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輕車將軍的車騎沒能抵達敵軍拋石機處,現在下落不明。”
漢軍營地,一名通信兵匆忙而來彙報着戰場上的消息。
“.子叔”
衛青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痛心,那是他的摯友,也是他的姐夫,沒能馳援立功,又下落不明,那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特別還是在那支騎兵的攻擊下。
“報、”
“將軍,第一營已經崩潰萬人將戰死,二營正在壓上,但也快支撐不下去了!”
“.”
噩耗一道藉着一道。
還未與敵軍交鋒,自己這方已有接近三萬人的戰損出現,二十幾萬大軍很多,但又能有幾個三萬人呢。
當然這裡的戰損不是指死了三萬多人,而是在潰敗下,大量的士卒逃離。
而逃走的那些士卒,或許還會回來,但更多的,永遠也不會在回來了,因爲臨陣脫逃亦是死罪。
衛青的精氣神矮了一大截,從兵發河西走廊時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頹然。
他發現如今的戰場已經不在是他預想中的戰場形式了。
相同的器械不同的威力。
相同的兵種不能並論的士氣。
都是騎兵,人家的騎兵馬上揮刀射箭宛如腳踩大地,而自己這方,能在馬上穩住身形就是一等一的騎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一切怎麼就都改變了。
自己學習的那些兵書,腦海中,布帛上無數次對匈奴人的推演,如今都無法取得一丁點的作用。
“該如何啊.”
衛青的臉上有着難掩的痛苦。
進,一營將士堅持不了多久。
退,對方的拋石機無法解決。
進退兩難。
難道要撤離不成!
“不該如此!”
現在撤退,對方几乎全員都是騎兵,逃跑只會成爲淪爲獵物,任人宰割。
“人多也是優勢!”
衛青咬緊了牙關。
“傳令全軍,大軍壓上,他們只有二十架弩炮,無法兼顧所有,抓住機會!”
“諾!”
副官拱手,迅速下去傳達將令。
整個漢軍營寨都動了起來。
二十多萬人從北面城牆,東面,西面三側盡出。
在各部萬人將的指揮下,他們衝着張啓方的軍陣而來。
弩炮瘋狂射擊着。
拋石機也在呼嘯。
張啓透過望遠鏡看着大軍盡出幾乎無邊無際的漢軍笑了笑。
“名將也會被壓力擊垮啊,只是他爲什麼不選擇逃呢?”
“有趣。”
戰場依舊焦灼着。
兩種攻城器械造就着大量的傷亡。
而遼東軍卻在盡其所能的清理散落的拒馬。
張啓身邊親衛騎兵以及精銳具裝騎兵已然回來。
除了這將近四百的護衛力量外。
張啓身側再無其他守軍。
“君君上,好多人啊。”
胡二乘馬在張啓身側撓了撓後腦勺,眼中有着狂熱的殺戮慾望。
“別急,還沒到時候。”
張啓輕聲安撫了一下胡二。
他在等。
從高空而下。
一字長蛇步步緊逼的試圖將遼東軍,弩炮組,拋石機組包圓。
即便如此,遼東軍的將士們依舊無懼,他們清理着拒馬,拱衛着弩炮。
就在一字長蛇就要變成半圓時。
張啓從懷中掏出一根紙管。
火摺子點燃紙管下方的一根繩捻。
休——的一下。
紙管衝向高空。
然後轟然炸響。
“衝陣!”
張啓扣下獸面甲,只露出了脣鼻眼三處。
胡二獰笑一聲,策應在張啓右側。
漢軍盡出,是大麻煩,也是機會所在。
只要一鼓作氣,衝穿他們,戰局便已成定局。
這是張啓,從始至今最爲擅長的決勝法!
“信號已出!遊弈兒郎!殺敵!”
三萬遊弈軍高聲呼喊着。
“信號已出,遼東虎衛!堅守陣地!圓陣!”
位於戰場中心,遼東軍將士迅速集結在了一起,盾牌手長槍手在外,結成了一個圓形大陣。
“具裝騎兵在前!”
“親衛騎兵緊隨!”
“衝散他們!”
信號彈一響。
整個戰場動向瞬間改變。
張啓六萬大軍直接發動總攻。
而矛頭。
便是這世間還不曾擁有的血肉坦克。
重裝騎兵!
一步步的緊逼,張啓要的就是漢軍全出。
人多就要佔地大,佔地大機會就多。
想要小股作戰,通過源源不斷的兵力拖垮自己。
那自己就用器械讓衛青無法使用小股作戰之法。
弩炮在前,來多少死多少崩潰多少。
聚城不出,拋石機在後,能讓所有漢軍持續崩潰。
所以衛青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放棄居延澤撤退,讓張啓屠殺一批俘虜一批撤離一批,要麼,就是藉助人數優勢,全軍出擊。
二十萬對六萬。
是個人都只會選後者。
在這個重裝騎兵剛登場的天時下,沒有應對之法,在居延澤這片草原的地利上,完美的舞臺。
是時候讓所有人知道。
戰爭中,有這麼一支絕對的王者問世!
長槍平齊。
七十五名精銳具裝騎兵無聲的發動着最爲慘烈的衝鋒景象。
他們的甲冑在陽光下異常奪目。
只不過對於面對他們的漢軍來說,這份光彩更像是來自地獄的鬼火。
噗呲——
足夠的距離,全速下的具裝騎兵手中長槍刺破人體宛如用刀割裂一張布帛那般簡單。
漢軍方陣的士兵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堆用砂礫堆起來的沙堡,一碰即碎。
無數雙瞪大的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具裝騎兵衝陣而來。
兩三名精銳具裝騎被外側運氣好的漢軍長矛手捅下了馬,但是落在地上的他們只會比馬上更加的恐怖。
張啓讓具裝騎在前的緣故也是如此。
傷亡。
還是讓NPC來承擔的好。
“道路已開,殺!”
“殺!!!”
具裝騎兵後,張啓一馬當先,手中畫龍擎天戟橫掃間帶起腥風。
翻飛裡,驟起一潑血雨。
“鬼鬼怪!啊!”
“阿爺.阿孃,我想回家,呃!”
“怎麼可能哈哈,怎麼可能,我明明砍中他了,明明砍中了,夢,對,這就是夢,哈哈,都是夢”
漢軍的環首刀落在重裝騎兵身上沒能造成一點傷害。
而刃與刃的交鋒,環首刀多數應聲斷裂。
這一幕讓無數的漢軍只覺得自己在夢中。
這不過這一場夢,做的額外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