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丫丫跑進裡屋,在一張照片前停了下來,然後對照片裡的人說:“媽媽,今天會做好吃的菜的叔叔來了,還給了我個大大的紅包,媽媽,我要把錢存起來,等來看媽媽的時候,讓爺爺奶奶帶我去把它們都換成媽媽那裡能用的錢,媽媽在那裡你就自己去買你喜歡吃的東西,就不知道你那裡有沒有人像丫丫一樣牽着你的手,帶你去買呢,媽媽丫丫想你了,你回來一定要多抱抱你的寶貝丫丫,媽媽聽見我說話了嗎?”

屋外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小丫丫說的話,小丫丫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印在了我們的心上。一個字一個字的重疊,一個字一個字的變的火燙,燙得心不住的顫抖,痛也一分一分的加劇,淚水也順着每個人的臉頰滑落,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地上一顆顆的碎了,心好象也要跟着一起破碎

“叔叔,你哭了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丫丫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她舉起小手,輕輕的在我的臉上撫摸着,撫摸我那悲傷的淚水。

“丫丫,叔叔哭了,因爲我聽到了小丫丫和媽媽說話了。”我帶着哽咽的聲音回答道。

“叔叔不哭,媽媽說過,要堅強,愛哭的孩子不是乖孩子。”小丫丫繼續替我抹那源源不斷流出的傷心的淚水。

“嗯好孩子,媽媽有你這樣的好孩子,她會開心的笑的。”我一邊說,一邊一把抱着小丫丫。丫丫也抱着了我的頭,還很老成的拍拍我的肩說:“叔叔,過年,應該笑的。”

屋裡的所有人都看着我和小丫丫,他們一遍一遍的抹着自己的眼睛,那不爭氣的淚水還是不住的往外淌。

“丫丫,想吃什麼叔叔給你做好嗎?”我輕輕的放開小丫丫,望着小小的她問道。

“叔叔,你還會給丫丫做嗎?”

“嗯,丫丫要吃什麼給叔叔說,叔叔一定給你做。”

“那叔叔,我要吃你做的松木魚。”小丫丫想了想說道。

“松木魚?是個什麼東西?”我有點疑惑的問小丫丫。

“媽媽給我說的,有一次叔叔就做的那魚,我等叔叔走了,偷偷的問媽媽,媽媽就給我說那是松木魚。有點甜,又有點酸”小丫丫認真的說道。

“木魚我到知道是啥,那是和尚敲的魚。”孫老二的聲音很突兀的響起,他這樣一說,大家那還掛着淚花的臉上綻放出笑容來。

“我不是和尚哈,不會那魚,要不孫先生來給丫丫做吧。”我沒好氣的對着孫老二說道。

“嘿嘿,那魚我也不會做,但一定要我做,我只能先做做和尚去,在看是否能學會松木魚的做法,也不知道木魚是不是松樹做的,嘿嘿~~~”

哈哈~~哈哈~~大家聽孫老二那樣說,孫老二一邊說還一邊配合的用手摸着他那光光的頭,那滑稽的動作加上語言,大家終於笑出了聲,每個人順便也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丫丫,那不是松木魚,那叫松鼠魚。”我回頭望着小丫丫給她糾正道。

“哦知道了啦,以後叔叔來就給丫丫做好嗎?”小丫丫撓撓自己的小臉說道。我一聽,正想說以後來了再看情況,但突然我想到,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小丫丫的這個願望,我是一定必須答應下來,不能讓她第一個願望都不能實現,我雖然不迷信,但討個吉利還是應該的。於是我回答道:“好的,小丫丫,叔叔答應你,以後來一次做一次給小丫丫吃,好嗎?”

“太好嘞,叔叔,我就知道你會答應丫丫的,媽媽說叔叔是最好的人了。”小丫丫眨眨大大的眼睛說道。我聽小丫丫說完,眼睛裡又是酸酸的,我一聽到小丫丫說她媽媽,心裡就隱隱約約的痛,眼睛就立刻發酸,我忙說:“那好,叔叔這就去準備,等下就做給丫丫吃。”我不能再把氣氛引到憂傷的氛圍中去了,於是忙那樣說道。

我站起身,問了阿月的父母,家裡是否有魚,得到他們說有以後,我就準備去做小丫丫喜歡吃的‘松木魚’去了。廚房裡有我以前買過來的很多做菜的調料,所以,做一道松鼠魚是不難的。我進廚房去後,孫老二和丫丫的表舅還有阿月的父親就在客廳裡聊天。阿月的母親卻一定要來廚房給我幫手,阿月的母親在廚房裡也和我一邊做菜一邊聊天

