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揭破(二)

所有的人都被水若雲窮兇極惡的樣子給嚇呆了,水若雲自己也是愣了愣神,她看着眼前的人影,怔了半響,猶猶豫豫的問道

“秀兒?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李秀呆呆的站着,剛纔的刀眼看着就刺過來了,現在怎麼一點事也沒有呢?她這邊兀自不解,那邊水一航縮回袖擺,待聽到姑母叫出聲後,心裡一嘆:看來真的跟自己當初設想的一樣!唉,何必呢?其他人愣了一會兒,一帆疾步上前就把姑媽手裡的刀給奪了,他遞給了九娘。 九娘哆嗦着手接了,像是避瘟疫一樣,掂着一角拎了出去,遠遠的見到婆子們就讓她們找個地方埋了去,晦氣!九娘暗罵出聲,打算等會兒回去好好的洗個澡、順便拜拜神,誰知道會不會碰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房裡,水若雲見到李秀的時候就驚呆了,她千算萬算,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上秀兒。 她以爲一切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心裡有了幾分的消沉。 轉回頭看看女兒,見到凝翠似乎是睡着了的平靜神情,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蕙蘭上前看了看凝翠的情形,眉頭深鎖,水若雲彷彿清醒了過來,她一把抓住蕙蘭,懇切的求道

“都是我的錯!救救你,一定要救救翠兒,到時候我任你們處置!”

蕙蘭沒有說話,一航也走了過來,兩人竊竊私語,如霜和如冰被連番的變故給驚呆了:小姑娘都是沒有經歷過破折地。 見到表姐安詳的躺在牀上,姑媽剛纔跟瘋了一樣,兩人面面相覷,眼珠裡映出的是對方驚懼、害怕的神情!靈漪嘆着氣讓她們兩個先回去了!這邊蕙蘭讓其他人下去了,她自己留在了房裡。 等到了大廳,李秀低着頭,其他人都沒有心思顧得上她。 焦急的等候着。 蕙蘭幾番探查無果,她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只好也到了大廳,水若雲希冀的問道

“翠兒、翠兒醒了嗎?”

蕙蘭不知道怎麼回答,水若雲一個趔趄,李秀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 咦?蕙蘭詫異地看着兩人,靈漪在一旁沉吟半響,救還是不救呢?這一大家子關係錯綜複雜,如果能夠化解這一切的恩怨。 也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她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試一試。 一念至此,她把蕙蘭拉過一旁,低聲說道

‘還有沒有氣兒?”

蕙蘭點點頭,復又說道

“可是失血太多了,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靈漪聽了眼睛一亮,拉着她走了出去。 鄭重地跟她說道

“妹妹,我或許有些辦法可以一試。 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忙。 ”

蕙蘭一聽就馬上回道

“姐姐有辦法?看我真是糊塗了,上次也是靠着姐姐才化險爲夷的,龍鳳胎的出生就是姐姐的功勞。 姐姐說吧,需要蕙蘭做什麼呢?人命關天,只要蕙蘭能夠做到。 決不推辭!”

靈漪點點頭說道

“這我就放心了。 妹妹待會只需說是你救的就好,切記,就說是表姑娘命不該絕,服了藥所致。 ”

蕙蘭心中詫異,可是沒有追問,看着靈漪鄭重其事的神情,她也重重地點了點頭、靈漪匆匆的離開了,蕙蘭回到了房裡焦急的等待着,她心中也有幾分的好奇,究竟。 姐姐會用什麼辦法呢?

靈漪匆匆的端着個碗走了過來。 蕙蘭就見靈漪把碗遞到了凝翠的嘴邊,蕙蘭見狀說道

“我來吧。 表妹怕是吞不下去的。 ”

靈漪點點頭,把碗遞給了蕙蘭,蕙蘭接過來,用嘴喊了一口,嘴對嘴的餵了凝翠。 她忍住了反胃地血腥氣,堅持着喂完了凝翠,等到碗空了的時候,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靈漪忙扶住了蕙蘭,蕙蘭一把手抓住了靈漪,就聽靈漪痛呼出聲,她一怔,忙問道

“姐姐怎麼了,你剛纔端過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莫非、莫非”

她心中一動,一把拉起了靈漪的衣袖,就見上面有着一道割傷,她正想問個究竟,就聽到嚶嚀一聲,她驚喜的回頭,就見凝翠地臉上,奇異的有了幾分的神采!蕙蘭驚道

“姐姐真乃天人,可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靈漪語塞,腦筋急轉,笑着說道

“妹妹可能不知,這是我從古書上看來的法子,我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勉強一試而已。 我們還是看看錶姑娘吧!”

