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頭巨豬妖“並封”兩隻巨頭仰着向半空中的“當康”靈豬發出雙重疊音:“當康,你既然還知道自己是做弟弟的,就該聽我的話,和我一道盤踞豬頭聖山,爭奪妖魔之地的領主之位。當日那兩個魔頭來和我爭鬥,若是你肯輔助與我,說不定我們也能在這妖魔之地中佔的一席之地。但是當時你袖手旁觀,如今,你也莫要來管我。”
天上當康靈豬辯解道:“大哥,我哪裡有袖手旁觀,最後不是將你救回來了麼?”
“救?我要你救?那老不死的老豬頭傳給你的九齒釘耙,是你自己被人搶了去,你還好意思說是用九齒釘耙換了我的性命?真是可笑。”雙頭豬妖並封十分憤怨的道。
當康聽了這話,直搖頭道:“老父親傳下來的九齒釘耙上頭,自有天庭和西天佛祖的雙重道法在裡頭,豈是那兩個妖魔能夠奪去的。若不是我封了那九齒釘耙上的道法和佛法,那釘耙自己便能回來找我。”
並封聽了這話,不屑的道:“那就是你自己笨了,怨不得別人,更不要拿我做藉口。當日老不死的老豬頭將九齒釘耙傳你,我便不服,我是大哥,憑什麼不能先傳於我?難道就看我雙頭難看?還找什麼藉口我心性乖戾,妖性深重,殘虐暴力,怕我傷害衆生,故而不肯將那釘耙傳我。都是一派胡言,我也是他生的,我有什麼不好,便是他的不好。他當年被金蟬子收爲弟子之前,不也是一方妖孽,爲禍地方?而後成了正果了,還留下我們兩個和老孃在人間吃苦,還將身上道果一分爲二,邪魔外道的都注入我的身上,正道福氣都注入你的身上。叫你在人間搏了個好名聲,卻叫我被人指脊樑骨,你佔了便宜,還好意思說今日的話?”
當康聽了這話,也有些氣惱,“大哥,你怎能如此說話,老爹傳了我九齒釘耙不假,但是也傳了你三十六變的道行。他傳法完畢,要赴西天去做淨壇使者時,同時告誡我們兄弟二人,要爲善行善,修行證道,不可如他年青時那樣,肆意妄爲。這些你都做到了麼?你自做不到,怎麼到怪起老父親將邪戾之性傳給了你?”
並封聽了這話,也不搭理,兩隻腦袋搖來擺去,“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東西,你和那些該死的蠢人一般無二。這世上,自古便是強者恆強,恃強凌弱的天下,你道法高強,便能主宰一切,你技不如人,便要被人所驅使。當康,你不肯幫我,那你自去人間享受美譽香火便是,幹嘛要在這裡盯着我?我自敗於妖王魔尊,那也是我不如他們,那我自當爲其效命,你別在這裡囉嗦。今日這兩個外來的蠢人,要想從此處過去,沒那麼容易,老實將肉身給我做了糧食,我放他們的魂魄過去入冥河下地府倒是方便。”說完這話,忍不住雙頭顫動,哈哈大笑一陣。
當康聽了這話,有些激動,居然不含大哥的稱謂了。“並封?你不要太過分,我苦苦跟着你,留在這妖魔之地,就是爲了讓你不再墮入黑暗世界。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不肯修佛也就算了,你吃遍豬頭山的所有鳥獸蟲魚,我也算了,你以前在凡俗塵世吃了人,我也不與你計較,但是從今往後,即使你不肯修佛,我也不許你再吃一人。這兩人被別的妖魔害了,那自是他的命定,你卻不能動他們!”
