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轉眼間,一個星期就又快過完了,自從上星期天從水兒家回去後,水兒也像以前一樣,保持着和我的電話聯繫,而不再要求我過去找她,主要的話題也就是叫我保重好自己,多想開心的事情等等。

這一個星期裡,我每天都抽空找好時機練習工法,進步也很大.在這個星期裡的一天,*把我叫到他那裡,並帶我到了一間保管室,他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做一件事情。當時,我也覺得匪夷所思,*拿出一幅骨架讓我在這一天裡好好摸摸。當我表示每次上解剖課的時候,不是都有相對應的骨的標本摸嗎?而且,我也對二百零六塊人體骨骼非常的熟悉了,還叫我摸什麼呢?*也沒和我多說,他說叫我摸就摸,摸一天,自己有怎樣的造化就看我自己的了。我發現,我們的幾位老師都很特別,不光是教育的方式方法特別,人的個性也是很特別。當*關上門離開後,我想是否是‘高人’都是這樣來教育徒弟的呢?雖然我疑惑很多,但我還不是傻瓜,我還是知道應該照*的吩咐去做,這樣對我只有好處,肯定是沒壞處的。

這副骨架高度和我差不多,如果去掉下面的底座,應該一米七五左右,以前*說,這樣的骨架是比較標準的。我從頭開始往下摸,我可是正常人,不會違背比較自然的規律從腳向上摸,於是,我就開始一遍一遍的摸,摸了幾次之後,我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同呀,不過唯一感覺不同的就是比原來摸的那些骨骼標本粗糙了點。我想,可能是課堂上摸的人比較多,這副應該是摸的人少,所以,沒那樣光滑吧。當我又一次摸完後,正想站起身來,突然想起*最後出去的時候對我說的,要看我的造化。於是,我反着向上摸,雖然這樣我會感覺這樣吃力一些,但還是堅持摸完了,這次我的感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了。

從上摸到下的時候,是感覺它粗糙,但從下往上摸後,我感覺,剛感覺粗糙的地方有點刺人,我又反反覆覆的多摸了幾次,又發現刺人的地方應該不是粗糙,因爲,我摸了其他地方,那些地方都是很光滑的,而且,我越摸越覺得着骨架摸上去的感覺有點象摸真人的骨頭,而不是摸那種石膏製作的標本,有了這樣的想法,我開始去摸那些關節處,像手指的,腳指的,如果是標本,那些地方是做不出來很細緻的。在我把手腳上的關節都摸了一次之後,我心裡涼嗖嗖的。我敢肯定,這骨架是真人的骨骼做成的。我還是第一次摸到完整的人體骨架,從頭到腳,多次的這樣摸。我一想到是真人的骨架,不由的往後退了退,我望着那模糊的骨架,不過它那黑洞洞的眼眶,鼻孔還有那半開半合的嘴巴,我就感覺到冷,到不是我怕鬼這些,不過是本能的一點畏懼。望着那骨架,我在想,它以前是否也和我一樣,也許是個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或是一個軍人,也有可能就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之所以我能知道它生前是男性而不是女性,因爲盆骨那裡表現出來的是男性。

一天下來,我把那骨架反反覆覆的摸了不知道幾百次。*最後在帶我出去的時候,他就簡單的對我說,一般的學生很難有機會摸到真人的骨骼標本,所以,你應該把你今天摸到的那些感覺好好整理一下,骨頭之間長短等這些的比例這些算是重點,其他的還要你自己去領悟。自從那天后,我在練習按摩的時候,會把躺在牀上的同學想成是那骨架,按到哪裡,就會在腦海裡出現摸到那骨架的相同的位置,然後去感覺……

