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騎砍世界。
張啓坐在王帳之中沉思。
手底下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太少太少,跟隔壁那個坐擁幾千萬人口的阿豬劉徹根本無法想比。
他想要開展航海大業,就必須要懂這一行的船匠師,人才遼東遼西就有,但是能去嗎?
穩紮穩打是他現在定下的發展方針,此刻的張啓還不想盡早暴露在漢地那些人的視野裡。
三萬人隱藏在廣袤的東北平原之上很穩,穩到不是刻意來找他的話,沒人找得到。
但是穩,就代表着會錯失很多東西,一時間,張啓陷入了兩難之地。
“馬邑之謀就快要開始了,這次的戰役是決斷了漢地徹底發起對匈戰爭的契機,雖然漢朝與匈奴在這次戰役中無一人死傷,但是後續泛起的波濤卻異常洶涌。”
張啓回憶着腦海中關於馬邑之謀的點滴。
六月,漢朝三十萬大軍圍繞馬邑城在幾座山脈之上建立了一條完美的包圍圈,只要軍臣單于帶人進入包圍圈中,漢朝的士卒就能將二十萬匈奴大軍圍死。
可惜,計謀很好,但是細節不足。
漫山只見牛羊不見牧民的畫面讓本就是遊牧出身的軍臣單于起了警惕之心。
讓人抓了幾個舌頭,在性命要挾下,很快,軍臣單于就明白了這是一個陷阱,包圍圈之前,匈奴大軍盡數散去,而主導這次行動的大行王輝居然就這麼看着匈奴人離開不敢輕動。
整整三十萬大軍啊,只要他帶領身邊的將士奮起,不說全殲匈奴人二十萬大軍,但起碼不會像之後那樣雙方都未死傷一兵一卒那麼難看。
匈奴散去,漢軍回朝。
劉徹震怒,他將全部的信任給了王輝,但是王輝沒有把握住,羈押入獄,獄中自殺,也是因爲他的自殺,主和派的御史大夫韓安國徹底看清了劉徹的打算,自此漢朝進入了對匈的絕對政治正確的氛圍之中。
九月,邊郡同時遭受到了暴怒中的匈奴人的報復,百姓流離,財務盡擄。
漢朝沒有抵抗,留在史書中的,只有寥寥幾字,數月,胡匈去。
張啓在拼命的壓榨着腦海中的記憶,想要將點滴都給回憶起來,雖然書上寫的不一定是絕對,但是大勢一定如此!
這是有着五千年傳承的文明底蘊之所在,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從時間長河裡拓印下來的珍貴信息。
“或許.”
良久,滿頭大汗的張啓有些虛弱的靠在了背靠上,喃喃自語:“可以賭一下!”
“距離六月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或許,我的目光不該放在扶余肅慎的人口上面。”
張啓從上座上起身,來到了一張輿圖之前,那是劉柴畫的呼倫湖周遭的地圖。
“他們不會跑,有時間就去擄掠就行,現在最重要的,是匈奴!”
觀看着輿圖上的線條,張啓目光之中炯炯。
“匈奴大軍應該早就出發了,現在草原空虛,殺牛,殺羊,掠奪食物,我有騎砍世界,大軍可以輕裝前行,沒有後勤壓力,沒有輜重困擾,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一路打到單于庭!”
張啓的手死死的捏着輿圖:“只殺牛,只殺羊,只掠奪食物,不要人,等二十萬匈奴大軍退回大漠,等待他們的是饑荒!”
“饑荒了,他們會向單于庭聚集,饑荒了,他們就會提前南下劫掠!”
“劫掠來的食物夠吃嗎?”
“絕對不夠,牛羊死絕,就算搶的再多也不夠草原人分的,那我能做什麼?”
“匈奴人劫掠之後會有什麼?”
“人!”
“糧草換人!”
一條線在張啓腦海中乍現,連成一串。
猛然回頭,張啓大喊:“來人!”
兩名女兵入帳,單膝跪下:“君上!”
“速傳!”
一邊說,張啓一邊回到了桌案前,拿出一張布帛,迅速的在上寫着什麼。
片刻,張啓將書寫好的布帛遞給女兵:“讓劉柴派遣三伍遊哨向遼東郡出發,旗號鮮卑,讓他們想辦法聯繫上遼東郡太守,告訴他,我有一份大禮,就看他敢不敢要!”
“諾!”
女兵接過布帛轉身離開。
張啓心中確定了自己要做什麼,精神一鬆,閉目靠在了上座之上歇息。
剛剛爲了回憶馬邑之謀的點滴,腦力的消耗屬實太大,那根弦一鬆,他整個人都昏昏欲睡。
擺了擺手,讓女兵離開,不要打擾他後,張啓便在上座上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張啓只感受到了溫度的變化,隨後一張大氅蓋在了他的身上,他沒有醒來,睡得香甜。
第二天。
王犁,胡水兩部兩千人大軍集結完畢。
張啓也在此時甦醒。
洗漱什麼沒必要的,囫圇的抹了一把臉,張啓拿上自己的兵刃弓箭便駕馬來到了大軍集結之處。
“我的勇士們!”
馬上,張啓張開雙臂像是將他們這些士卒都摟在懷裡一般。
“我需要你們,天神需要你們,敢效死力否!”
一語落下,大軍給與了張啓最有力的迴應。
“爲君上死!爲天神死!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爲君上死!爲天神死!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
狂熱的情感感染着所有人,這些張啓手下的士卒們相信,在他們死後,會進入天神的牧場,那裡有
信仰在這個時代不誇張的說,就是第一生產力!
人活着就是嚮往美好的,沒有人可以阻止。
“全軍!隨我出征!”
“嗚——”
“嗚——”
沉悶卻響亮的號角聲響起,隨着大旗的移動,兩千多人六千多匹馬同時朝着大興安嶺的方向而去。
沒錯,就是大興安嶺,扶余,肅慎兩族就讓他們在多享受一會生活吧。
張啓這次,要蕩平草原!
——
半月後。
鐵蹄踐踏這血水,四周皆是哭喊絕望之聲。
那支白色惡鬼又來了。
呼倫湖周邊的部落權貴哆嗦着。
那些在陽光下閃爍着銀光的甲冑騎士們將他們的膽氣再一次的磨滅。
他們想不明白,爲何他們的部落都團結在了一起卻依舊無法阻止這些惡鬼,草原的勇士們射出的箭矢他們躲都不躲一下,權貴們親眼見到過脖頸處噴涌着鮮血的惡鬼用牙齒將一名草原勇士生生咬死。
他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在場的權貴們都清楚,這些白色惡鬼當初的作風,那些被攻克的部落,沒有生還者。
只不過等待了屠刀許久,直到周圍都以安靜,他們的性命卻沒人去取,只有牧場那邊,牛羊慘死前的哀鳴還在繼續。
草原權貴們蒙了。
白色惡鬼改性子了?
不殺權貴了?
現在的他們還不知道,之後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飢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