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十三年,廢除花蒼遠皇帝之位,皇后白綾賜死,剩餘一干人等全部充軍,涉及人數多大一萬人。
天元二十四年,立墨寒澈爲皇帝,改國號爲顏,年號建元。
墨寒澈一襲明黃色的龍袍,俊美硬挺的站在窗戶前,紫色的瞳眸猶如一抹深潭,幽深無比。
“稟皇上,三公子在門外等候覲見。”許回安一手持着佛塵,躬着身子小碎步走了進來。
“朕說過,他們如果有事稟告,直接讓他們進來。”墨寒澈轉過身來,冷看了許回安一眼。
許回安不由得將頭垂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得墨寒澈大怒。
王妃至今都沒有找到,墨寒澈的脾氣卻是一天比一天暴戾。
“大師兄。”雖然墨寒澈登基爲帝,可是慕月冥奕他們還是喊墨寒澈爲大師兄。慕月依舊男子裝扮,她額頭上扎着一條紫色頭巾,似是剛從練武場回來。
有些東西,時間並不會改變。
“人找到了?”墨寒澈沉靜的眸光之中,卻依稀有着暗涌,每到這個時候,縱然知道結果,他卻依舊忍不住的燃氣一絲希望,然後看着這一絲希望被破滅,連一點火星都不曾留下。
慕月輕吐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依舊過去了這麼久,只怕是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繼續找,我說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墨寒澈轉過身來,看了慕月一眼,走到龍椅上坐下。
慕月咬了咬下脣,臉上的擔憂一覽無遺,但是卻還包含着憤怒,她往前垮了一步,想讓墨寒澈認清現實:“大師兄,你清醒一點,大嫂死了,從斷崖上跳下來,沒有人能活,何況斷崖下還有成羣的狼守候着,就算不死,也會被狼羣咬死。”
“是啊,怎麼會活着,她一心求死,怎麼會活着!”墨寒澈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他放聲大笑了起來,響徹整個御書房,可是那笑聲中濃濃的蒼涼讓人聽了格外的揪心。
慕月擔憂的看着墨寒澈,想安慰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輕聲的叫了一聲:“大師兄……”
墨寒澈聽到叫聲守住了笑聲,那本佛經靜靜的躺在書桌的一側,他緩緩拿起來,拂過書面,“慕月,傳朕旨意,廣招民間女子,不分家世,朕要充盈後宮。”
“大師兄,你瘋了!妖兒……不是,月凝公主那裡你要怎麼辦?”慕月聽到墨寒澈的話,第一反應便覺得他瘋了,現在大嫂剛剛跳崖去世,而妖兒復活,她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墨寒澈輕笑了一聲,招呼着許回安將聖旨擺在書桌上,提起硃筆就開始寫。
慕月見勸說墨寒澈不成,生氣的甩了一下袖子轉身便走了。
頤園
“這些年委屈了你了。”內閣裡傳出淡淡的茉莉茶香,太后雖然白絲滿鬢,一襲青色的素色宮服卻愈發襯得高貴出塵。
琰痕端起桌子上的茶,輕酌了一口,笑着說道:“皇祖母哪裡的話,我不過是盡了自己的一點本分而已。”
“你這麼說,哀家心裡愈發的難受了,你也是哀家的孫兒,哀家卻沒讓你享受一天王爺的身份,你母親將你託付給哀家,哀家卻沒有好好的照顧你,哀家對不住的人啊便是你。”回想起往事,太后只覺得眼角酸澀起來,她膝下只有一個公主,因爲失去兒子,她更是對這個公主疼愛有加,只是她因爲生琰痕時血崩,還沒來得及好好的看孩子一眼便撒手人寰了。
琰痕將手中的茶杯一放,一下子拉下臉來不高興的說道:“皇祖母在這麼說的話,孫兒生皇祖母的氣了。”
“好好好,哀家不這麼說了,澈兒即位算是了卻了哀家的一大心事,現在只剩下你了。”太后拿起手帕擦了擦將要溢出的淚,扯出了另一個話題。
“我?有我什麼事?”琰痕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后,心中逐漸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覺來。
太后輕笑了一聲,道:“當然是你了,你比澈兒大也就六個月,現在澈兒雖說膝下無子,但是卻是算作成過一次婚了,哀家琢磨着也要給你尋思個姑娘,把你婚姻大事解決一下。”
太后的話一出,琰痕便閉上眼爲自己悲鳴,完了,這下躲不過了。
“皇祖母,孫兒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沒有辦,孫兒先退下了,改天再來看皇祖母。”說完,便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看着琰痕消失的方向,太后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主子,您就不怕琰痕公子篡位?”翠竹站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太后微微一笑,頗有成竹的說道:“哀家試過他,當年哀家讓他抓走妖兒一是爲了考驗澈兒,二便是爲了試探他。”
“可不成想,澈兒竟將妖兒看的如此之重,爲了她竟然喝下了寒心草,澈兒元氣大傷,這個時候出手對琰痕極有好處,可惜他沒有,這個皇位對他來說不感興趣,況且現在澈兒與琰痕誰更勝一籌,哀家不得而知,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話剛說完,便有侍女進來稟告道:“啓稟太后娘娘,月凝公主求見。”
太后眼眸攸的一冷,她來這裡做什麼?
“宣。”
月凝依舊鵝黃色的裙衫,妝容精緻,儀表萬千,與三年前絲毫不差,她揚着笑容,興沖沖的走進來。
“月凝給太后請安,恭祝太后洪福齊天。”
“難得你有這份心,起來吧。”與三年前一樣,太后依舊不喜歡妖兒,還有更多的原因便是她害的墨寒澈受盡寒毒之苦。
“謝太后。”月凝站起身來,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太后端起一杯茶細細的品着,彷彿當月凝不復存在。
月凝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尷尬的一笑,從袖口袋裡掏出一個長形錦盒,“月凝來的匆忙,也不知太后娘娘的喜好,準備了一個小禮物,還請太后笑納。”
太后將茶杯放下,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月凝公主千里迢迢從北昌趕來,恰逢西越一朝易主,哀家唯恐擔心招待不週,卻不成想月凝公主如此通情達理,還爲哀家帶禮物,哀家真的是由衷的高興。”
“太后娘娘您客氣了,這本就是月凝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月凝公主是以何種身份說這樣的話,月凝公主是北昌的女皇,而哀家是西陵的太后,公主這麼說倒是讓哀家不明白了。”太后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哼出聲。
“澈哥哥沒有和太后娘娘說嗎?”月凝輕咬着脣,一臉嬌羞的垂下來頭。
“月凝公主想說什麼?”三年前她就看不上妖兒,三年後她豈會看上與妖兒一模一樣的月凝。
月凝微微一笑,她長吸了一口氣,似是在給自己鼓勁,她擡起頭來鼓起勇氣的說道:“澈哥哥說要迎娶月凝爲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