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鳴響,丁柔悠悠轉醒,下身還陣陣的疼痛,“孩子!”
早就定好的奶孃姓夏,嵐心聽到丁柔發出沙啞的聲音,“夏媽媽快將小少爺抱過來,小姐,是一位乾淨漂亮的小少爺。”
已經剪斷臍帶,收拾清洗乾淨的嬰孩被圓臉和善的夏媽媽抱給丁柔,“奴婢沒見過剛生下來如此俊俏的哥兒,四奶奶好福氣,哥兒將來長大了也是個俊秀的,定然隨了尹大人。”
知曉新生兒不會太好看,但丁柔卻發現她的兒子雖然臉皮紅紅的,但就是覺得好看,看臉龐依稀像尹承善,小嘴卻像她,滿腔的母愛使得丁柔的目光能擰出水來,抱着他猶如擁有全世界,原來做母親是這樣的幸福。
“四奶奶,可不能哭,月子裡哭傷身體。”夏媽媽慌忙提醒,“小少爺好好的,您看,小少爺對您笑呢,”
“誰哭了?”
處理好外面事情,被柳氏攙扶進來的安國夫人聲音洪亮,盯着丁柔溼潤的眼角,”哪個在大喜的日子落淚?“
丁柔忙擦拭眼角,摟緊兒子,軟軟的申訴:“沒人哭。”
“見過安國夫人,安陽郡主。”
屋裡的人紛紛屈膝行禮,柳氏瞧見丁柔一切安好,心中放心的同時,亦有幾分的好笑,唯有在母親面前,丁柔纔會變得老實,走到牀榻前,看丁柔抱孩子的姿勢,無奈的說:“你再抱下去,他一會該哭了。”
“怎麼?”
“姿勢不對。”
柳氏從丁柔懷裡接過外孫子,想丁柔演示了一邊正確的姿勢。丁柔罕見傻傻的說:“沒看出有什麼不同。”
“你是看不出,但我可不能眼看着外孫受委屈,對吧,外孫。”
嬰孩還沒睜開眼睛。卻舒服般打了瞌睡,柳氏轉向躍躍欲試,同樣不會抱孩子的安國夫人。“母親瞧他像不像小柔?”
“同尹小子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哪裡像小柔?”安國夫人終於看到了曾孫輩,孫子添子,外孫女添子,安國夫人心裡唸了一聲佛,她在佛前許下的願望都是現了,先生兒子總比生女兒來得好。她擡手小心翼翼的碰觸曾孫嬌嫩的臉頰,“希望別跟他爹似的,不省心。”
“外祖母。”
丁柔肉呼呼的兒子還沒抱夠呢,況且她沒覺得尹承善不省心,安國夫人故意隔開柳氏同丁柔。擋住丁柔看兒子視線,好笑的說:“我說錯了?你說說尹小子哪一點省心?”
丁柔放棄了掙扎,拽緊了被子,“您不是應該最瞭解他的人?不是爲國盡忠,他焉能不在?”
說不遺憾是假話,她從京城趕過來,就是想讓尹承善第一個見到兒子,可如今他還在忙...丁柔倦意涌上來,知曉兒子全須全好的。懸着的心安定不少。
她整整陣痛一下午,這小子好像讓所有人都跟着擔心他,等到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時,丁柔只記得生產十分的順利,比起下午的陣痛,實在是不算是什麼。一刻鐘也就生了,如此看來他沒準真是個磨人的。
“他在哪?”丁柔閤眼迷糊的問道,柳氏哄着外孫,安國夫人心疼般摸了摸丁柔黏在臉上的髮絲,“快回來了,南洋的事情平了,尹小子平安無恙,爲帝國再建功勳,小柔...他沒事的,少三天,多則五日便回廣州。”
“嗯。”丁柔脣邊勾起極淡的微笑,沉底熟睡過去,安國夫人不會誆騙她,他們一家很快就會團聚。
安國夫人拿着溼手巾擦拭乾淨丁柔臉上的淚痕,汗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從孩子出生,便飄起小雨來如今,越下越大,雨水叩打着窗戶,烏雲遮蔽月亮,時不時有轟隆隆的雷聲,尹承善坐船更會慢一些。
此時門口衝進來一道黑影,衆人驚呼,“大膽。”
“是我...”
黑影除掉蓑衣斗笠,露出本來的面容,即便有蓑衣,他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淋溼,頭髮上成線得水滴低落,“岳母,女婿回來了。”
尹承善見到柳氏懷裡的嬰孩,先是一喜,隨即心有不甘,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尹承善踢了能擰出誰來靴子,“海上雨水多變,如果不是這場雨,我定然趕得回,讓岳母勞累,小婿着實過意不去。”
安國夫人眯起眼睛,“我接到邸報,你應該三日後纔會回來,你沒同於文一起乘坐戰船?”
廣州知府奇襲南洋,單刀赴會斬殺南安將軍,消弭叛亂於無形,威震番邦,要氣節有氣節,有勇氣有勇氣,要智謀有智謀,如今舉國震動,尹承善越發得有名望,兩廣總督體察聖意,安排接風,靜候尹承善凱旋,他竟然先於戰船趕回來了。
安國夫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坐什麼回來的?”