吃過午飯,我和孫老二告辭而去,阿月的表弟和丫丫把我們送上車,在小丫丫期待我下次到來的話語中,我們的車慢慢的遠去。車在開了很長一段路,我和孫老二都沒說話,來時那沉重的心情被現在略帶憂傷的情緒所取代。車開了二十來分鐘後,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仍然望着前方對孫老二說:“謝謝你。”孫老二猛一聽我說話,先是一愣,然後,他知道我是在對他說話,他苦笑了一下說:“光哥,如果我的滑稽能換回小丫丫家的歡樂,我願意一直做個小丑。”聽着他這句誠懇的話,我知道,他說這話是發自肺腑的,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車內又恢復了沉靜,車繼續向前駛着。

車在到了西門後,我指點孫老二把車開到了邵老師所住的樓下。我不知道邵老師是否會在家裡,於是,等車停了下來,我撥通了邵老師的電話,電話在響了一會兒後,被接了起來,我向邵老師拜了個年後,很隨意的問他是否在家裡,他說今天自己一個人在家,家人都到親友家拜年去了。我得知邵老師在家後,下車讓孫老二拿上我特意給邵老師買的補品和一些年貨,向邵老師家去了。

敲響邵老師家的門,邵老師聽出是我的聲音後,很激動的打開了門,他說怎麼也沒想到剛掛掉和我的通話,就又見到我人了。我笑着給他拜年,一邊說是想給他驚喜,我說要是我一早說我要來,您一定是要推託的,所以,就來個先斬後奏了啦。邵老師把我們讓進屋裡,忙着去拿花生、瓜子、糖等等,還覺得這點東西不好招待客人,還抱歉的說家裡沒人抽菸,連煙都沒法敬,我忙拉着邵老師的手,讓他休息,我是晚輩,不應該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拉邵老師坐下後,孫老二把東西遞了過來,我接過東西,放到了桌子上,邵老師聽到有塑料袋發出的沙沙的聲音,然後有東西放到桌上的聲音,他忙問是什麼?我說是帶來的一點年貨,邵老師聽了,急忙說叫我拿回去,就這樣我們開始推來推去,最後,我沒辦法,我答應不全留下,把幾樣補品留下,其他的我拿回去。邵老師得到我這樣的答覆,知道不留點東西下來,我們會一直那樣推來推去的,所以,也就答應了。邵老師拿着我說留下來的東西后,說先把東西放好,讓我和小孫自己坐一會兒。等邵老師進屋後,我悄悄的對孫老二說,把其他東西找個地方拿出來放好,然後把我的外衣裝到口袋裡去。孫老二明白我的意思後,輕手輕腳的把其他東西拿了出來,放到了冰箱的旁邊,我把衣服遞給他,他就裝了進去。剛裝好衣服,邵老師已經出來了。邵老師在出來的時候,聽到塑料袋發出的聲音,問我在做什麼,我忙解釋說,我讓小孫把塑料袋繫好,邵老師不太相信。於是,我忙叫孫老二把袋子弄一下,當邵老師聽到那塑料袋裡真是發出有東西的聲音後,才相信了我的說法。邵老師說他知道我的心意了,也知道我是個好心的孩子,讓我下次連補品也不要再買了,我唯唯諾諾的答應着。

又和邵老師談論了一會關於練工的事情後,我藉口還有事情,就離開了邵老師的家,我說以後還會經常來看望邵老師他老人家的,邵老師也沒挽留我,依依不捨的送我到門口,聽到我們的腳步聲遠去,才慢慢的關上大門

我和孫老二上了車,這次,沒急着開車,因爲,我今天要去拜年的人家已經都去了,本來還安排去看看鐘羽和水兒的,可惜,她們的電話都沒打通,我想就算直接去找,一定也是找不到人的。這時候,我也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了,天說早也不早了,但說碗也不算晚,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我向孫老二問道:“你知道我明天要去的地方,你會不會有忌諱呢?”

“光哥,我已經答應了你,那沒什麼忌諱的。”

“過年過節的,讓你陪我去,我總覺得不太好,要不我明天自己去吧。”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讓孫老二陪我去不太好。

“光哥,你這是看不起兄弟還是覺得兄弟今天有什麼沒做好的,所以,你不願意明天我陪你了?”孫老二慌忙的問道。

“哎都不是,你也知道,我知道你要是陪我去那些地方,是有忌諱的,我把你當兄弟,所以,考慮了一下,才覺得你不陪我去是最好的。”

“不行,光哥,我孫老二雖然不是個人物,但答應了的事情就會做到。你不能讓我做個背信棄義之人。”我聽孫老二斬釘截鐵的這句話後,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了,那明天就還是讓他陪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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