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澈緩緩退離她的脣,額頭抵着額頭,鼻尖抵着鼻尖,粗重的呼吸聲一進一出,在這靜謐的黑夜格外的清晰,愈發濃黑的眼眸中帶着情慾的火光閃爍,似是隨時就要將身下的人焚燒。
花顏夕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只好斂着眸子,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
“顏夕,怎麼辦?我想要你。”墨寒澈的嘴角一撇,露出委屈的表情。
“啊?”花顏夕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眸子募得上揚,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一動不動。
看着她手足無措的表情,墨寒澈脣角向上一勾,眸中含笑,她不記得他了,所以他不敢把她逼得太緊,要一步一步來。
儘管整個身體都叫囂着要了她,他還是不敢冒這個險,他要等,等他願意原諒他,願意再繼續愛他。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寂靜的夜中盪漾開來,墨寒澈大手一伸,將她摟在懷中。
花顏夕被他摟在懷中,臉埋在他的胸膛內,雖然心像是被下了藥一般狂跳不止,但是殘存的一分理智卻告訴她,她並不排斥他的吻,甚至還是喜歡的。
怎麼會這樣?
她開始懷疑木青錦曾告訴過她的話,她自小在佛寺長大,從未去過京城,可是沒有去過京城,眼前這個吃自己豆腐的人三番五次的來找她又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是誰?”她想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亦或者她與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墨寒澈斂了笑容,伸手將她的面紗遮好,墨黑的瞳眸凝視着她,溫聲道:“墨-寒-澈。”
“墨寒澈?”聽着很耳熟啊,這是花顏夕首要的想法。
墨寒澈將她往懷中帶了帶,然後側身躺着,視線一動不動的看着花顏夕說道:“顏夕,告訴我爲什麼要開紅樓?”
花顏夕擡眸望了他一眼,一臉的天真爛漫,“因爲開紅樓賺錢啊!會有大把的銀子。”
她說的興奮,他卻越聽臉色越陰沉,什麼叫開紅樓會有大把的銀子,他的顏夕何時曾把錢放到眼裡過。
難道這五年來他的顏夕過的並不好?
想到這裡,墨寒澈不由心疼的問道:“顏夕,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你一直在哪裡生活?”當年是誰救了你?最後的問題他沒有問出口,他不敢問。
雖然她忘記了,但是他不敢保證,畢竟當年的事情就像是橫在兩個人之間深深的溝渠,怎麼填埋它都會存在。
“我與你很熟嗎?起開!”花顏夕收了臉色,皺着眉頭冷冷的看着墨寒澈。
墨寒澈眉目一動,也跟着天真爛漫起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不懷好意的說道:“你都任我吃完豆腐了,你說我們兩個熟不熟?”
墨寒澈發現現在的花顏夕吃軟不吃硬,你脅迫她逼問她,她便冷着臉,不肯妥協;相反,只要他耍點無賴,她就拿他沒有辦法。
剛纔的事情清晰的在自己腦海迴盪,花顏夕的臉霎時緋紅一片,她咬着下脣,一時說不出話來。“你……你閉嘴。”
墨寒澈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兩隻眼睛在烏黑的夜色中猶如璀璨的星辰閃閃發光。
“你下去,哪來的回哪去!”花顏夕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便佯裝厲害的模樣冷着臉衝他喊道。
墨寒澈這下沒有反駁,乖乖的翻身下塌,然後扯過被子蓋在花顏夕的身上,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晚再來。”
明晚還來?有完沒完!
“墨寒澈,我與你不熟!”花顏夕立馬坐起身來,衝他伸着手辯解道。
墨寒澈脣角勾笑,沒有說話,靜靜的轉身離開。
屋子裡再次陷入寂靜,花顏夕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出了半天神,等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瘋了,安慰自己趕緊睡覺,她一頭扎進被子裡,不一會兒,她便露出頭來,一臉的煩躁,“哪裡來的潑皮無賴?”
自問了一句,緊接着花顏夕便開始批評自己:“你個不出息的丫頭,不過長得俊些,笑得好看些,一個吻就讓你如此服服帖帖的,要這樣,你跟這紅樓裡的女子有何區別?”
“你忘記師父怎麼告訴你的了?世間男子多薄情,你個傻子!”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後,花顏夕噤了聲,她長呼了一口氣,瞪着大眼盯着屋頂,本該睏乏的身子此刻卻愈發的清醒。
都是那個墨寒澈惹得禍!
“顏夕,睡了嗎?”外面響起一抹溫潤清淡的聲音。
花顏夕頭一側,衝着外間喊道:“我正要睡下,師兄有事嗎?”
“沒事,往常這個時辰你早就睡下了,不過我聽見你屋裡有聲音,以爲你沒睡,既然你睡下了就好好休息,師兄不打擾你了。”木青錦站在門外,手放在門把上,眸子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顏夕,就算他如此傷你,你也願意爲他失神到深夜嗎?
“好,師兄也早點休息。”花顏夕思索着要不要去問問師兄這個墨寒澈到底是什麼人,自己與他有什麼關係?
不行,師兄既然撒謊告訴她她從未來過京城,肯定有師兄的道理,自己還是另想辦法吧。
花顏夕糾結思索了大半夜,直到天外快露出魚肚白,她才睡下。
今日上朝的大臣們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自登基以來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墨寒澈臉上竟然有了笑意,他們不由得相互詢問,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北昌一事,你們商議的如何?”墨寒澈端正的坐着,脣角卻是勾笑。
準備稟奏此事的丞相看着墨寒澈的表情,很是犯難要不要站出來,但是不稟告皇上也會怪罪,左右都會治罪,他心一橫,決然的站出來,稟告道:“啓稟皇上,老臣倒是有一辦法。”
“說。”
“老臣認爲北昌不安與皇后娘娘有莫大的關聯,皇后娘娘本是北昌的女皇,而現在皇后娘娘掌宮五年卻未有子嗣,爲今之計便是讓皇后娘娘誕下龍子,方能安撫北昌百姓,保我西越萬里江山。”
和昨晚是同意的話題,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墨寒澈並沒有生氣,相反的他還點了點頭,讚歎道:“丞相所說果然是個好主意。”
一旁的兵部尚書也跟着站了出來,稟告道:“稟告皇上,微臣以爲,依照丞相所說,若是皇后娘娘誕下的是公主,那麼北昌百姓並不能安撫,故而此法不妥,微臣倒是認爲現在西越的兵力,攻破北昌不在話下,微臣願意出兵攻討北昌。”
“此舉萬萬不可啊,皇上,北昌雖然歸西越掌管,但是兵力人馬依舊充足,若是貿然攻打,勢必會造成大亂。”
“啓稟皇上,微臣同意丞相的說法。”
“微臣也同意……”
“……”
“好了!”墨寒澈厲聲一喊,打斷他們的爭吵,他站起身來揉了揉肩膀,道:“此時關係重大,明日再議。”
說完,便離開了。
“退朝!”許回安高喊着,喊完便急急忙忙的去追墨寒澈。
留下一羣大臣,站在原地議論紛紛。
“丞相大人,今日之事你怎麼看啊?”一位大臣走了過來,臉色擔憂的問道。
丞相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現在皇上的心思是越來越難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