蕙蘭跟靈漪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知道這個姐姐身上似乎有着不一般的地方。 見她事事爲了他人着想,就把這個疑問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也罷!誰都有不願說的事情,姐姐相信我,蕙蘭自然知道怎麼回報知己!蕙蘭打定注意,一定守口如瓶!後來,她也確實做到了。

蕙蘭和靈漪見凝翠虛弱,但是已經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了。 兩人鬆了一口氣,回到了大廳。 水若雲見到兩人進來,急問道

“翠兒好些了嗎?”

蕙蘭見她這時候雖狼狽不堪,還是一心惦念着女兒,心中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水若雲急着就想去看女兒,蕙蘭說道

“她現在需要休息,等她氣色恢復一些再去吧!你也累了,要不先休息一會兒?”

水若雲一怔,沒想到她居然會關心自己,複雜的眼神看了她好一會兒,悠悠的出了口長氣,低嘆道

“怪不得一帆被你迷上,唉!難道我地翠兒和他真地是沒有緣分嗎?”

她這邊低語着,靈漪注意到李秀。 一直的疑問總算是有了機會問個清楚。 一帆一聽表妹沒有大礙了,現在一冷靜下來就想起了先前地事情,他奇怪的看了看水若雲,水若雲自然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眼光,冷哼一聲說道

“你們不用猜了?沒錯,秀兒是我的人!”

“什麼?”

水一帆震驚了,他惴惴不安的問道

“那、那大哥、大哥的腿也是、也是...”

他吶吶的說不出口。 水若雲自從知道女兒無恙後,也就沒有了顧忌。 一直以來埋藏在心裡地事情也有了個宣泄的藉口。 她森然地笑了笑,說道

“怎麼?沒想到是嗎?不錯,都是我做的,要怪,就怪大哥好了!”

“父親?”

一帆驚呆了,這又和父親有什麼關係?水若雲冷笑着說道

“你以爲“回春堂”是大哥一手辦起來的嗎?我呸!沒有明哥,哪裡會有今天的“回春堂”!”

“姑父?”

怎麼又跟姑父扯上了關係?一帆不解。 回頭看看大哥,水一航也是一臉的平靜。 水若雲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她幽幽的聲音響起,讓所有的人震驚了

“明哥跟哥哥是一起合夥做生意地,培養專門的師傅也是他的主意。 我還記得,那時候的明哥,臉上總是浮現着笑容,一直說要辦一間最大規模的藥行。 讓所有的窮苦人家都能夠買上便宜的藥材。 哼!哥哥好狠的心啊,他居然奪了明哥地心血,本來就說好是兩人合股的,可是,到最後“回春堂”成了水家的,明哥的心血被奪了。 他鬱結於胸,悶悶不樂,還沒有到中年就老是咳血,大夫也說是心病,這不都是大哥害的嗎?還想瞞着我,可是明哥死前念念不忘“回春堂”,從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奪回來!“

一帆愣住了,這些事情他以前並沒有聽說過,水若雲接着又說道

“當時我把明哥的喪事辦了。 就回到了水家。 蒼天有眼啊。 居然正好碰上了“回春堂”資金週轉不靈,這不是明哥地在天之靈在保佑我嗎?我把所有的家當都投了進去。 我知道大哥是不會看着藥行垮的。 果然,等到生意有了起色,大哥良心難安,居然說讓我參與一半的份子,好哇!不枉我一片苦心,回春堂,又回到了我的手裡!”

一帆愣愣的,問道

“你要是想奪回去,爲什麼又對我那麼好呢?”

聽到這個,水若雲的臉色柔了下來,她接着說道

“這全都是因爲翠兒。 本來我想翠兒是個女兒家,總歸是要嫁人的,可是我怕她受欺負,就想在身邊選一個知根知底的!你們兄弟兩個,翠兒喜歡哪個,我就把他培養成接替人,到時候,回春堂就是翠兒的嫁妝。 可是哪知道,我這個女兒,就這麼地死心眼!從小到大,她都跟在你地屁股後面,被你吃的死死地。 我原本想着,你們兩人青梅竹馬,等大了辦一辦喜事,過去的一切我就都放下了。 可是誰知道,大哥突然說祖宗有遺訓說你們已經跟人訂了親的,還言道說誰娶了那家的女兒,誰以後接管水家!”

水一帆這時候回過神來了,他結結巴巴的問道

“所以你就找人假冒了蕙蘭?怕的是大哥接管水家?”

水若雲冷笑着說道

“我做了那麼多,豈能讓一個半路上出現的這個丫頭給破壞了。 再說那信誰也沒有見過,我讓人隨便寫一封就行了!秀兒是我伺候過我的丫頭,當時我見她年齡相若,就讓她來了。 可是又不能讓兩人真的成親,再說誰知道陸家的丫頭什麼時候過來,我就只好將計就計,讓秀兒刺傷了一航,心想着到時候不管真假,等陸家的丫頭到了就給轟出去,親事攪黃了,一航不成親就行了!那知道後來她還真來了,居然讓你和她拜堂成親,翠兒一聽就暈了,我只好過來攔住不讓你們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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