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和六皇子有話要說,熹貴妃便只淡淡地說了幾句關懷了一下六皇子便離開了。
六皇子見熹貴妃的態度,眼神也不禁微微劃過淡淡的失落。
外人都說熹貴妃是寵妃,六皇子又深得皇帝器重,這兩母子應該是橫掃前朝後宮的。
但只有少數知情人知道,這兩母子的相處十分的平淡,如果不是大家都親眼所見熹貴妃十月懷胎生下六皇子,怕是就會有人懷疑這兩人到底是不是親生母子了。
尤其是,在由熹貴妃十分寵溺關懷七公主的情況對比下。
但對此,皇帝卻表示很是滿意。
畢竟後宮不可干政什麼的,這前朝和後宮分的越是清楚,皇帝心裡就越是放心。
因此,有些人精就猜測熹貴妃一定是爲了六皇子的前途才用這種態度對待六皇子。
沒看見熹貴妃和六皇子越來越受到皇上的看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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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熹貴妃將獨立的空間留給皇帝和六皇子,已經兩鬢白髮的皇帝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你去了晉王府之後,可見到了晉王?”
六皇子答道:“回父皇的話,兒臣見到了晉王,而且是晉王親自來迎接的。”
皇帝微微有些驚訝,隨即道:“親自?那意思是說他下得了牀了?那麼身體狀況是否並沒有傳言那麼嚴重?”
當時皇帝也傳了當時去晉王府看診的太醫來問話,對晉王的傷勢也頗有了解。
而且因爲是爲他受的傷,所以皇帝之後還專門派了御醫診斷,結果和那太醫的說法八九不離十。
只不過在他的印象中,晉王並不是會輕易倒下的人,因此在得知晉王居然一直躺在牀上起不來之後,便有些心生疑惑。
尤其是前幾天晉王遞了摺子,說是想要放下手中掌管的刑部事務,舉家回封地去。
皇帝有些不解其意,便專程派了六皇子去探查晉王的想法。
如今聽了六皇子的回話,得知晉王還是可以站起來的,便覺得按照對方的性子這傷勢怕也不是特別嚴重,可對方居然想要辭官放權回封地去,這不由得讓多疑的皇帝有些陰謀論。
畢竟所有的官員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往上調往京都裡擠,可晉王卻在位高權重之時放棄手中權勢要離開,實在是……不由得讓人想到其他方面去了。
六皇子聽皇帝的話後回:“其實也不盡然,那晉王爺雖然可以站起來,但卻需要人攙扶,見兒臣時,便是由晉王妃扶着的。”
真難爲晉王妃那麼嬌小的個子可以撐得住晉王那麼高大的身軀,六皇子不由得想着晉王也太不憐香惜玉了點兒。
只是想到晉王妃那甘之如飴的神情,六皇子又發現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去對別人家的事置喙。
“哦?晉王妃?”不得不說,美人都是很有優勢的,雖然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但皇帝對晉王妃還是有印象的。別的不說,光是那長相就完全讓人記憶深刻。
“他來見你,爲何還要帶着……靠着晉王妃?”雖然說大慶對成婚的女子更加寬容,沒什麼不可見外客的規矩,可是對於晉王這一舉動皇帝還是表示詫異。更何況,是靠着自己的王妃……這對男人來說已經是示弱的表現了,更何況對方是那個晉王。
六皇子道:“正是因爲晉王重傷不愈,行走不便……”說到這裡,六皇子又將自己之前和晉王的談話和自己的推測給皇帝說了。
皇帝聽了,久久沉默不語,才道:“所以說,按照你看來,他這是‘爲紅顏’,執意要回封地了?那晉王妃再是如何豔美絕倫,會讓晉王爲她做到如此地步?”
看了一眼自己在逐漸成長但性子還不夠坐上自己這個位子的兒子,皇帝搖搖頭:“晉王這個人,你瞭解的還太少了。”
六皇子聞言,瞭解的少?怎麼可能呢?他雖然長於深宮,但晉王的事情,卻是很早就有所耳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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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這個人的性子到底是怎樣,沒有親眼見過他辦事人都不過是道聽途說,再轉述給其他人。這樣的口口相傳,難免會有疏漏和誇張。
但六皇子作爲當朝天子最看重的兒子,卻是清楚的,鐵面冷血有着“血煞閻王”之稱的晉王在京都裡真正有鎮惡鬼止夜啼的名聲。
認真算來,晉王比六皇子大六歲。現在六皇子快到弱冠之年,晉王已經二十有五,別看現在六皇子在朝中備受讚譽,但放在十年前,六皇子名聲不顯,晉王的名聲卻已經如雷貫耳了。
當六皇子還在念書過着無憂無慮的皇子生活的時候,晉王作爲晉王府剩下的唯一男丁已經用稚嫩的肩膀擔起了沉重的職責。
那個時候,不是沒有人看着晉王府上有白髮蒼蒼的婦人下有牙牙學語的稚女而動過歪心思的,但都在晉王的狠辣和皇帝的庇佑下狼狽而歸。
那個時候,大家只認爲皇帝是念及舊情所以才照顧晉王府一家孤兒寡母,但誰都沒想到,這幼小的少年會迅速成長起來成爲噬人的惡鬼!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十二年前淮州巡撫的案件。
那年淮州發大水,淹沒了河流兩邊的田地,致使百姓顆粒無收。可作爲淮州巡撫,那人卻將治水銀兩悉數盡貪,連朝中專撥的賑災物資也剋扣過半,導致數十萬民衆流離失所,餓殍滿地,只能吃樹皮草根觀音土,甚至有些地方還發生了易子而食的人倫慘劇。
那時皇帝年富力強,晉王卻不過是個剛接手晉王府不過兩三年,纔不過是剛到舞勺之年的少年。那淮州正好位於晉王封地之內,便自告奮勇向皇帝請命徹查此事。
就在衆人以爲這不過是晉王的年輕氣盛時,他卻以雷霆之勢將淮州上下官員徹查,將十多名罪魁禍首和數百名爲虎作倀者繩之以法,甚至連同朝中被淮州巡撫當做靠山的重臣——當時已經年過五旬的丞相也一起參了。
一時間,朝堂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