並封雙頭晃動狂笑,罵道:“放屁,你有什麼本事阻我吃人?你憑什麼資格阻我吃人?吃人和吃其他的鳥獸蟲魚又有何不同?這兩人被我吃了和被其他妖魔吃了,又有何不同?別在這裡跟我假惺惺的假慈悲,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我也忍了你許久,我倒要看看,老不死的老豬頭到底教給你什麼東西?那些東西你都留住了麼?說不定都忘了吧。怪不得碰見妖王魔尊會乖乖將九齒釘耙就送了人,丟人現眼。放心,怎麼說你也是和我一母所生,我吃盡天下蒼生,卻也有三不吃,一不吃父,二不吃母,三不吃兄弟。不過做哥哥的,今日還是要教訓教訓你,也叫你張長記性,知道什麼叫長幼有序。”
巨聲的疊音落下,只見並封豬妖的兩隻豬頭同時張口,口中忽然發出兩團之前攻擊柳孤雨和紫靈珠的黑色妖氣球。直衝天上的當康靈豬。
當康靈豬也不是吃素的,眼見兩團黑色妖氣襲來,雙眼圓睜,眼中放出兩道精光,便將那兩團道氣給化了。
雖然是兄弟二人,但是兩人的道果卻迥然不同。並封發出的黑色妖氣,妖性沖天,一出來便知道是妖魔橫行。而當康靈豬發出的兩道精光,卻是正道之氣,合了天道正-法。兩者截然相反。
柳孤雨和紫靈珠在一旁看了這一場兄弟巨豬大戰,也是歎爲觀止。只是柳孤雨頗有不服,對紫靈珠道:“氣死我了,就這麼一隻蠢豬,居然要那我當糧食,我割下它的肉吃還差不多。”
紫靈珠也鬱悶的很,“我都被妖精吞了兩次了,這要再被這大髒豬吞了進去,我便不活了。”
柳孤雨聽了這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一二不過三,我看你八成還是要去這豬肚子裡走一遭,只是這隻大豬,和其他不同,你都找不到他的肚腸,從這邊口中吞進去,從那邊出來,人家不放,又從那邊口裡再咽回去,又跑到另外一端的腦袋處了。你永世都不得出來,只能在這豬肚子裡來回爬行。”說完,柳孤雨忍不住更加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
紫靈珠氣急敗壞的用力拍了他的手幾下,叫道:“別胡說了,噁心死了。”
但是柳孤雨聽了,不但沒停下來,反而笑的更加歡樂。
他們二人在山石後頭胡鬧,頭頂上兩隻巨豬卻在半空中戰成了一團。
兩隻巨豬,在天上各顯其能,起先,兩豬是以道氣相對,並封不斷髮出黑色妖氣,而當康不斷用眼中放出的精光道氣相抗。
直弄得漫天黑氣騰騰,精光四射。
柳孤雨和紫靈珠身前的那塊巨石,都被當康靈豬發出的精光道氣給切開成兩半,倒是將紫靈珠和柳孤雨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跳到另一個纏滿了老藤的山石之後藏身,以免被殃及池魚。
天上兩隻巨豬用道氣相抗,拼了個旗鼓相當。
或許是兄弟之間,太過熟悉,故而當雙方用道氣都不能分出勝負之時,那並封惱了,居然四肢彎曲,往下一蹲。柳孤雨覺得奇怪,喃喃的自語,“這是要幹嘛?蹲下身子,要大便麼?也沒屁股啊?”
他正胡扯,那並封豬妖忽然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藉助腳上的力道,彈向了天上的當康。若是一支箭,向着天上射去,有如此凌厲,到還好說,但是這並封豬妖,身材龐大,而且極其沉重,居然速度力道都極其驚人。
柳孤雨和紫靈珠見此情形,忍不住驚歎道:“哇塞,這大豬的腳力可真是驚人的很。”
天上當康八成也是沒有注意有這一手,他此刻正專心對付漫天亂竄的黑色妖氣化作的氣球,哪裡想到並封豬妖居然會死命上衝,以其龐大的身軀去撞擊天上另一個龐大的身軀?
故而當康靈豬被撞的飛了出去,而且飛出去老遠。
並封豬妖在空中望着被撞翻遠去的當康靈豬,兩隻豬頭哈哈張狂大笑,重疊的狂暴笑聲,震動山嶽。
這一撞雖然威勢雄渾,力量十足,但是看起來對當康靈豬的傷害,卻也十分有限。
那被撞翻飛出去老遠的當康靈豬,被撞的在空中打了無數個旋子之後,總算站住了腳,停下來之後,扭頭在身上蹭了蹭甩出的口水,看情形並無大礙。而且他怒氣衝衝的一低頭,忽然一股道氣往後發出,藉助反坐之力,將他的巨大身軀猛地朝前衝去,對着並封就撞了過來。
那並封也沒想到當康有此一招,能夠如此之快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並封兩隻腦袋都朝着當康在大笑,當康如此裝來,正一頭撞在並封兩個身子的連接處。此處若是正常情形,當時腰眼,乃是身體最柔弱之處之一。
但是這雙頭巨豬,也不知道那地方是什麼,但是看起來似乎也不經撞。
被當康靈豬一頭下去,撞的並封身子打滾,雙頭亂擺,嗷嗷兩聲慘叫之後,轟隆一身砸入豬頭山上,直砸出一隻大坑來。
這回柳孤雨和紫靈珠躲在山石後頭依然看不見並封的情形了。
也是看戲的不怕事大,柳孤雨居然一躍而出,也顧不得什麼危險,直接竄到豬頭山左耳峰的頂峰。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紫靈珠也覺得好奇,居然並不阻止柳孤雨,還跟着一起竄了上去,十分好奇的問道:“誒,怎樣了?怎樣了?並封怎麼樣了?”
這情形實不多見,兩隻大山似的巨豬撞來撞去,還將山體砸個大坑,柳孤雨和紫靈珠光顧着看熱鬧已經全然忘了身處險地。
柳孤雨笑嘻嘻的道:“不知道啊,看那坑可深的很,不過我看那並封雙頭妖豬不會有什麼大礙,還得出來接着打。”
話音剛落,只聽那大坑之中兩聲疊音怒吼,而後並封便從坑中竄了出來,直往半空氣呼呼的當康靈豬身上撞去。
那當康靈豬這回學聰明瞭,防着這手,於是閃避到一旁。
並封一撞落空,也不回身,忽然便倒着竄了過來,用後頭那隻腦袋的大口,直接朝着當康靈豬咬去。
當康趕緊躲閃,而後兩隻巨豬在半空中貼身肉搏,纏鬥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