今天星期六了,我又來到阿月的家裡,今天小丫丫和她爺爺和奶奶出去玩去了,就只有阿月自己在家守着家和她的丈夫。阿月在見到我,第一時間就把我拉進了她丈夫躺的那個房間,她很焦慮的對我說,這一段時間,每天還是那樣給她丈夫按摩,但最近幾天發現她丈夫的肌肉又有所萎縮了,不如剛開始按摩時候的狀態了,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是爲什麼,阿月也說,她上網查也查了很多資料,但也找不出結果來,電話去詢問醫生,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在聽到我說也不知道的時候,我能聽到她語氣裡的絕望。我也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她,也不知道我能爲她做點什麼。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我對她說,我們還是開始新的學習,我馬上把上星期操作課上學的頭部的按摩手法和方法教給她。但她聽我說後,沒有以前那種急切和興奮的心情了。我拉着她,把她按在凳子上坐好,先在她的頭上,開始示範了一遍頭頂部的按摩手法,我見她還是悶悶不樂,沒心思學習的樣子,有點生氣的說:“阿月,你還說要我見證你什麼?你還記得嗎?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嗎?那還是你嗎?”

“我當然記得,可是,現在他的情況又開始往壞的地方發展了,我該怎樣做呀?”阿月說着說着,我感覺她開始爲自己傷心,爲未來感到迷茫。

“阿月,在你沒認識我之前,你沒學習按摩的時候,你丈夫比現在的狀況應該還差吧,而現在不是比那時候好的多嗎?你這樣想也就好了呀。”我繼續勸解道。

“不一樣,阿光,不一樣。”阿月把頭搖的象個波浪鼓。我衝到她面前,一把抓着她的肩,用力的搖了搖她。

“阿月,堅強點,冷靜一下,有什麼不一樣的?”阿月一下把頭靠到我的腹部,我感覺到她的痛苦,她用哭腔嘶啞的說:“阿光,怎麼會這樣呢?”我靜靜的聽着她說,她停了停,又說:“阿光,你知道嗎?在最開始,聽醫生們說,回來後可以學學按摩,給他按摩,會促進他的康復,於是,我回來後就努力的找機會想要學習,那可是在我絕望的心中又有了希望啊,我爲了那一點點的希望而努力。但今天,你看,他不但沒有迴轉,反而就要開始繼續惡化。你知道嗎?我的希望現在已經就破滅了,沒了希望,你叫我用什麼來支撐啊?”聽着阿月痛苦而又絕望的話,我也知道,希望破滅的時候,那痛苦是難以述說的,也是難以控制的。我現在知道爲什麼她會這樣了。

我輕輕的拍着她的背,等她平靜了點說:“阿月,也許是前段時間,我們給他按摩軀幹和四肢了,沒按摩頭呢。今天我就是來教你按摩頭部的,等你學會了,每天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全身按摩了,我想他就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好嗎?”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我現在也只能這樣對她說了,沒了希望,那我就給他在製造一個希望吧,具體這希望能維持多久,那也只有到時候才知道了。

“真的嗎?阿光。”阿月聽我說完,忙起身,急切的問我。我用力的點了點頭,肯定的說:“是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嗯,謝謝你,阿光,我相信,我相信。現在也只有你能幫助到我,也只有你是我最的值得相信的人。”阿月聽我說的那樣肯定,也不由得對我說的話深信不疑了。我只能給她一個希望,這個希望具體會怎樣發展,那也只有等待奇蹟了

阿月在有了新的希望後,又回到以前那樣,急切的要我教她手法,,我心裡滿不是滋味,欺騙她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把我學到的一一教給了她,她也開始在我的身上做了起來,我從她的手法上感覺到她真的很專心,希望的力量真是大呀,我爲我能給她製造一個希望而感到榮幸。

在阿月初步學會頭部的按摩後,我對她說,以後給她丈夫按摩的時候,應該慢慢的來,不要太急於求成,力量控制要控制好.吃過中午飯後,我主動去幫阿月給她的丈夫按摩頭部.雖然我也是才學會不久,但我學了那套工法後,我知道我比阿月控制的要更好.

摸着阿月丈夫的頭,幾乎是骨頭包了一層皮,感覺真象那天我摸的那個骨架上的頭顱。我一邊仔細小心的按摩着,也在回憶那天我摸的那頭顱,我的好心也讓我對頭顱骨有了更多的認識。

從阿月家回到自己家,我想了很多,以前我也是有追求的目標,那樣生活纔會覺得充實,有希望,精神纔會更堅強。我也該爲自己定個目標了,也是該爲自己‘創造’一個夢了,把希望寄託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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