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氈房裡的人就退走了。
張啓獨自坐在那裡看着手裡的輿圖,輿圖上繪製的還挺清楚,從營地這裡往東南直走,見河下轉,繼續直走,過谷口,再行百餘里即可到達東胡的勢力邊緣。
更詳細的自然是沒了,他們只是探查路線,見到有人煙了那自然就會停下,要不然被請去東胡做客了,那豈不是又變成奴隸了。
路線有了,剩下的就是人手調遣了。
張啓思索了一番,決定還是隻帶胡水一部以及NPC士兵們前往即可。
當然,還需要一些牧民的輔助,要不然一路上牛羊羣會把張啓這個‘貴人’給逼瘋的。
敲定注意,張啓對着門簾喊了一聲。
“去趟軍營,讓胡水前來見我。”
女兵應聲而去。
自那夜一戰後,胡水一部的人手從三百降至了兩百出頭的樣子,整場仗打下來,就數他部死傷最爲慘烈。
沒辦法,先鋒王犁的主要目的是牽扯匈奴人,而他要做的卻是衝擊營寨。
而他那晚所部表現甚勇。
所以在戰鬥結束以後,張啓纔會給他賜名,胡這個姓氏的演變有一半來自歸漢的草原人,所以張啓賜他胡姓也正正好好。
沒讓人久等,不一會,胡水就來到了營地,進入了張啓的氈房。
“主君上!”
之前叫主人叫習慣了,胡水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誒,不比多禮,回營後將士們可曾休息的好?”
簡單的寒暄幾句。
胡水一臉的謙卑恭敬。
“回稟君上,將士們士氣高昂,隨時都能再次隨軍出征!”
胡水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張啓叫他來幹嘛的,一般的事張啓不會讓他來氈房覲見,而是讓女兵通傳,既然讓他來這裡了,那自然就是有重要的事情。
“如此甚好!”
張啓爽朗的大笑幾聲,拍了拍胡水的肩膀:“待會回營的時候讓慧給你二十隻羊,帶回去讓將士們飽食一頓,明日隨我出發東胡,是時候與他們接觸一番了。”
“諾!”
胡水拱手領命。
對於打仗他沒什麼好怕的,東胡人他也不是沒打過,雖然如今東胡人是單于麾下的東胡部,但是摩擦並沒有什麼減少。
畢竟以前的草原可是人東胡說了算,什麼小匈奴,那時候都不是個個。
可惜了,天降猛人去了匈奴,東胡自此算是衰敗了,後世還有跳動的就只有鮮卑跟烏桓了。
至於更長遠的,張啓也記不住了。
——
時光流逝,轉眼已是傍晚,前往東胡不急一時,畢竟大傢伙剛剛跟匈奴人幹了一仗,好好休息一天再出發對大家都好。
正好,張啓在騎砍世界裡還有酒水需要釀造,一晚加上一天,二十多個小時過去了,高粱發酵的也差不多了。
進入騎砍世界,張啓出現在了市場之中。
走進存放發酵罈子的房間裡,胡九正蹲在那記錄着東西。
發酵壇就是後世醃菜的菜壇,邊緣翹起圍成一個圈,是最簡單的單項密封器具,簡單好用,唯一有些麻煩的就是時而要往密封圈上添水。
“君上,您來了。”
張啓走進房間的動靜驚醒了正在記錄數據的胡九,胡九起身朝張啓行了一禮。
張啓點頭伸出手拿過了胡九的本子看了起來。
還挺詳細,罈子什麼時候添過水,什麼時間有發熱都有記錄。
“還挺細心的。”張啓將本子遞還給了胡九:“那些是你們後面補充的?”
張啓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除了他自己密封的三罈高粱以外,房間裡還擺放着二三十壇。
胡九點頭,有些俏皮的笑了笑:“都是我讓十三幫我一起蒸熟密封的。”
張啓莞爾:“就是那個之前經常幫你幹活的十三?”
“哈哈,沒想到還是個舔狗。”
舔狗什麼意思胡九自然不知道,只不過她看見張啓笑,她也跟着笑了起來:“嘿嘿,我們都是君上的狗崽子,君上今天來,是這些東西可以釀酒了?”
“嗯。”張啓點了點頭,二十多天的發酵了,差不多可以進行蒸餾了。
跟胡九兩人將三壇發酵壇搬了出去,天鍋一直都在市場架着,所以也省得功夫了。
蒸餾酒沒有多麼邪乎,甚至可以說簡單的要死,兩口鍋,一個桶,幾條布巾加上一個隔絕鍋中水與高粱接觸的蒸板就足夠了。
將天鍋先分離,張啓在下面的那口鍋里加了半鍋水,然後放上蒸板,鋪上麻布,將發酵壇裡的高粱傾倒在了麻布上。
發酵過的高粱散發着一股味道,像是酒味,又有些甜意。
鋪好高粱後張啓就把上下通透中間有一圓孔的木桶罩了上去,木桶中間的圓孔安上一段延伸至桶內的半圓鐵片,張啓將布巾打溼,把木桶與鐵鍋相連的部分塞得嚴實。
隨後就把另外一口鍋裝在了木桶的上面,同樣用沾水的布巾密封起來,再在上面的鍋里加入冷水。
蒸餾酒的過程就是下面那口鍋受熱蒸發出蒸汽,而發酵物裡的醇揮發要比水快,在與蒸汽混合後就形成了氣態醇,氣態醇接觸上面裝有冷水的鍋底冷凝。
而鍋是有弧度的,冷凝後的水滴或者說是酒滴會順着弧度滴落在中間的那根鐵片上,導流出桶。
而出桶的那些液體就是酒,以張啓在農村生活的經驗可以說用這種方法蒸餾出來的酒水度數還不低,起碼也有個四五十度往上,他要的消毒酒精需要度數75,這無法保證,只能是多蒸餾幾次讓度更高一些。
雖然度數高了消毒很痛還有些許副作用,但是痛跟副作用總比死強吧,現在沒有側度數的儀器,所以只能通過一次次施加在傷員身上的反饋數據才能得知大致的酒精度數。
這也就是張啓有騎砍世界做底牌才能這樣玩,要是換成這個時代的其他國家,傷員一般都是他們放棄的存在,雖然老兵很寶貴,但是爲了救回老兵而使用酒精,你看看是他們搶救的傷員多,還是餓死的人多。
隨着天鍋的加熱,以及咕嚕咕嚕的水聲,張啓拔下了堵着木桶上的圓孔木塞,剛一打開,濃郁的酒香就彌散開來。
張啓不喝酒,但也忍不住的嚥了口口水,鐵片上漸漸的有水氣浮現,隨後滴答。
滴答。
開始往下滴落液體。
出酒口下面張啓早就放上了承裝物,這些酒滴一滴沒漏的被接住了,接了幾分鐘,出酒口的出酒量開始增加,張啓將承裝物裡的頭酒倒進一個有標誌的陶壺中,然後就耐心的等待承裝物裝滿。
頭酒尾酒不能要,裡面有大量的雜醇跟甲醇,喝了會上天,雖然甲醇也能消毒,但是張啓沒把握保證甲醇裡擁有多少的雜醇。
所以這些雜醇酒要麼用來送人,要麼賣進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