇了一跳,生怕她再被燙傷,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紫靈珠這回着實被那放火的妖孽給惹惱了。一來大火在她背上灼燒出水泡,疼痛難忍,還可能留下傷疤,後者比前者更叫紫靈珠難以忍受。二來紫靈珠衣衫盡毀,抱着柳孤雨難堪的緊,說不定什麼都被柳孤雨看光了,十分羞憤。實則紫靈珠到真不在意被柳孤雨看到,譬如若是她出浴時,柳孤雨刻意偷看,即使被她發覺,也不過笑罵一回。但是這次靠的如此之近,肌膚相親,居然被那大火將衣衫燒盡,心中毫無準備,叫紫靈珠覺得十分突然,一時難以適應,故而纔會惱羞成怒。
那闢火衫確實十分有功效,前頭的大火烈焰熊熊,那噴火的妖怪依舊隔三差五的噴出火龍。但是紫靈珠穿着那闢火衫,徑直往前走去,無論多大的火頭,只要碰見闢火衫,便退避三舍,絲毫不敢侵虐。可見那鳳凰果真是火中的靈獸,不愧爲浴火重生之物,對這火,一點都不害怕,若是旁的鳥兒羽毛,如孔雀翎者,早燒成了灰燼。
而且那闢火衫實則就是一個坎肩,但是紫靈珠穿在身上,連同露在外頭的手臂和腿腳,也皆不會被燒着。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但是即使如此,柳孤雨也不敢大意,一手捧着一把刺球水囊中倒出的汁液,隨時準備使用水漫金山的道法,將其化作長江大河,撒出去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