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曹傑的手指斷了一截,在曹氏的悉心照料下,恢復得也是極快,老太太看着兒子和媳婦和和美美的、對自己也不復以前的樣子。恭順敬畏,倒是喜上心頭,連呼是因禍得福。
期間杜鵑來看過一趟,見曹傑傷口恢復得不錯,留下包草藥和補品,吩咐了幾聲就走了。看着這個女兒是真的把自己孤老婆子當親孃一樣的孝順,老太太是心裡有了主意,看着兒子也不在外面晃悠了,媳婦也改了許多,她把倆人叫到身邊說道
“兒啊!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一家子吃吃喝喝的,得尋個正經的營生,再說這次你妹妹幫了大忙,我們也該回報纔是,可是以前你媳婦不地道,對你妹妹那裡,我們是有幾分虧欠的,這樣好了,明天你們去拜訪一下,感謝人家對你的照顧,順便爲你媳婦賠個罪,一家人嘛,你那妹妹是個心慈的,我們做人不能虧心啊!”
聽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曹氏出奇的沒有反駁,曹傑當下說道
“孃親請放心,兒子省得,明天就去,你老就不用擔心了!”
老太太看着兒子長進,連連呼道
“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
杜鵑這幾日和紅袖還有阿香忙着做公仔,日趕夜趕得倒是趕了許多出來,滿滿的堆了一大堆,都是些動物和仕女,幾人也顧不上細看,倒是頗有效率,劉氏那裡的生意很差,別人都忙着進些時新的貨,她那裡押了一批在店裡,銷不出去,花色也不是最流行的,氣的她着急上火,後來跟靈漪商量了下,乾脆改成原料,做公仔算了!反正也是賠錢,興許改一下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這下,將來的鋪子是現成的,還有就是幾人都是做慣女工的,人手也不用發愁,可是杜府裡住的人不少,要是真正的說起來,還要有個小作坊的地兒,能夠存貨和放置。這一下,靈漪可就發愁了,該怎麼辦呢?
正胡思亂想着,不防身邊站了一個人,仔細一看,卻是福伯,他說道
“小姐,在想什麼呢?眉頭皺着,”
靈漪看到福伯,心下里有了幾分愧疚,自己到了這裡以來,竟然沒有同福伯好好說上會話,看着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的老人,靈漪心裡酸酸的,更多的是感覺隨不起這位老人
“福伯,好久沒有同你在一塊了,誒!靈漪是不是很不念舊情,你在這裡還習慣嗎?我們在這裡呆了不少日子了,可是我都沒怎麼關心過你!福伯,靈漪是不是讓你傷心了?”
福伯樂顛顛的說道
‘小姐呀!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高興啊!你看看,這裡有老杜和我整天的做伴,我一個老頭子見你們開開心心的,比啥都強!我是看着你和紅袖長大的,現在你們有朋友、還有一個姐妹,我替你高興啊!”
看着這位倆鬢斑白的老家人,靈漪真的是很感激:紅袖和福伯,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倆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站在自己身邊的倆人;自己做什麼都給與最大支持的倆人,靈漪何其有幸啊!
想到這裡,靈漪一直自己一個人的心事總算可以找人說出來了,倆人倚着長廊,坐在石凳上,靈漪說道
“福伯,靈漪很久都有個想法,說給你聽聽,你老替我拿個主意!”
福伯樂呵呵的笑道
“行啊!看得起我老頭子,小姐說吧!老頭子替你好好謀劃謀劃!”
靈漪感慨的說道
“福伯,自從我們從京城裡出來,我醒了之後,就一直在想,爲什麼我們女人的遭遇都是如此的多舛呢!在這裡,女兒家的一生都寄託在出嫁的良人身上,受了委屈都沒有地方訴苦去,孃家人也不能過多的干涉,我就一直在想,能不能給這些女子找個能訴訴苦、能撐撐腰的地方!可是具體的還沒有想好!”
看她苦惱的樣子,福伯想了想說道
“小姐呀!福伯這一生無兒無女,就把你跟紅袖當成了自家人,當初知道你的事情,老頭子恨不得去找他們算賬去,只要能爲你討回公道,老頭子命豁出去了,可是沒多久就傳來那個負心漢另娶的消息,老頭子覺得不值得,我這把年紀的人,什麼都看開了,回去還是一樣的受罪,不如不回去,我們自己好好的過日子。可是小姐,你還年輕,就真的沒有爲以後打算打算?”
