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蘊含怒火的聲音讓未央宮中的官員太監大氣都不敢出。
而在一處角落,新任侍中張伯腦門子上的汗都要淌下來了。
恰在此時。
又一個太監跑了進來,如同剛纔那個太監一樣,一進到未央宮他的身子就躬到了與地板持平的九十度。
只有雙手呈於頭頂。
“陛下,遼地密信。”
“拿過來!”
劉徹的聲音冷厲,他身邊的太監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跑了過去接過。
劉徹打開。
臉上的怒火消散些許。
信是密探傳回來的,用的還是隻有劉徹以及幾個內侍才知道的隱蔽路線,是親信。
而信上的內容讓劉徹剛剛升騰起的殺心消散了些許。
“傳信密探,讓他們繼續盯着遼東,有任何問題直接傳回長安!”
“諾!”太監躬着身子又跑了出去。
未央宮中的氣氛稍稍回暖。
張伯提着的心放了下來,不過背後已是一片溼漉。
張伯的心放了下來,但是劉徹的心卻沒有。
衛青的信件與密探的信件一前一後,這讓他很不舒服。
而進攻匈奴就是年前年後的事情了,他現在不想節外生枝,要不然換做去年,他直接就讓邊郡統兵壓境遼東了。
對一個皇帝來說,證據不重要,只要有了疑心,那就可以殺人!
雖然,殺邊郡將領沒有殺長安官員那麼方便。
思慮一會,劉徹再次開口。
“擬旨,張啓守土有功,多次擊潰匈奴寇邊之舉,現加封遼東張啓關內侯,另讓其領軍逼近草原左王兩部!他不是血勇無雙嗎?不是遼東第一將嗎?告訴他,若能取下兩王頭顱,朕封他爲遼東王!”
“他不是有圖謀嗎,那就讓朕看看,他圖謀的究竟是何物!”
劉徹冷哼了一聲。
在他看來,張啓就算膽子在肥,所謀之地不過就是遼地罷了,現在自己直接告訴他,什麼圖謀不圖謀的不重要了,老子直接封賞你。
讓你成王,然後再用對付諸侯的辦法手段兵不血刃的收拾你。
未央宮官員們詫異的對視一眼。
隨後趕緊低下頭顱,看着御史們擬旨。
而在某個角落,新任侍中張伯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腦子裡止不住的在翻涌:“我兄長這就要成王了?!誒,我爲何也要喚作兄長。”
——
草原。
水草豐美,牛羊成羣。
陰山以東,胡水的草場被賞賜在了這裡,要知道這片草場一直以來都是屬於單于的,而現在卻賞賜給了他。
對於這個,草原各部竟然無一人反對,他們都對這個新來的鐵木真王十分信服。
草場再往南,一座極大的部落落座於此,部落中氈房林立,規劃的十分規整。
而在這其中,一座顯得異常華麗的王帳位於部落正中。
“哈哈哈,鐵木真兄弟真漢子,上次還要多謝鐵木真兄弟出手,要不然我的那些崽子們可就回不來了。”
王帳內,一個身材魁梧,鬚髮卻皆白的草原人朗聲笑道。
胡水也笑着說道:“都是天神的子民,嗟律王無需客氣。”
“哈哈哈,還是要的,我可不像其他草原部落有那般雄厚的家底,損失了那些崽子,我們部落可就難以自保嘍。”
嗟律王哈哈哈的笑着,只不過笑聲中有着些許苦澀。
草原上的部落衆多,除了匈奴的二十四萬騎外還大大小小的分佈着幾十上百個部落。
這樣說可能不明確,但換個角度就很好理解了,二十四萬騎,匈奴嫡系,而其他的就是沒有瓜葛只是附庸的旁支。
“唉,老了還是老了,想當初啊,我可也是冠絕草原的勇士,而現在啊,刀都拿不穩嘍,鐵木真兄弟,大恩不言謝,我這次帶來的兩萬頭羊伱得收下,往後若有差使,嗟律部族不會旁觀的!”
“哈哈哈,要的要的,那我可就收下了,今後嗟律部落有什麼需要都可以來找我,我鐵木真能幫上的絕不推辭!”
王帳中笑聲一片。
部落裡,遊弈軍的士卒們依舊保持着訓練。
嗟律部落並不是第一個來找胡水的部落,在他之前丁零王也來過此地,兩者交談了一個晚上,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嗟律部落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草原強者唯尊,遊弈軍去歲表現出了那般強大的武力,又在右北平救回數萬草原騎兵,想要依附他的不在少數。
——
八月。
都尉府。
張啓看着手中的聖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君上爲何高興?”
白星在旁不解。
剛剛接受聖旨的時候她也在一旁,對於劉徹讓張啓出兵草原的事情聽得真真切切。
“沒什麼,只是在笑劉徹以爲我只想要遼東而已。”
“那君上,我們要進攻草原嗎?”
“攻啊,爲何不攻,攻打草原可不是一兩個月就能完成的事情,這期間的輜重消耗,我不得找劉徹要?”
“打唄,打個一年半載的,多掙點糧草軍械再說。”
“傳信回烏桓,讓民兵統領分批次派遣民兵進入草原,我可是要好好練練這幫子民兵了,掙取把他們練成正規軍,哈哈。”
張啓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草原?
現在哪裡還有草原,那裡只是他的後花園而已。
“另外傳信給胡水,讓他告訴伊稚斜,我要殺左屠耆左谷蠡王,讓他安排一下封兩個王過來。”
白星古怪的看着張啓,想笑又要憋,於是沒出聲只得點頭。
不多時,信件都以傳了出去。
張啓通傳了王犁過來。
“君上!”
私下無人,王犁將都尉的稱呼再度改回了君上。
張啓點頭。
“一個月後帶着遼東軍去趟草原進行一場軍事演練,你們的對手是烏桓民兵,以及一部分虎賁軍,這次演練是對騎兵演練,目的是爲了讓他們提前習慣如何與騎兵對抗。”
王犁拱手。
“諾。”
“末將這就是準備。”
“嗯。”張啓點了點頭。
軍事演練也是有好處的,長距離行軍應該注意什麼,不應該做些什麼多跑跑也就清楚了。
而且這還是拿着漢朝的錢糧練自己的兵,張啓何樂不爲?