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了長城,張啓等人在一衆長城守衛們的注視下離開了這裡。
而那些他們留下的白酒,很快就被邊軍給瓜分了,烈酒不適合內陸那些尊貴的老爺們,因爲口感不好,但是火辣的刺激以及入口後渾身發熱的感覺卻在冬季的邊軍中深受喜愛。
邊軍苦寒,鎮守邊塞的士卒再一定程度上待遇都是不錯的,就張啓的瞭解,這些守衛長城的兵卒一月能有四十公斤的口糧,以及每月一百二三到兩百錢的軍餉。
這遠超普通的百姓,一個兵卒每月的口糧省着點幾乎能養活兩三個人,他們乾的就是這個刀口舔血的活,收穫大,但遭受的危險也大。
當然,口糧與軍餉都是漢朝規定的,各邊軍士卒究竟能拿到多少,全看他們的領導者當不當人。
過望平,西進遼陽,張啓他們馬不停蹄,他與張氏結爲了姻親,雖然屬於盟友,但該通傳的消息也是要的。
兩伍遊哨轉道向南趕往襄平,他們是去給張毅遞交張啓他們的來意的,收到了信件,張毅自然是同意,張啓他們來是解決佔地爲王的草原賊寇,再說他們的目的是遼西,只不過是從遼東借道罷了。
瀏覽完了信件,張毅將自己的太守令以及帛信抵還給了遊哨:“啓此舉大善,若人手不足,可拿老夫令信於無慮借兵。”
“感謝太守。”遊哨恭敬一禮,隨後便離開了太守府,馬不停蹄的追趕張啓等人。
遊哨們的馬都是六代馬,在速度上有着不小的優勢。
等張啓他們抵達無慮縣時,遊哨們也到了。
“君上,已將消息轉告了遼東太守。”
張啓伸手接過了遊哨遞上的東西,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修整一下,入遼西郡。”
略微的修整,張啓的千騎再度奔波,沿途所過城鎮鄉所皆有認出他者。
“是張將軍!看他們的方向這是要去遼西郡啊。”
“什麼張將軍?”
“你不知道?”如今遼東不知張啓者簡直就是人們眼中的異類。
所有的遼東百姓都在暗中的大手推動下知道遼東之所以會在這次匈奴寇邊之中果全,全依賴張啓的幾次戰果。
“張將軍你都不知道,你是從其他郡徙民過來的?”
“我跟伱說啊,這張將軍可謂是邊郡第一將,成名之戰以五百悍卒野戰敗敵萬餘匈奴,第二戰,萬騎衝陣十萬匈奴大軍,大勝!如今遼東能有如此安寧的日子,可全依賴於張將軍的神威!”
“是啊。”
“說的沒錯!”
每當鄉里鄉間有人談論張啓並誇讚時,他的周圍都會出現一批是啊沒錯黨。
與此同時。
遼西郡。
在張啓出烏桓前就有遊哨提前而來,如今胡水已然知曉,他也是聰慧之人,在遊哨到來後就立刻動兵向遼東的方向劫掠。
只不過這次,他劫掠的速度很慢,而且專挑大族所在的地方。
小一年的遼西生涯不是白待的,遼西郡現在各個大族的分佈地址他心裡清楚的很。
就這般燒殺搶掠了幾日。
這一天,胡水照例帶着遊弈軍展開了劫掠行動。
就當他的屠刀揮像一名被嚇破了膽的鄉勇時,一隻力道十足的箭矢飛來,磕開了他的刀刃。
旋即,馬蹄聲如雷,千騎捲雲岡。
“殺!”
喊殺聲震耳欲聾,讓那些哭喊中的鄉民都愣在了當場。
不過很快,他們臉上狂喜之色難掩,因爲他們看到了一面旗幟,陽光下,銀底金邊,‘啓’字大旗蒼勁有力。
“是張將軍!!”
“張將軍來了,我們有救了!”
一些鄉民不知道張啓,但並不妨礙他們受到鼓舞,生的希望出現了。
而胡水掩面遮住了自己差點笑出聲的嘴角,隨即暴喝:“什麼張將軍,李將軍的,漢軍皆是土雞瓦狗,崽子們!
殺敵!”
“哈!”
遊弈軍也同時暴喝出聲,隨即六千騎衝着張啓千騎的方向而去。
張啓揮舞着小旗,帶着千騎鷹擊軍且戰且退,雙方打的好不熱鬧,以至於讓此處鄉民目瞪口呆。
他們何時見過如此戰事,以往的漢軍可都是依託城牆而戰,哪像張將軍這般令行禁止,一軍宛如一人。
戰場越打越遠,直至消失在了鄉民們的眼中,鄉民裡,十幾個剛剛高聲呼喊的人悄然隱匿在了人羣裡,不難看出他們就是織網的人,早在幾月前,織網便已經滲透進了遼西,草原的寇邊給張啓帶來了許多身份籍貫,所以這些人在本地村民的眼中都是徙民而來的。
張啓在遼西也有一些聲望,織網暗中的推動讓張啓在遼東的戰績很快就在遼西傳開。
不過遼西被寇邊的草原人迫害的太過厲害,所以效果沒有遼東那般響烈。
一處密林。
六千遊弈軍正與以前鷹擊酣戰在了一起,只是如果有人在這的話就會發現,這兩支軍隊的人竟無一人使用刀兵,全靠手腳在進行接戰。
而在這些接戰士卒的正中,胡水單膝跪在地上,抱拳行禮:“遊弈軍裨將胡水,見過君上!”
張啓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有當劫匪的料,起來吧,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胡水錘了錘胸口:“爲君上,死得其所!”
旋即也大笑了起來。
很快,戰場上,遊弈軍的人雖多,但除了六百精銳其他的都是胡水在這一年之中逐步吸納的草原人。
雖然經歷了同樣的操練,但畢竟不是生死搏殺,他們漸漸地都在習慣結陣而戰的鷹擊軍面前落入了下風。
這並不奇怪,從遊弈軍建軍之初,他們就是一支在馬背上的弓箭手,如今弓箭不許用,他們的戰力自然就是銳減。
漸漸地,戰場上的喊殺聲小了下去,衆多新卒圍城了一圈看着場中他們的將官正與鷹擊軍中的將官搏鬥。
叫好聲一片。
最終,鷹擊軍以七十還站在圈內的微小戰果取得了勝利,這一場張啓自家兵卒的交鋒落下了帷幕。
整軍。
張啓在衆將士面前將胡水升調爲了雜號將軍,號騎將。
他是張啓麾下幾名將軍裡第一個升至此的。
遊弈軍們榮辱與共,這是張啓麾下將士們的特質,從訓練之處軍隊就是一個整體的概念就已然灌輸。
不過張啓也沒忘記他們,該賞賜的依然賞賜,只不過想要落實,得等到他們返回烏桓。
整軍過後,張啓讓鷹擊軍將三千遊弈的手臂捆縛,隨後胡水帶着剩餘的三千倉皇而逃,逃跑的路線依舊是遼西。
帶着三千捆縛雙手的‘俘虜’張啓回到了之前的那個村落,將劫掠的財富送還,隨後在衆多仰慕的目光中,他帶着這些人追趕奔逃的胡水而去。
追逃的聲勢可謂不小,以至於半個遼西都知道了那支兇悍的鬍匪如今已成喪家之犬。
張啓在遼西的聲望開始大漲。
而追着追着,他們就出了長城,從遼西長城出來後,張啓千騎整合成了七千騎,就燕山之下轉道,返回烏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