尹承善鬍子邋遢,一身的狼狽,往日的儒雅持重不見蹤影,反倒多了幾分的頹廢,也沒顧上換乾淨的衣服,重新梳洗,擦拭臉上的雨水,“自然是坐船,太妃殿下,讓我看看夫人可好?”
尹承善相當不滿意安國夫人遮擋着牀榻,他見不到丁柔,這老太太真是愛刨根問底,他不是坐船回來,難道還會飛?如果會飛的話,他有怎麼趕不及丁柔生產?
安國夫人道:“你身上潮氣太重...小柔身子此時最弱,落下病根是一輩子的事兒。”
“小婿省得。”尹承善想要解開溼漉漉的衣服,安國夫人瞪了他一眼,眼前冒失得人是謀而後動的尹承善,“添了兒子也不沒有做爹的樣子!‘
兒子?尹承善喜上眉梢,果然是兒子,不羈的說道:”回外祖母的話,夫人偏就喜歡小婿這樣率真。”
“胡扯。”
“母親,咱們還是哄外孫去的好。”
柳氏拽走了安國夫人,不能再讓他們對峙下去,女婿也不容易,雖然丁柔睡着了,但睜眼就能看見女婿會很高興的,不管他是不是敢得急,或者做哪隻船提前回來,終究是儘可能的趕回來,就衝這一片在乎丁柔的心思,柳氏心果斷的偏向女婿。
”你呀,丈母孃看女婿。”
柳氏抿嘴淺笑,安國夫人也是看尹承善好,纔對他親厚,誰見過安國夫人如此對人?亦能忍受尹承善的無禮?丁柔有一個鐘情於她的丈夫,又有了兒子,柳氏不需要再多擔心什麼了,被放逐在莊子上時,哪會想到今日?
“喂喂,尹小子,你坐船還沒給銀子呢,你答應我的寫一副好字送於我...”
庭院門口傳來粗狂的聲音,柳氏皺了皺眉頭,派去打聽的人回話:“回郡主殿下,是一紮鬍子壯漢,聽四少爺的隨從說,同四少爺在海上認識,四少爺就是乘坐他的船隻趕回廣州,他是昔日船王之子。”
“是他?”安國夫人有興趣了許多,“前廳待客。”
“安陽陪我去見見這位船王,如今帝國的戰艦大多是他父親主持建造的,戰船下水,他爹便攜帶鉅款飄然而去,父皇欽命他爲船王,享王爵俸祿,大秦海軍能夠成型,也多虧了船王留下的筆記,海軍始於船王。”
開國除了因戰功敕封了四位王爺之外,還有一位曾經顯赫一時的船王,只可惜船王豪邁受不得拘束,功成名就後便離開,沒想到在廣州再見到船後人,安國夫人想到戰船改造的人找到了。
柳氏也想向送女婿回來的船王之子道謝,何況丁柔有孕,安國夫人又不是拜訪的人都見,至於尹承善生母更不用指望了,於是柳氏幫襯丁柔操持廣州知府府邸,她見過了很多的人。
“是,母親。”
安頓好外孫,柳氏陪着安國夫去見船王之子,另一面屋裡沒人之後,尹承善毫無顧忌的解衣釦,甩掉黏在身上溼漉漉的衣服,雖然下雨,但屋子裡很暖和,他**着胸膛,換掉了褻褲,爬到丁柔身邊,仔細的看着疲倦的妻子,低頭狠狠的親吻丁柔的嘴脣,“小柔,我回來。”
連同被子尹承善一起抱在懷中,不在纖細的腰肢,腫脹的小腹,尹承善不覺得不好,“小柔,寶貝。”
似抱着小孩子,尹承善輕輕晃動着手臂,哄着她入睡,日夜兼程,尹承善也有三日沒閤眼,想讓船王之子賣力,他雖然坐上船,但也同他下了三晝夜的圍棋,老天不會掉餡餅,尹承善也是累極,困極,抱着丁柔一會也睡着了。
兩人額頭相抵,肢體交纏,同樣喊着滿足的笑意入睡...不知過了多久,丁柔喃嚀:“渴,要喝水,好渴。”
尹承善驚醒,伸手夠到茶杯,放到丁柔脣邊,但她用起來很費勁,尹承善眼珠一轉兒,將茶水含到口中,固定住丁柔的下顎,將口中的茶水渡給她。舌頭被纏上,丁柔睜開眼,“大...”
尹承善扔掉了茶盞,吻得更爲的更深,丁柔見是他,雖然被他凌亂的鬍子扎得臉頰疼,但卻環住了他的腰,一樣同他的舌頭交纏,嘴脣相碰,法式深吻,她比尹承善熟練。
吻過了,尹承善緊緊盯着丁柔,舔了舔嘴脣,似在回味這個吻,手指點了點丁柔的胸口柔軟,“夫人,讓爲夫幫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