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雨閉着眼睛等死。
卻聽見紫靈珠嬌叱一聲,“畜生,找死。”
柳孤雨知道紫靈珠出手了,而後聽見一陣怪異的轟鳴之聲,而後就覺得有一個毛茸茸的巨大的腥臭的東西,壓了過來。柳孤雨被壓得差點斷了氣。
他趕緊睜開雙眼,只見是那碩大的黑豹的身軀,壓在了自己身上,但是擡頭一看,這黑豹居然沒有死,還是惡狠狠的瞪着他。
柳孤雨心想:這下慘了,紫靈珠出手不靈,害死自己了。
正想着黑豹要對他下嘴,那黑豹居然猛地彈了起來,往這山腰平臺的一側奔去,落在了山石平臺外,山腰上方的一處險峻山丘之上。
柳孤雨跟着黑豹看過去,那山石上早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左右,方面大耳,身材高大,面容貌似端正,但是雙眼中卻透着一股戾氣。女的三十左右,徐娘半老,長相嬌媚,妖嬈嫵媚,水蛇蠻腰,高聳雙峰,柳葉眉,丹鳳眼,眼中也是荒*淫狠辣的目光。柳孤雨一看這兩人,便覺得熟悉,仔細想想,猛然便醒悟,這不正是當時在閉幽*洞中,想要佔據老道的洞府的那一對奸邪男女麼?柳孤雨看見這兩人,一種厭惡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兩人似乎沒有認出柳孤雨,卻都看着紫靈珠。紫靈珠也瞪着他們。黑豹乖乖的跑到那女的身旁,像一隻貓一樣,乖乖的蹲在那裡,任由女子摸着腦袋。
那女子一邊摸着,一邊對紫靈珠道:“啊呀,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桃木洞的靈珠大妹子,你怎麼跟個畜生一般見識?”
紫靈珠冷冷的道:“你那畜生欺負我師弟,和我的寵物鳥,原本我不打算出手,但是它要害我師弟性命,師弟是我帶出來的,若是出了差池,我沒法子跟師尊交代。”
那女子聽了,嬌媚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小娃娃是妹子的師弟啊,那可多有得罪了,我好好教訓教訓這畜生。”話音落下,她那如同羊脂一般的纖纖玉手,突然化作一隻鋼鉗,掐住黑豹的脖頸,用力一捏,那黑豹慘叫連連,不停哀鳴,似是在求饒。
柳孤雨看了,心道:這女的果然歹毒,連她自己養的動物,都下的瞭如此狠手。他邊想着,邊站起來,站到紫靈珠身旁。
紫靈珠冷冷的道:“算了,說不得,我總不能真同這畜生一般見識,”說着她轉頭關切的看了看柳孤雨,柔聲道:“你沒事吧?是我大意了。”柳孤雨聽了,心中一陣溫暖,直搖頭道:“沒事沒事,不礙事的。”
紫靈珠輕輕一跳,跳下山石,拉着柳孤雨的手仔細一看,確實是皮外傷,於是又問道,“五臟六腑內,有沒有受什麼內傷麼?”
柳孤雨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形,搖頭道:“沒有的。”
紫靈珠這才放心,對那二人道,“我師弟沒事,我該回去了,二位自便。”
說完,將手中的緞帶撒出一張大網,忽的便將那兩隻嚇成一團的山雞給收了,而後拎着兩隻山雞,將繩索扛在肩上,拉着柳孤雨便要起身往桃木洞飛去。
柳孤雨想要接過那些繩索,卻被紫靈珠止住,她憐惜的拉着紫靈珠,彷彿一個姐姐拉着弟弟一般。
兩人正要離去,卻見那女子放開了黑豹,道:“妹子,急着走幹嘛,正好我們也要去桃木洞拜訪你師尊桃木真人和你師兄桃上人和桃陽子,不如大家一道走?”
她身邊的男子用異樣的眼光在紫靈珠身上掃來掃去,一直沒有做聲,這回終於開腔,“是啊,靈珠師妹,不如,我們師兄妹一道去桃木洞。”
紫靈珠被那男子看的身上渾身不對勁,冷冷答道:“誰是你師妹?我還有事,你們自己去桃木洞吧。”
說完,拉着柳孤雨,祭出緞帶,直接繞着梧桐山往山後飛去。
柳孤雨跟着紫靈珠飛昇,卻聽見腦後那女子浪笑起來,道:“師兄,人家可不認你做師兄呢。”
那男子聽了,也跟着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淫邪之氣。
紫靈珠並不直接往桃木洞飛去,而是轉着彎子飛行,轉來轉去,最後轉到平時練氣的仰天山山頂,紫靈珠將肩上的繩索一併扔在那裡,將那兩隻山雉也丟在那裡,連身上的十幾支山雉尾羽都顧不上看,便又查看了一遍柳孤雨的傷勢,問他可有傷着筋骨。確定柳孤雨的手臂沒事,她這纔開始給他包紮,而後坐下一邊休息,一邊拿出那些尾羽,細細觀賞起來。
柳孤雨見此情形,忍不住走上前去,問道:“你花費這麼大力氣,去抓這沖天山雉,就是爲了拿它們的羽毛,做個披肩,顯擺顯擺而已麼?”