靈漪幽幽嘆道
“靈漪早已是心灰意冷,不做他想了!”
見她意興闌珊,福伯想了想覺得來日方長,不急着勸小姐,但是也不能讓她灰心喪氣,便說道
“小姐剛纔說的主意是極好的,可是做起來要慢慢的做,我們多賺些錢,幫人也好幫啊!”
靈漪想了想也是,銀子可是很管用的,想起以前異世那些經濟獨立、工作自主的女人們,她們活的何其瀟灑、何其自由,靈光一閃間,靈漪好像悟到了什麼,又太快沒有抓住,想了半天,只好點點頭,自己回去慢慢想。
看着她精神打起來了,福伯樂呵呵的像吃了人蔘果,倆人聊了些閒話,紅袖過來了,說道
“好哇!福伯,你又揹着我跟小姐說什麼體己話呢?就不能讓我也聽聽,”
福伯看她笑道
“也沒什麼,就說什麼時候給你找個相公,我和小姐就可以放心了!”
紅袖聽了一陣緊張,急道
“小姐、福伯,你們可不能把我丟下了,我不嫁人,小姐到哪,我就跟着去,要是不要我了,我就絞了頭髮做尼姑去!”
看她說話,顛三倒四的,福伯又開始教訓她,靈漪看了心中一暖,好溫馨啊!忽的,紅袖啊了一聲,說道
“看看,福伯一說把我給繞混頭了,小姐,杜鵑請你過去呢,說是曹家來人了,讓你也見見,好像是來來賠禮道謝來了!”
靈漪徑直去了,留下福伯和紅袖一老一少拌嘴皮子!
這邊曹傑一早就到了,倆口子見了杜鵑,連聲道謝,曹氏更是爲自己以前的所爲,一個勁的跟杜鵑賠不是,杜鵑笑道
“哥哥嫂嫂何必見外,現在我認了乾孃,那就是一家人,只要哥哥嫂嫂孝敬老人、和和睦睦的,妹妹心裡也高興!”
聽她說的親熱,曹氏倒是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她行了一禮,說道
“妹妹既當我們是自家的,嫂子也就不客套了,這一禮,嫂子誠心誠意的敬你,過去嫂子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嫂子一般見識了!”
看着眼前跟換了個人的曹氏,杜鵑知道她是真的悔改了,問道
“嫂子以後和大哥有什麼打算?一家子過日子,總要尋個正經營生啊!”
曹氏說道
“正想向妹妹討個主意,我們是粗人,不知道長遠打算,妹妹可是有什麼主意嗎?”
杜鵑想了想,一邊讓紅袖去請靈漪,一邊說道
“嫂子手工如何,若是做得的話!我這裡倒是可以添個人,我們現在做些手工,倒是也是個賺錢的門路!”
曹氏連連說道
“這個,是做得的,妹妹不放心可以試試嫂子,”
杜鵑聽她這麼說,知道是有幾分功底的,談話間的功夫,靈漪來了,曹氏見了她這等氣派,唯唯諾諾的站着不敢坐了!杜鵑忙跟靈漪說了他們的來意,靈漪也同意,忽的看到曹傑的手還包着,仔細看他見長的倒是堂堂正正,問道
“曹大哥可有是有什麼打算嗎?”
曹傑黯然說道
“我的手怕是不能做重活了,可是正經、氣派的地方怕是不肯要我了!正爲此發愁呢!”
靈漪笑道
“我觀大哥也是個有志氣的,我們做的手工將來還需一個男的出面應酬和談買賣,大哥若是同意,乾脆和嫂嫂一起,來幫我們算了!”
倆口子聽了大喜,只聽靈漪嘆道
“現在就是沒地方,差個小作坊啊!”
曹傑聽了眼睛一亮,說道
“姑娘覺得我家合適嗎?地方是極寬敞的,我們住的倒也不打緊,蓋上幾間草房也行,就是簡陋了些!”
杜鵑聽了,點點頭,笑道
“大哥,你可說對了,要的,就是簡單、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