紫靈珠剛聽了,食指在柳孤雨額頭重重一點,笑罵道:“呆子,什麼也不懂。做披肩是不錯,但是你知道那披肩叫什麼?”
柳孤雨聽了這話,知道內裡還有名堂,於是搖頭問道:“什麼?”|
紫靈珠道:“是闢火衫啊。你可知道鳳凰涅槃的事情?”
柳孤雨道:“知道啊,鳳凰死了以後,在火中浴火重生,而且重生的鳳凰,比之前更加強大,更有法力,更爲靈通。”
紫靈珠點頭道:“鳳凰,又叫不死鳥,*。它是火中生的,故而其翎羽不怕火烤。而且能夠避火。若是真遇見鳳凰,取了其尾羽做成披肩之類,便真的能夠闢火,就算被人的三味真火灼燒,也傷不了分毫。”
柳孤雨恍然大悟,“你取這沖天山雉的尾羽,是爲了做成披肩避火?”
紫靈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說這沖天山雉不過只是沒有變身的雛鳳,但是其翎羽,已經可以用來避火了。雖然不如鳳凰的翎羽,但是有總比沒有來得好。”
柳孤雨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爲何不將這兩隻沖天山雉的毛都扒光了,做成一件衣裳,不是更好?”
紫靈珠聽了,忍不住嘻嘻笑道,“你剛纔不還挺愛惜這兩隻鳥的麼?爲了它們不但跟我嘶吼,還要跟黑豹拼命,怎麼這回子又叫我去將它們的羽毛都給拔了?全拔了,它們不成了禿雞了?”
柳孤雨聽了,臉上騰的紅了起來,“我,我是聽說師姐有這大用,不是爲了貪圖虛榮,那自然不同,就顧不得許多了。”
紫靈珠聽了,會心一笑,柔聲道“其他的羽毛,沒有闢火的功能,只有尾羽有用。”
柳孤雨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在桃木洞又不會失火,你幹嘛要做防火的披肩啊?”
紫靈珠這回肅穆的道:“修真境三百年一次的大比時間不遠了,五行道法之中,金火兩宗的道法,最克我木系道法,而這兩宗的實力,又是最強的,其中,火系道法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故而到了大比之時,就算我們桃木洞的人,能從木系道宗衝出去,代表木系道宗和其他各宗的代表抗衡,那也須小心提防,特別是火系道宗的人,其各種火焰的使用,叫人防不勝防,所以我纔想法子找這沖天山雉的尾羽,來做成衣裳,以防不測。”
柳孤雨聽了這話,心中對紫靈珠的看法變了許多。他原本以爲這位師姐,雖然修行了上百年,但是依舊是孩子心性,居然抓鳥取翎,做五彩衣裳玩。沒想到,其中居然有這麼深的內情。
他忍不住對紫靈珠道:“師姐,以前是我弄錯了。”
紫靈珠笑笑,“你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以後等你慢慢修煉,經歷的事情多了,就會知道了,我們道宗曾經有人就是吃了火系道宗的人的虧的。”
柳孤雨點點頭,突然,他想起適才兩人,不知什麼來頭,於是便問紫靈珠:“剛纔那兩人是誰?”
紫靈珠聽他問起那兩人,眉頭一皺,“問他們做什麼?都不是好東西。”
柳孤雨道:“只是覺得奇怪,你適才回來的路上繞道而行,是爲了躲他們麼?”
紫靈珠搖頭,又點頭,“也不是躲,就是不想和他們爲伍,我討厭他們兩個。”
柳孤雨聽了,還是想問,“他們……”但是想想紫靈珠不願回答,於是便自己打住了。
紫靈珠看他雙眼疑問重重,看樣子對那兩人十分好奇,於是嘆了口氣,將柳孤雨拉着坐在草地上,道:“那兩人,也是我們木系道宗的人,但是和我們修行的不是一種道法。他們是李木洞的人。那男的叫李修長,女的叫李豔妖。據說那女的,並不是人修而成,是一顆李樹精修煉成人,而後跟隨李木洞的李純陽真人修行,他們二人是李木洞的代表人物。但是李木洞的這一代弟子,多出奸邪之輩,而今李修長已經取得了李木洞的實際控制權,他這回來桃木洞,不知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柳孤雨聽了這些,緩緩點頭,“李木洞很厲害麼?有桃木洞厲害麼?”
紫靈珠笑道:“不一定,應該差不太多。木系道宗裡頭,最強的,應該是天罡楊木府,楊木府的楊經天,是這次木系道宗爭奪本次‘五行萬仙弘法大會’道祖的最有力的人選。”
紫靈珠說起楊經天,眼中發出熠熠的光彩,聲音也變得高亢起來,柳孤雨聽着心中既不舒坦。
但是她全無察覺,接着道“其餘的兩個代表木系道宗出征的人選,將會在桃木洞,李木洞和柳木洞這三個地煞洞中選出,三個地煞洞中,桃木洞和李木洞實力相若,柳木洞照理來看,是最弱的,但是這洞府十分神秘,幾乎無人知道其洞府所在,故而也很難說。‘五行大會’之前,各宗都要選出自己的三位參比的代表,李修長定然是爲了這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